“精力是有限的。”陳大柳只說了這一句就不再吱聲了。
他又不傻，福氣積攢多起來難啊。
姑奶奶再厲害也不能這么用不是。
精力就那么點，要是姑奶奶真如他們說的去了什么更大的平臺發展經濟，那她還能明目張膽的偏心牛羅村？
要是發展的好還行，發展的沒什么起色呢？
當然，陳大柳是絲毫不懷疑白曦的能力的，可能力是一回事，下面的人執行起來是一回事。
姑奶奶就是一個女娃娃，在村里大家伙都愿意聽著，可去了外面能一樣？
官場上的人啊，彎彎道道太多啦，就算姑奶奶能應付，也很累呢。
萬一，萬一姑奶奶被人陰了呢？
不怪陳大柳會這么想，話本上，還有老故事都是這么說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槍打出頭鳥，人怕出名豬怕壯……反正，姑奶奶雖然是長輩，可也是女娃娃，是大家伙好不容易才看護大的，牛羅村的人就是再窮也不能讓姑奶奶受到傷害。
頓了一下，陳大柳想了想，說道：“我們姑奶奶其實不愛這些身外之名的。”
似乎沒注意到張秋田頃刻間臉色就不對，他繼續說：“我就是一個鄉下莊稼漢，我也不懂那么多大道理，也不想懂。也許真的有很多人愿意去大的平臺做貢獻，可我們姑奶奶不是呀。”
“我們就想我們姑奶奶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福氣滿滿……”
陳大柳說著，抬眼瞥了常秘書一眼，視線又從張秋田臉上劃過，說道：“反正我不懂那些個大道理，你們和我說這些也沒用，我們都是聽我們姑奶奶的，我們姑奶奶要是想去，我們村的人也不會攔著。”
言下之意，你就別和我白費口舌了。
張秋田無語的翻了翻白眼，腳步一下子加快起來，哼哼道：“走快點，磨磨蹭蹭什么呢！”
他這會是不想看到陳大柳了。
每次總是用什么鄉下莊稼漢不懂那么多大道理才搪塞。
哼，真不懂還是不愿意懂？
明明都是華國的人，怎么就沒一點為祖國奉獻的精神呢。
白曦又不是小孩子，外面的世界怎么就那么不安全了，讓牛羅村的人這么不放心她出去闖蕩。
大丈夫，咳咳咳，女人也能撐起半邊天。
白曦可不是一般的女性！越想，張秋田越覺得心里不痛快，牛羅村的人太自私啦，一點也不考慮白曦的感受。
白曦也真是的，姑奶奶有什么好當的，當就當吧，可看她把牛羅村的人慣的，沒大沒小，自私自利！
見張秋田惱羞成怒，陳大柳也哼哼一聲，心說，要不是來者是客，我能搭理你？
常秘書在一旁，見狀笑了笑，給了陳大柳一個安撫的眼神。
把張秋田送去招待所后，陳大柳就返回樹屋。
見他一臉悶悶不樂的，白曦奇怪：“怎么了？”
小黑聞聲抬起頭掃了一眼陳大柳，心說，還用問么，肯定是在張秋田那邊吃癟了，多大人啦，孫女都打醬油了，還一副小孩子的樣子。
白曦姑奶奶也猜到了，好笑問道：“怎么，張先生又奚落你了？”
“行啦，人好歹一個國家大（干）部，和你一個小農能吵嘴不計較的，也已經是個好相處的人了。”
“別氣了，說說吧，誰給我們小柳氣受了，姑奶奶我找給你出氣啊。”
陳大柳被白曦這么一哄，心里那一點郁悶立馬就沒了，臉也再也繃不住的裂開了笑臉來。
估計是覺得自己這樣有些小孩子氣，于是陳大柳忙解釋道：“沒，姑奶奶，我也不是那小氣的人。”
小黑瞥了他一眼，鄙夷道，你還不小氣？
問問村里的鄉親，他們誰不知道你小氣。
陳大柳：“就是吧，剛才張先生又慫恿我讓大家伙勸您了，說是您去科學研究院也好，去農科院也好，再不行的話，去什么經濟發展部也行……”
“姑奶奶，您說，他們怎么總來著一套啊，說來說去的，我耳朵都長繭了。我們哪里能做您的主呢。”
白曦聽著陳大柳的叨叨，笑了笑，也沒打斷，她知道，陳大柳就是愛叨叨，可這個事情他又不好和村里的人叨叨，傳出去不合適。
所以，只能來找自己這個姑奶奶了，和小孩子一樣，嘟嘟囔囔的抱怨上一通。
“姑奶奶，您要是有那想法，我們大家伙絕對不會攔著您，左右您不管去了哪里，都是我們牛羅村的姑奶奶。”
“只要您不累著，我們就安心。”
白曦笑了笑，道：“這都老梗了，你不是應付的挺好的么。”
“我看啊，張先生也不是什么鍥而不舍，就是，勸了多年了，一直也沒見我松口，就習慣的每次見到都要提上一嘴，他也不見得抱什么希望的。”
陳大柳撇撇嘴：“可不止呢，和您打電話的時候也會提。”
每次啊，只要姑奶奶提出什么好的建議，對哪里補充了一些想法，那張秋田聽完就和餓急了的黃鼠狼，眼睛都亮起來了，然后就是開始了老生常談的勸說。
頭幾年，那待遇是時不時的增長一下。
這兩年吧，估計也知道沒多大希望，干脆待遇也不說了，就一個意思，走吧，你在牛羅村待著太屈才了，走吧，跟我走吧，到廣闊的平臺去大展身手……
陳大柳又嘟囔了幾句，然后才正色問：“姑奶奶，您看，張先生這次過來，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
“大約是好奇咱們這次活動有沒有成功吧。”
白曦：“不用多猜，左右白記是牛羅村做主的，他們只能給建議，插手是不可能的。”
陳大柳點點頭，這還得姑奶奶有先見之明，當初一口回絕了上頭給白記管理干部的提議。
“姑奶奶，您放心，大家伙都努力著呢，小輩們都在積極學習文化，一定不會讓您太辛苦的。”
想當初，辦廠起來的時候，村里識字的，懂文化的人就那么點，有些還是半文盲，用起來那叫一個事倍功半。
可是有什么辦法，到底是自己人啊，好在大家還算爭氣，慢慢的也就上手了，倒是沒讓姑奶奶操心太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