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桌上的糖盒子里,白曦想了想,吃人嘴短,于是又補充道:“我忙的時候還記得讓小柳給你寄吃的,這還不是惦記么。”
陳大柳這會要是在,一定會立馬低頭,他怕陸晨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會知道白曦在說謊。
陸晨是收到包裹,可大部分都是陳大柳提起來,白曦才想起讓他給陸晨寄一些吃的,反正村里有食品廠,從她的份例里拿一些給陸晨寄也不礙事。
對于白曦記不起來,陳大柳等人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我們姑奶奶多忙啊,記不起來這些小事也正常。
虧得陸晨并不知道自己被歸類到小事里去,要不然肯定又心塞了。
牛羅村的捕撈船每一次出海都能引來附近碼頭的漁船的羨慕,大家也只能羨慕,誰讓他們也跟不上牛羅村的捕撈船,更不用說厚臉皮去擠一個魚窩了。
漁民們心里也清楚,換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好地方,肯定也不愿意讓人去的。
理解歸理解,這也阻擋不了他們羨慕且時常對牛羅村的捕撈船說酸話。
外界一直對牛羅村捕撈船撈到的鮑魚無比的好奇,次次都能滿載而歸,這也神奇了。
在漁民心里,牛羅村這是什么神仙運氣,莫不是海龍王是牛羅村的遠房親戚,專門給牛羅村送海貨?
鮑魚可比魚難弄多了,還是一次性捕撈到這么多,也不知道牛羅村怎么每次都能準確的找到有這么多鮑魚的窩。
只是,不管外界怎么打聽,都沒能從牛羅村這邊得到半點消息。
除了捕撈船的人,就是牛羅村里的一些村民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大家伙也不會想深究,人多口雜的,知道那么多干什么,該知道的知道,不該做的的掃打聽。
而且,身為牛羅村的人,用腦子想想都知道肯定是姑奶奶的功勞呀。
這兩三天,青州市的碼頭大家都在奇怪,往常這個時候,牛羅村的捕撈船早都開始第二趟出海了呀。
“誒,你們發現沒有?”
“什么?”
“牛羅村的捕撈船都晚了四天了。”
“對哦,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
“往常不就是晚個一天半天嗎?”
有漁民并不當一回事:“這誰知道啊,出海這個事情誰也說不尊,遇上風浪什么的也就晚了,上次不是還晚回來兩天嗎。”
其實這些人哪里知道,牛羅村的捕撈船每一次去的都是同一個地方,只不過為了避嫌,偶爾會特地晚回來一兩天。
總是準點準時的回來,還每次都滿載而歸,這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他們有蹊蹺么。
“是不是這次他們去的地方遠啊?”
“估摸有這個可能。”
有人開始揣測:“我還是覺得不對勁,你們說,牛羅村的捕撈船不會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能有什么事情,最近海上也沒什么風浪。”
“對啊,這個月海上天氣好著呢。”
“再說,就算遇到什么,也不可能一艘都沒回來啊。”
“那你們知道什么,我可是聽說,一個月前,有海盜,就是溜馬甲的一伙海盜,在海上就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嘶,真的假的啊?”
“不可能吧。”
“現在可不興迷信那一套啊。”
“誰說迷信了,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可能,牛羅村的捕撈船遇上海盜了?”
“啊?那不能吧?”
“誰知道呢。”
“要真是這樣,那牛羅村可就慘了。”
海盜有多兇殘,沒遇到過的漁民也沒少聽過,聽到這里,大家議論紛紛。
“那幾艘可都是好船啊,這都沒用半年呢。”
“沒那么倒霉吧?”
“這可說不準,他們的捕撈船都是沖著鮑魚去的,萬一找窩的時候,不小心碰上海盜……”
這么一說,還真有這個可能。
于是,一些漁民倒是慶幸起來,自己打漁雖然不見得有多少,但至少還算平順呀。
牛羅村的捕撈船是收獲好,但要是命都沒有了,要那么多收獲有什么用。
五艘船,幾十個人呢,真要遇到海盜,小股海盜還好,遇到大的,還真是夠嗆。
不說這些漁民了,公家盯著牛羅村捕撈船的人也開始擔心起來。
捕魚收獲多少當然不會引來公家特別留意,但誰讓捕撈船是牛羅村的呢,白曦這次還出海了。
要說白曦背叛,這個可能性不大,但要是在海上遇上個什么危險,這就說不準了。
上次白記國際貿易公司不是還逮著了兩個海盜嗎,莫不是,海盜得到消息,所以對牛羅村的捕撈船下手了?
猜測的不確定就是,每一個預想都有可能發生。
而每一個不確定的預想都能讓等待的人無比的抓狂。
很快,匯報上去的消息就得到了批復,命令也下來了。
“派船出海,務必要找到牛羅村的捕撈船,找到白顧問才行。”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張秋田得到消息也一陣焦急,白曦出海可以,但遇到危險可就不行了。
他連忙給陳大柳打電話。
“陳大柳,你老實和我說,你們姑奶奶到底去哪里了?”
陳大柳這幾天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青州市那邊沒消息來,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還不能被人發現,那叫一個煎熬啊。
這會接到張秋田的電話,聽著他質問的話語,陳大柳心里咯噔一聲,整個人僵住,腦袋發蒙,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完了,這,不會是姑奶奶出事了吧?
“陳大柳?”
“陳大柳!!!”
“人呢?!”
電話那邊沒有聲音,張秋田心里的不安和焦急就更深了,難道白曦真的……
他對著電話筒咆哮,就在他要暴怒罵人的時候,對面終于有了聲音。
陳大柳壓住了心里的慌亂,語氣慢條斯理的,甚至還帶上了一絲不解:“張先生,你火急火燎的,給我們村打電話,說的話我怎么聽不明白呢。”
“你少給我裝蒜!”張秋田厲聲:“你們姑奶奶不是出海去了嗎。”
“是啊。”陳大柳一副奇怪的反問:“怎么了?我們姑奶奶又不是沒出海打漁過,你上次吃的鮑魚還是我們姑奶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