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叫先下手為強,要不然別的市縣要是知道了這個消息,跑去把白記忽悠走了怎么辦?
又或者是福川縣城知道這個消息,攔住白記怎么辦。
云川縣城之所以會來這一招,還是從蒙省齊市拉到白記奶制品廠的項目上學到的辦法。
蒙省齊市的市長和云川縣的縣長是同學,相互交流了一下怎么和白記打交道。
白記前腳剛和云川縣城簽訂好了土地使用合同和一系列的政策優惠項目合同,后腳,黃鄉長就接到了縣里打來的電話。
一接起電話就被電話里那頭的高縣長一陣罵,黃鄉長為了說服鄉里的村子同意白記給的賠償金已經下鄉跑了幾天了。
這剛回到辦公室坐下,還一口水都沒有來得及喝,就被罵的狗血淋頭,他瞬間就懵了。
“縣長,什么叫金娃娃丟了?”
高縣長:“你還問我?!你還好意思問我?”
“我問你,你是大山鄉的鄉長,你是怎么辦事的?你知不知道,白記把新廠安到別處去了?”
“啊?”黃鄉長下意識反駁:“沒有啊,這不可能啊,我這幾天就在為這個時候忙呢。”
“什么沒有,這會合同怕是都簽好了,白記的新廠要放到云川縣城去。”說起這個,高縣長也是氣的不行。
云川縣太不講武德了,居然把這個事情瞞的死死的,要不是恰好云川縣城機關有人無意中說漏了嘴,自己得到了消息,估計還不知道這個事情呢。
“哈?”黃鄉長先是一愣,什么?
“縣長,這是真的嗎?”
“什么蒸的煮的,就是真的,再真不過了。”
“這不可能吧?!”黃鄉長還是不愿相信。
高縣長:“怎么不可能,消息是云川縣城無意中漏出來的。”
他還是不愿相信,但電話那頭高縣長氣呼呼的樣子也當不得假,黃鄉長心里一緊,但很快就安慰自己,好歹還在自己縣里,還是一樣肥水不流外人田。
“縣長,到底還在我們縣里,您……”黃鄉長在心里嘀咕,該生氣的也是我吧,白記可是我們大山鄉的產業呢,只要在縣里,您有什么好生氣的。
“屁!”高縣長直接對著電話筒喊起來:“你耳朵是堵著了還是聾了?是云川縣,不是咱福川縣。”
黃鄉長這才知道,剛才自己聽漏了。
云川縣?
這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云川縣怎么就和白記聯系上了?
也沒聽說云川縣來找白記招商呀。
高縣長:“我問你,你們鄉的鄉民不滿意白記給的賠償金方案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隱約聽說過一嘴,但高縣長之前也沒當一回事,白記是大山鄉的產業,要發展肯定是首選大山鄉啊。
白曦和牛羅村護短的脾性方圓百里誰不知道,白曦啊,就習慣在牛羅村待著,產業呢,肯定就在附近建設的。
只是高縣長沒想到,他一個沒放在心上,就這么被云川縣城給截胡了。
想到白記縣是在蒙省投資建奶制品廠,現在又把新廠安在了云川縣,你要說蒙省齊市有牧場,能提供奶源,那他沒什么可說的。
但是這云川縣城有什么?
一窮二白,除了土地,啥也不能給白記。
可土地,大山鄉就算沒有,富川縣其他鄉也有啊,至于要讓白記跑臨市區發展建設嗎。
一下子,白記兩個廠子建到外地去了,和福川縣城沒半毛錢關系,這損失可想而知。
市里還不知道消息呢,等市里知道消息,高縣長都能預見到,自己被連罵帶批評是什么樣了的。
“是有這么一回事,所以我這幾天一直下鄉去各村游說村民們,給他們講這里面的利弊……”黃鄉長揉揉眉心。
高縣長一聽黃鄉長這語氣就知道,肯定沒什么成果,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問道:“工作的結果怎么樣?”
萬一有成果的話,那他就出面去找白記,好好說一說,正取讓新廠留下來。
“呃……”黃鄉長啞語了,肯定不理想啊,要不然,他早就跑去牛羅村帶著白記的拆遷辦公室小組的人干活去了,哪里還能接到高縣長的電話。
“縣長,鄉民們,他們,他們……”
這幾天,他口水都費了不知道多少了,可都沒能游說動幾戶,有時候他前腳剛把那么幾戶的思想工作說服了,后腳去別的村民家里做工作的時候,前頭的幾戶就又被說動反悔了。
這一來二去,反反復復的,一些村民干脆就和稀泥:“鄉長,您別盯著我們勸啊,您去勸勸別人,只要村里人都同意,那我家也沒意見。”
可偏偏村民們推出來的那幾戶,就是打頭要多賠償的人,黃鄉長也不是沒去做工作,但是這幾戶人是油鹽不進,就一句話,要么白記同意雙倍賠償,要么就拉到。
這還不算,這幾戶村民為了能多要賠償,還抓緊的蓋起了豬圈、圍起了養雞場,又或者是把家里空的地砌起了墻,鋪上雨布木板,整出新房子來,就為了到時候測量宅基地的時候多賠錢。
一旦有人開始,不少人也跟著有模學模有樣學樣。
黃鄉長每天下鄉都能看到誰家多出兩間‘新屋子’來,把他氣的是夠嗆的。
可你要攔著,這些人又有一堆歪理,什么家里孩子多啊,不建沒屋子住,什么白記也沒說一定要啊,總不能因為白記,我們的日子就不過了吧……
再懶,這些人就開始讓家里上了年紀的老人在地上撒潑打滾,嚷著什么政府欺負人啦,什么要被逼死啦,自家的地還不讓蓋房子啦……
還有人揚言要這樣的霸權主義,要去省城告狀鄉社欺負貧苦勞動農民階級。
真是罵不得,說不得,把黃鄉長等人是氣的心口疼的不要不要的。
“行了!”高縣長心口一疼,深吸一口氣,又深吸一口氣,才開口說道:“一聽你猶猶豫豫的語氣,我就知道不會有好消息了。”
黃鄉長緘默,他這幾天是跑的血壓都上來了,要不是時不時的灌幾口之前從陳大柳家里弄來的茶水,怕是都要去牛羅山大隊的醫院掛水了。
高縣長還想說什么,辦公室被敲響,秘書走進來,一臉的擔憂:“縣長,市里來了電話,您辦公室的電話一直占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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