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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小心肝本肝

  靈堂內亂作一團,有人喊詐尸有人喊救命。

  這死了的人突然睜開眼,實在是太嚇人了。

  “別喊了,正常反應。”嬋夏淡定地說道。

  “人死后倆時辰內尸僵形成,眼部肌肉變硬后,就有類似睜眼的情況。見多了沒什么可怕的,我師父還見過死了以后能坐起來的呢。”

  這行做得久了,什么都能見到,嬋夏用帶著手套的手將死者的眼睛合上。

  忍冬用手帕拍著心口,“不愧是小阿夏,比那個裝模作樣的大人強多了,可嚇死我了。”

  聞人染站在靈堂門口,聽到這句不悅地皺眉,裝模作樣...該不會是說他吧?

  嬋夏說的那套理論,聞人染以前的確沒聽過,他不由得駐足,想聽聽這位討喜的小阿夏還有什么高見。

  “這刀沒有傷到要害,只看出血量,也夠不上失血性休克死亡,這就怪了。”

  嬋夏邊說邊用手套碰觸死者胸前的創口。

  “你看,死者身上共有五處創口,手臂這處劃痕皮肉自動蜷縮,這是生前造成的,可胸口這一下,卻是順著傷處外翻的,這是死后受創,這就奇怪了。胸口這處最大的傷不是致命傷,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嬋夏之所以跟聞人染一樣,判斷兇手可能是孔武有力的高壯男子,依據就是墻上的血漬。

  但仔細看了死者的尸身后,嬋夏推翻了之前的判斷。

  “我大概知道他的死因了,收回之前的推斷,兇手是名女子,貌美如花——你們老爺昨晚,究竟跟什么人在一起?”

  “兇手是女子?這怎么可能?你的依據是什么?”聞人染走過來問道,滿臉驚訝。

  嬋夏指著死者脖子上的一塊紅痕說道。

  “依據就是,這個。”

  “這——?”

  這紅痕聞人染自然是知道是什么,在場的已婚的都不陌生。

  興之所起,難免會留下些...

  “這親上去的痕跡,怎會要了他命呢?”

  “親倒是沒事,可分親在什么地方。這里,是頸動脈竇,當我們親吻這個區域時,會使頸動脈竇里的血壓增高,通過迷走神經反射導致心博驟停——你們是不是想問,我為何背的這般仔細?”

  因為阿蛋啊!

  那個喜歡跟前世督主比較的阿蛋啊,他慘無人道地寫了這一大串讓她背啊。

  “就這么輕輕一吻,就能置人于死地?”聞人染儼然是不信的。

  他身后的倆辦差官的表情,也是不信的。

  死者身上那么多處刀創都不是致死的,就脖子上一小塊親吻的痕跡就說是致死的,太草率了。

  “嗯,可以致死的,我師父管這個叫‘抑制死’,其實不止頸動脈竇,還有幾處,也是可以造成抑制死的,臨床上比較少見,但絕不是沒有。”

  聞人染的表情還是不信,忍冬跳了出來。

  撅著他那涂抹鮮艷的紅嘴唇子,對著聞人染說道:“我給你來一下,你看看你死沒死不就知道了?”

  聞人染氣得幾青筋直跳,這般內斂的人,被忍冬刺激的就差喊一嗓子,莫挨老子了!

  “其實還真可一試,這抑制死發現及時,還能搶救回來的,我師父剛好也教了我搶救,不過好像需要口對口的吹氣呢?”

  忍冬一擼袖子,露出一副決絕的表情。

  “我可以委屈一下!”

  “!!!”聞人染下意識退后一步。

  嬋夏肉眼可見他脖子上起了一片紅疹,好家伙,給人家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啊。

  聞人染身后的倆辦差官站了出來,手都搭在刀把上了。

  如果廠衛的妖人要是“沾染”他們冰清玉潔的大人,這就要武力解決了。

  “好了,大人他不愿意試就不要勉強。”嬋夏出聲制止。

  忍冬嫌棄地抹了下唇。

  “誰虧還不一定呢,我都沒嫌棄他。”

  “你這死太——”聞人染身后的辦差官火了,上前一步。

  聞人染伸手攔著。

  “不要起無畏的爭執——阿夏,你嘴里的師父到底是何方神圣?大燕有這樣的奇人異士,我怎會沒聽過?”

  “他是——”

  忍冬把嬋夏拽到身后擋著,嘚瑟道:

  “你該不會想說讓小阿夏的師父也到你那破大理寺當差吧?別想了,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為何?”聞人染巴不得廣納天下賢士,但他更看不慣這妖人的嘚瑟,“難道,我們大理寺還請不得一個仵作嗎?”

  “尋常仵作自然是請的,可是我們小阿夏的師父,他姓于名謹字柯南,你請得起嗎?”

  “于...瑾?!!”聞人染呆若木雞,再看嬋夏,猶如五雷轟頂。

  他...不,難道,是她?!

  “不好意思了聞人大人,我查案為了方便,沒有穿官服。正式認識下,下官陳嬋夏,廠衛六品貼刑官,以后還請聞人大人多多指教。”

  嬋夏拱手施禮,忍冬在邊上悠哉的補充了句。

  “這就是火遍京城的督主的小心肝的那個心肝本肝了。”

  嬋夏笑得尷尬又不失禮貌,看聞人大人這表情,好像受了不輕的刺激啊。

  從李府出來,忍冬笑得那叫一個過癮。

  “痛快!你是沒看到他那驚愕的表情,活該!讓他狗眼看人低!讓他不把咱們廠衛放在眼里!”

  “聞人大人也是為了破案,倒也不失是個盡職好官。”

  嬋夏在心里又補充了句,就是水平稍微差了點...咳咳。

  李得久案之前聞人染推斷的是被賊人入室尋仇,賊人大概是身材高壯的成年男子。

  嬋夏看了尸身后給了完全相反的結論。

  真兇是女子,很可能是漂亮的女子,若不是死者密不外傳的相好的,那便是妓子。

  李家眾人對嬋夏的推斷矢口否認,李得久的小妾蘇醒后甚至對嬋夏拳腳相向,情緒激動。

  理由是嬋夏壞了大人的名聲。

  這李得久生前雖貪污受賄,卻給自己營造了個廉潔清正的好形象,連他枕邊人都不信他能帶妓回家。

  李府幾個家丁女使也一口咬定,昨晚并沒有任何外人來李府,一口咬定嬋夏是污蔑死者清譽。

  “小阿夏啊,你會不會判斷有誤啊,這殺手可能是女子,但未必是李得久招來的啊。”

  “嗯,這倒是有可能,所以想要證明我的推斷只有一個辦法。”

  “什么?”

  嬋夏賊兮兮一笑,忍冬突然浮現一股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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