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非非,青檸心里也該有個思量,為師言盡于此,告辭,”風破面無表情,看似平靜心里卻波濤洶涌。
若是他逼得急了,若是讓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到時候又該如何是好?
不如……先放她自由,然后再抓回來。
風破越想越覺得可行,不由得點頭,抿了抿唇離開了。
是是非非,青檸心里也該有個思量。
這句話在青檸腦海里徘徊,她氣急敗壞摔碎了杯子,發泄過后又覺得無助,一個人蹲在墻角的位置,蜷縮在那里。
思量什么,不過就是有事隱瞞她罷了。
想到自己要在師父和愛人之間二選一,青檸的眼淚就忍不住簌簌往下落,緊緊咬住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只是心痛卻是無論如何都止不住,反而更疼。
你們都是我最親的人,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
“喲,這不是我們的圣女嗎?怎么我瞧著像是流落街頭的狗呢,嗯……被主人拋棄了的那種,”關關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青檸聽出聲音是誰,卻不想做搭理。
只是哭自己的,依然嚶嚶抽泣。
“關關說了半天見青檸沒有反應,不由得想到了很好玩的,蹲下身來慢慢趴開青檸捂著臉的手,抬起她的下巴,慢悠悠道:“圣女啊,你說風破使者若是對你動了感情,而你卻站在了梁捷那邊,你說……到時候會是怎樣的局面?”
天府國的使者和大梁的王對打,進而導致兩國之爭,到時候青檸會不會以死謝罪,或者是肝腸寸斷?
有的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剛才她可看見了,風破使者對青檸的感覺絕不是師父看徒弟的,就像是……對,她看子期那種眼神。
對上她憤恨的眼波,關關不由得輕笑出聲:“圣女這么看著我做什么,難道是我說的不對嗎?”
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關關笑聲剛到一般,身子就騰空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摔在地板上,青檸已經站了起來,緩緩朝著關關靠近,關關感覺到哪里不對,青檸居高臨下看著躺在地上的人。
“青檸,你要做什么?”看到青檸臉上的陰郁之氣,關關撐著地面往后挪了幾步,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這個女人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不要,不要過來。”看著青檸即將湊近的臉龐,關關更嚇得大叫,躲無可躲,青檸看了看毫不猶豫的下巴乾住關關的下巴。
關關瞳孔瞬間放大,就在她擺頭的空擋只覺得一物滑入,順著喉嚨而下,趁著青檸松手的空擋,連忙咳了幾下,努力將藥丸吐出來。
“沒用的,絕情丸,入口即化,吐不出來的,”青檸輕蔑一笑,不顧關關殺人的眼神:“平時倒也無礙,但是只要動情,則會有肝腸寸斷之感,可是肝腸卻又不會斷,你說……這個好不好玩兒?”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她還沒從圣女的位置上下來呢,就要被她欺凌。
不給她個教訓還以為自己是病貓呢?
冷眼看著關關幾乎殺人的神色無動于衷,眼角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咯咯直笑。
“青檸,我殺了你,”關關突然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朝著青檸刺去。
知道自己對子期的愛,她為什么還要……
自己不好過,她也休想好過。
她還沒有碰到青檸的衣角,就被一掌扇了出去,再次摔倒在地。
哇的一口血吐了出來。
血腥味充斥著口腔揮之不去,關關眉頭微皺,她這也太倒霉了吧,先是被那個女人喂了要命的藥,現在青檸又給了絕情丸。
心痛與身體的痛相呼應著,讓關關忍不住悶哼。
“我本無心與你們爭什么,可是你們呢,偏偏要撞上來,這……怪得了我嗎?別忘了,我可是殺伐果斷的圣女大人,風破使者的徒弟能是心慈手軟之輩?這是解藥,管半個月的,半個月后再來找我,”給了關關一顆藥丸,青檸就出門離開了。
她現在心里很亂,需要一個人靜靜。
因為是上等房,隔音好,所以關關在那里倒了一下午也沒有人發現。
是啊,鳳破使者的徒弟不可能是心慈手軟之輩,到底是她輸了。
縱然她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往心里吞。
誰讓她技不如人呢?
青檸無處可去,只是漫無目的的晃蕩,穿過小樹林便到了湖邊,一個人坐在石頭上發呆。
雙手撐著下巴,看著湖里的倒映。
她現在腦子很亂,一會兒是她與梁捷在大梁的種種過往,雖然不是很和諧,回想起來卻很溫暖,場景再一轉換,就是師父對她的栽培,相處的點點滴滴。
接著青檸微皺眉頭,腦海里師父的逼迫,梁捷的重傷不愈奄奄一息。
頭好痛,她臉色痛苦緊緊抱著腦袋,用手去錘。
因為情緒的波動,緊張,使轉換畫面太快,青檸腦袋再也撐不住了,也罷,竟然控制不了,那就不再控制,聽之任之。
“啊………!”
湖邊發出女子的吼聲,湖面被激起丈高波浪,直到持續了一刻鐘,波浪才轟然落下,青檸呼了一聲,松了口氣。
看著湖面靜止的模樣,由于剛才發泄了一通,她的心也平靜了不少,回想著關關的話,其實她一直都知道師父對她的心思,只是覺得不可思議從而不敢承認罷了。
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反而不知該如何面對。
還有梁捷,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想到梁捷,青檸感覺心情緩和了不少,他身上的傷不知如何了?
可是……
去了梁捷那里就等于站在了師父的對立面,不去,梁捷有可能會死掉。
青檸思前想后,在這里蹲到了晚上,最終還是決定去看看。
閩清清那里,因為唐閑那方面功夫不錯,她暫時還沒空給別人添麻煩。
只是當天,琴鎮就傳來了一個消息,天府國的鳳破使者到達了,將在三天后到達,到時候會在廣場辦一場盛大的宴會。
青檸聽到了,只是不置可否一笑。
師父真是好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