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噓噓……”鄢陽把葫蘆從自己的臉上扯下來,狠狠擦了一把自己臉上的唾液道:“你現在是個秘密暗器,不能被人看見,快去籠子里呆著,等到我們出去,我就把你放出來。”
說完,鄢陽扔給他一顆鬼氣丸。
葫蘆本來癟下去的嘴,看見鬼氣丸就咧開來了,乖乖回到了銀籠里面。
“快走!”鄢陽對無夏幾人道。
“這個人是誰?對你很重要嗎?”無夏忍不住問鄢陽。
“他叫闞野,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我師父跟他父親相熟,是他父親拜托我來找他的。”鄢陽道。
“花子姑娘對誰,都是一樣仁善的……”許久不開口的忍冬,口里說著說著鄢陽,話卻是對著無夏說的。
無夏默然。
鄢陽卻聽出他似乎另有所指。
咯咯……
那堆白骨咯咯作響,馬上又自動拼接起來,鬼兵即將復活。
“熊兄!”鄢陽道。
棕熊腦后的白骨銀叉直接飛出,嘩啦啦,再次將白骨堆攪碎,一絲絲魂魄和鬼氣,均被白骨銀叉吸收。
終于,那些白骨骷髏再也無法聚合。
整個幽冥殿在顫抖,馬上就要坍塌下來一般。
“走!”鄢陽給每個人打上了輕身符。
“春風十里!”他們打算原路返回,可是,哪里還有路。
地面快速墜落,只剩下幾人腳下踩著的方寸之地,周圍其他地方全部都是一片火海,火海中還有無數凄厲的慘叫,全然一番地獄景象。
“上靈舟!”鄢陽拋出鶴首靈舟喊道。她一手抓鹿鳴兒一手抓棕熊,馬上就上了靈舟,無夏和忍冬也不慢,一個縱躍就上了船。
此時,腳下唯一的一塊地面,也掉落下火海去。
“想往哪里逃?!”靈舟周圍突然出現了十多個修閆,個個懸在半空。
鄢陽不理他們,扭頭對忍冬道,“都是他的分身?!”
“嗯。”忍冬臉色凝重。
“他神魂強大,恐怕還有更多分身。”無夏也看出來了。
“雖然他的神魂我攝不了,但我相信,你們幾個,不會腦袋里也有高人給你們設置屏障吧……”
十幾個修閆,伸手就來抓鄢陽幾個的天靈蓋。
“龍甲防護陣!”鄢陽當時煉此陣的時候,就煉了一模一樣的一對,而這一個,還是第一次開啟。
砰砰砰……
十幾個修閆的尖爪抓在防護陣上,被一道道金光彈開。“該死!果然抓不破?!”
十幾個修閆氣急敗壞,他們早通過鬼差看見當時斗寶殿發生的一切了。
“說起來,我才是這世上對陣符最最精通之人,為何我就沒有得到這么好的陣法?!”嫉妒和怨恨沖擊著他。他們一個個重合在一起,居然越重疊,體型越大,最后變成了一個一丈高的巨型修閆。
哈!他一掌拍過來,就像巨石壓頂。
“瞬移術!”鄢陽掌控著靈舟躲過去了。
“那么就是說,光殺他的分身是殺不完的。”鄢陽看著防護陣外發狂的修閆,冷靜地道,“忍冬,你的眼睛特殊,能不能找到他的本體。”
忍冬抬手將那只破世眼取了下來,四下看去。
“他的氣息最濃烈的地方,就在此處下方的正中間位置,不過,那里有一個大陣,將其護住。”
“那里不是地獄嗎?”無夏道。
“是幻覺。”忍冬吹了吹那眼珠子,然后仰頭,重新裝回眼眶。
“好。”鄢陽信任忍冬不會撒謊。
既然不是真的地獄,那就闖一闖。
鄢陽正要操控著靈舟往下行。
呼……一陣強風把靈舟刮翻。
原來是巨型修閆,在呼呼地對著靈舟吹氣。
那鬼氣,像一只巨大的龍卷風,將靈舟攪動得東倒西歪。
鬼氣渾濁,若不是有防護陣和忍冬的佛珠罩著,被鬼氣侵蝕,則很可能就此神智恍惚,隨即中了他的攝魂大法。
“葫蘆!”鄢陽再一次把葫蘆扔出去,大聲命令道:“吃它!”
小小的葫蘆撲上去就啃,跟巨型修閆打成一團。
咚咚咚……
從地獄深處走來一個身上纏著銹跡斑斑鐵鏈的鬼面巨人。斷裂的鐵鏈拖在他的身后,鐺鐺作響。
“這就是鬼將?”鄢陽道。
鬼將手中是一把滴血的寬刃大刀,刀身一揚,在那鬼將身后,無數拎著骨刀骨盾的鬼兵從地縫中涌出來。
鬼將手中鐵鏈一甩,靈舟都差點被他鉤住。
他手中大刀一揮,刀氣如破空利刃,直擊靈舟。
“春風十里!”鄢陽瞅了一個空,將靈舟橫飛斜繞,躲避著鬼將的襲擊。
“血光!”無夏手中的彎刀又動了。
一朵一朵的血花在鬼將身體上綻放,那鬼將憤怒了,提刀就跟彎刀戰到了一起。
“諸惡退散!”忍冬袖中一只金剛降魔杵飛出,化為一丈有余,其尖端咚地立于靈舟之上。其頂上三面菩薩三頭九目,發出紅白藍三色光焰,燃燒一切鬼神。
呼呼……那數萬鬼兵如草芥泯然于地獄。
“修閆!!!”一聲女聲從上面傳進來。
那聲音帶著某種不可侵犯的威嚴。
“修閆!!!你是要把我鬼界毀了嗎?快點出來!!”那女聲似乎十分生氣。
那巨型修閆不但不停,反倒變本加厲,更加發狂起來。
可惜那小葫蘆,比油珠子還滑,他怎么也抓不住,卻反被葫蘆咬得渾身窟窿。
“殺!”鬼將一吼,風云匯聚,熊熊地獄之火也要被吹熄。
咔咔!電閃雷鳴,一張電網將靈舟困于其中。鬼將揮舞著寬刃刀,一刀劈下,正好劈在靈舟的防護陣上。
“白火!”鄢陽抽出白火劍。
白火劍自己就躥了出去。
一劍就插進了鬼將的頸骨。
鬼將的寬刃刀即將落下,他的頭顱卻先一步掉了下來。
那頸骨正是他的要害所在。
無夏看了一眼鄢陽。鄢陽面無表情,顯然此事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無夏咬牙,不能被她比下去呀。
“血色!”無夏再次驅動彎刀,將那正在掉落的刀刃劈開。
然后將正在把頭顱裝回身體的鬼將,四肢削斷。
篤篤篤……
仿佛切菜瓜,白火劍將那威風鬼將的頭顱,切了片,再難聚合。
白骨銀叉一攪,鬼將身體中,拼命掙扎嘶吼的魂魄就被收進了白骨銀叉內。
白骨銀叉突然變成了血紅色,原本光滑的表面竟然出現了某種,像血脈網絡一般的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