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教授整個人都不好了。
“教授，我不會放棄物理，同時也不想放棄學醫的想法；我的研究需要醫學方面的知識，我需要專業的老師指點。”她不想說出修復液，無關信任與否，而是能否找到替代的藥材都是個問題。
“一心二用真的可行嗎？鐘同志，我知道你的智商很高、記憶力絕佳；咱們為物理奉獻一生不好嗎？何必再分出心神鉆研其他學科？”丁教授苦口婆心的勸，“你想過沒有，若是你在藥學上做不出成績，往后你會成為笑柄。”
一個物理系的天才，居然去學醫學；真做不出成績來，人家會說這個天才怎么怎么著，總之，見不得她好的人都會出言中傷。
現實中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當年我在國外也遇到了一個天才中的天才，他的思維與我們完全不同；后來因為做出了點兒成績，又跑去學其他的，之后十幾年一事無成。當然，我不是斷定你如何，而是希望你能鄭重考慮。”
“多謝丁教授關心。”鐘毓秀抿唇淺笑，緩緩開口：“對此事，我是再三斟酌后下的決定。”
丁教授嘆息，“既如此，你便好自為之，不要在意旁人的言論。”
“丁教授安心，我不是那種在乎外人言論之人；隨人怎么說，我自屹然。”真在乎旁人言論，她不可能接連幾世孤老一生。
“嗯。”沒有多言的欲望，丁教授道：“這事兒我這邊不好操作，你得去問問郭校長，他那邊和醫大的一個老家伙有交情，他能說得上話。”
鐘毓秀點點頭，“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找郭校長問問。”
“走吧。”丁教授拿論文起身，走出辦公桌。
“您也要去？”
“你不是要考試嗎。”
“哦。”
鐘毓秀莞爾一笑，“有勞教授了，您別生氣，也別為我惋惜；有些事情得去嘗試方知能否做成，不嘗試，我不會甘心。”反而會留存心中，成為畢生遺憾。
丁教授扭頭凝視她片刻，無奈搖頭。
“你的性子執著，這樣很好，也不好。”
鐘毓秀但笑不語，丁教授身為過來人，明白她的感受，“你想做就去做，成不成功另說；當年我也曾失敗過，為了成功，我付出了很多，執著用到該用的地方，它就是好的。”
“明白。”鄭重頷首，鐘毓秀臉上的笑意真誠。
丁教授心有遺憾和惋惜，卻不能說出口；身為學術科研者，他對研究不成功的感觸太深，也太明白其中的執著和好勝心，越是不成功，越想戰勝它，讓它成為他手中的戰利品。
去到郭校長辦公室，卻見郭校長辦公室有另一位老人。
“郭校長，您在會客呢？”丁教授和鐘毓秀前后進入辦公室。
老人調轉視線，瞅他們兩眼，又轉頭對郭校長道：“老郭，我就先回了，明天記得過來吃飯。”
“行，慢走。”郭校長笑著將人送走，這才回來，“老丁，你和鐘同志怎么過來了？”
“打攪郭校長會客了。”
“沒有的事兒，我們剛才就聊完了。”郭校長不甚在意的擺手。
丁教授將手中論文交給他，“前兩天鐘同志的新項目出成果了，她把論文給趕了出來；我送過來給郭校長過目。”
“又出成果了？這是什么？”郭校長接了論文，并未第一時間打開，而是看向鐘毓秀，“鐘同志，你這次做的是什么項目？”
“郭校長，我做的是電腦、監控，資料數據已經上交。”鐘毓秀嘴角噙笑，“成品沒法給您看了。”
郭校長點點頭，這點他還是知道的，“你將國外的那種電腦研究出來了？跟國外的一模一樣。”
“郭校長，你先看看論文。”丁教授哈哈一笑，沒讓他在繼續問。
“也是。”郭校長恍然若悟，“你們坐會兒，隨意，我看看先。”
話落，郭校長到待客用的椅子上落座；丁教授招呼鐘毓秀在旁邊坐下。
郭校長翻開論文，從前沿開始看，前面還好，后面越看越心驚，捧著論文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了些；看完一頁迫不及待的翻看第二頁，直至最后一頁看也看完，手輕輕放下，還未從震撼之中拉回心神。
丁教授和鐘毓秀相視而笑，也不出言打攪。
郭校長久久無法回神，過了好幾分鐘醒過神來又低頭去看論文；反反復復看了三遍，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猛然抬頭。
“鐘同志。”
“郭校長，您說。”鐘毓秀好整以暇靜待下文。
郭校長動了動口腔，咽喉微動，艱難問道：“你真給做出來了？”
“是的。”鐘毓秀點頭。
丁教授不禁笑出聲來，“郭校長，鐘同志是什么樣的人，您知道的，不會用這種大事誑人；何況，東西都交上去了。”
“我知道........”就是難以置信，國外那么多年都沒造出這么好的電腦，鐘毓秀竟然造出來了；還將其零件技術上升了不止一個臺階。
她太年輕，太年輕了，成就太斐然。
“郭校長，論文您收好；鐘同志過來還有一事兒想擺脫您。”
郭校長鄭重其事將論文放到桌上，找回了神思，“什么事，說說看。”
“鐘同志想提前考試，然后去醫大學醫；您不是和醫大的院長認識嘛，您給看看是個什么章程。”丁教授說的委婉又直接。
對郭校長而言，這.......太直接了，把人給震的睜大了眼，“什么.......學醫？”
好好一個研究天才，去學什么醫？
鐘毓秀赧然一笑，“郭校長，我在做一項藥劑實驗，可惜，我對醫學方面不甚了解；因此，需要專業的老師指點，我想學個一兩年，慢慢攻克。”
“什么藥劑？”
“現在不好說，若是做出來了，必定有大用途。”鐘毓秀道。
郭校長眉心緊蹙，整個人都不好了，“要是做不出來呢？不是，鐘同志，我沒其他意思；只是，你想過沒有，你這是跨專業了，最后能不能出成果還兩說。”
“我知道，也考慮清楚了，丁教授也問過我；我想的和很清楚，五年級的試卷考完后，我想去醫大學習。”毓秀頓了頓，又道：“當然，我不會放棄我現在從事的事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