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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并蒂蓮花(四)

  “我名叫竹桑,我母親幾月前因病重去世,我只好來京城尋親,誰知問了好多人都沒有消息,我看你應該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你若是真想給我賠禮道歉,就幫我尋尋我的表舅。”

  找人而已,這對顧長寅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這當然可以,不知姑娘的表舅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竹桑想了想,“我表舅名叫李三,做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娘說他小時候貪玩摔斷了腿,留下了殘疾,是個跛子。”

  “姑娘請放心,我在京城還是有些人脈的,定能尋到你所說之人。”

  “那就多謝公子了。”

  顧長寅抿了一下嘴唇,有些緊張,“姑娘……在何處落腳,我有了消息也好派人告知。”

  “這個……我初來乍到,還未……”竹桑說著,肚子突然“咕嚕嚕”的叫了起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呃……”

  顧長寅見狀,內心有一絲竊喜,“我方才在與友人吃飯,姑娘若是不嫌棄,不如一起,就當是賠罪了。”

  “這……這不好吧……我們才第一次見面,而且我與你朋友素未相識……”

  顧長寅這才覺出不妥來,一回頭正對上段培林不贊同的目光。

  段培林身為顧長寅的莫逆之交,自然是見過那副畫像的,也知道顧長寅對于畫像中的女子抱著何種感情,他是個極為聰明的人,一眼便能看出好友是想吧這姑娘當做心上人的替身,他不贊同這種行為,可是對上摯友帶著幾分哀求的目光,又動搖了。

  他在心中暗自嘆了口氣,然后走上前來,“姑娘不必拘謹,既是賠禮道歉,便也沒什么不合適的。”

  “那……那就打擾了。”

  吃飯的時候,顧長寅一直盯著竹桑看,竹桑看過去的時候,他又會瞬間將視線收回去,像極了少年懷春,看得竹桑一陣惡寒,但竹桑顧著自己的計劃,不得不進行下一步。

  席間她狀似無意地說起,“我這一路,盤纏都花得差不多了,你們知不知道什么地方招樂師,工錢好說,包吃住就行。”

  “這個好說!”顧長寅立刻接話,說完又覺得自己太過殷勤顯得有些奇怪,“我府中正缺一名樂師,姑娘若不嫌棄……”

  竹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個……公子,我讓你幫忙找人,還吃了你一頓飯,你要是真覺得方才唐突,你做這些就足夠賠罪了,這種事也要麻煩的話,就太過分了。”

  “是、是嗎……”

  顧長寅確信對方是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只是沒有說穿罷了,但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他就沒有和竹桑朝夕相處的機會了,只能硬著頭皮編,“不是為了賠罪,我府上確實缺一名樂師,實不相瞞,其實我是當今皇上的胞弟——齊王顧長寅……”

  “齊王?你是王爺!”

  竹桑趕緊跪下行禮,“小女子不知您居然是齊王,多有冒犯還請王爺見諒。”

  顧長寅見她言語之間多有惶恐,伸手將她扶起來,“我方才一直不說就是怕你這樣,你不必如今小心謹慎,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獸。”

  “多謝王爺。”

  “我府上的樂師幾個月前回鄉探親去了,我也并不覺得有什么要緊的,就沒再招人,你既然是樂師,與其到處找人家,不如剛好到我府上去。”

  “這……”竹桑遲疑了半晌,在顧長寅殷切的注視下,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就這樣,竹桑名正言順的住進了齊王府,給顧長寅彈彈曲子,小日子過得簡直不能更愜意,只是她這邊自在,就有人開始嫉妒了。

  因為之前下毒的事件還沒有水落石出,所以顧長寅不敢讓自己后院的兩個女人見到竹桑,柳新月是大將軍獨女,她都敢下手,竹桑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只怕是更加艱難。

  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顧長寅新請了個長相酷似柳新月的樂師的消息,還是被下人們傳到了后院,蘇瑾時的耳朵里,聽著紅玉講述著那個樂師如何如何受寵,顧長寅對她是怎么樣的好,蘇瑾時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之前下毒的事情敗露,顧長寅雖然因為證據不足沒有對她怎么樣,但是從那以后再也沒有來看過她,說到底還是懷疑是她下的毒,如今她在王府中的處境可謂是相當艱難。

  蘇瑾惜雖然也不受待見,但是她是正妃,是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皇上親賜的的婚約,那些人不敢怠慢她,可是蘇瑾時就不一樣了,她是用了下作的手段才成為了顧長寅的妾,昔日顧長寅念及當日的肌膚之親,對她也算親和,但如今那些下人當著她的面都敢怠慢,背地里還不知道說得有多難聽呢。

  那個樂師長得和柳新月極為相似,即使只是個替身,那也代表著她在顧長寅心中的地位是完全不同的,當初若不是琳太妃嫌棄柳新月是個病秧子只怕現在的齊王妃就是她了,樂師雖然身份低微,但是如果顧長寅想要納她為妾,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而一旦她真的成了顧長寅的女人,蘇瑾時幾乎已經能想象到自己守活寡的場景了。

  這一天,竹桑照例去給顧長寅彈琴,走到花園的時候,被蘇瑾時給攔了下來。

  蘇瑾時看著面前的女子,一邊驚訝于她真的長得跟畫像中的人一模一樣,一邊又幾乎壓抑不住心中翻涌的嫉妒,她使勁的攥著帕子,以免自己忍不住動手,對著竹桑擠出了一個笑,“你就是王爺新招的樂師?”

  竹桑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對著蘇瑾時行了一禮,“是的,小女子竹桑,不知您是?”

  蘇瑾時咬了咬牙,“我是王爺的……妾室,齊王妃的妹妹。”她最恨“妾室”這兩個字,這意味著她永遠和蘇瑾惜不在一個地位上。

  “原來是夫人,不知夫人找我有何事?”

  “我聽說你琴彈得不錯,我想請你去給我彈琴。”

  “可是王爺……”

  “我會派人去跟王爺說的,跟我走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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