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竹桑如約帶著沈如意出去逛街了。
不過不是以太子和太子妃的身份出宮,而是喬裝改扮從冷宮的院墻翻出去的,以竹桑的身手,瞞過暗衛,帶人翻墻,都不是難事,她特意換了女裝,和沈如意戴上面紗扮做姐妹,任憑旁人想破了腦袋也猜不出兩人的真實身份。
“妾……我上次出門逛街還是未出閣時,姐姐呢?”
“我?”竹桑回憶了一下,“我好像從來沒有出來逛過京城……被我爹找回來之前,倒是跟著我娘在江湖上游蕩了幾年。”
“江湖?”沈如意露出了有些向往的神情,“江湖……是什么樣子的?那些俠客飛檐走壁的,是不是很瀟灑?”
“瀟灑……瀟灑倒是瀟灑,但那是有本事的人,江湖……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弱小的人就只能被欺凌,被壓迫,比京城更甚。”
“啊?我還以為江湖是個好地方呢……”
“你從未出過京城,又被規矩束縛,未見過真正的江湖自然心向往之,不過比起京城,江湖只有一點好。”
“哪里好?”
“江湖兒女,口蜜腹劍之人,少。”
沈如意想著竹桑這十年在皇宮中,遇到的勾心斗角自然不會少,即使宮中只有一位皇子,該有的算計也一樣不會少,這么想著,她便拉住了竹桑的手,“以后有我陪著你,有什么事我們一起承擔。”
竹桑心頭一暖便笑了起來,“好。”
兩人一邊逛,一邊買了些點心首飾之類的,看看差不多到了正午,她們再不回去,東宮就要翻了天了,所以便拉著沈如意往回走。
可偏有那不長眼的,比如說李尚書那個作死的兒子,原劇情里后來被陸晚楓割了喉的那個,她平日里欺男霸女囂張慣了,見兩個女子單獨出來,雖是白紗遮面,卻也看得出容貌出眾,尤其是那長得高的,眉間一點紅印,一雙金瞳,似是能將人的魂兒都勾走一般。
李少爺給身邊的仆人使了個眼色,仆人會意,立刻走近兩人,伸手便要抓人,竹桑察覺他的動作,立即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只聽得“咔嚓”一聲脆響,那仆人便哀嚎著倒在了地上。
“小娘子性子還挺烈,我喜歡……還愣著干什么?給我把她們兩個都抓起來!”
“是!”
眼看一群人圍了過來,沈如意有些害怕的扯住了竹桑的袖子,竹桑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一手摟住她的腰,輕輕一躍,便跳到了旁邊屋舍的房頂上,然后帶著沈如意一路向皇宮飛奔而去。
她可不想和人在街上發生什么容易引起圍觀的大型熱鬧,畢竟她的長相實在是有辨識度,萬一被人認出來就糟了她,這次出來應該戴斗笠而不是只戴面紗的……
在冷宮換了衣服,便裝作只是出去溜了一圈,帶著人回了東宮。
阿辰那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會兒看見自家主子氣定神閑地走過來,剛想張嘴問,竹桑就吩咐他去傳膳,搞得阿辰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緊張過度了,可能主子就是沒帶自己出去轉了一圈而已?
“殿下,剛剛那個……”
“戶部尚書的兒子,估計是被重壞了。”
“哦……”沈如意稍微松了口氣,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就好,“那他應該沒認出殿下吧?”
“放心,就他那個腦子,想不到的,”竹桑沉思了一會兒,“不過……天子腳下塔徑如此囂張,是該給他點兒教訓才好……”
吃完飯,竹桑讓沈如意休息一下,便去養心殿找皇上去了,皇上正在用膳,還沒吃完呢,得知太子求見,不禁有些好奇,她素來都很少與自己這個父親有過多的交集,怎么今日卻來了?
“讓他進來吧。”
“是。”
要說話先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免禮,你今天來求見所為何事?”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處理不好便事關皇家體面了。”
皇上皺眉,“到底何事?”
“今日兒臣見如意在宮中憋得慌,便帶她出宮走走,路上有些事,兒臣便讓一會武的宮女保護如意,誰卻有一登徒子,意圖將如意強行帶走,兒臣心中氣不過,但只因那人有些背景,所以還是要請了父皇的命令,稍事懲戒。”
“是何人?如此膽大妄為?”
“兵部尚書的獨子,李由。”
“哼……那李由的行事朕也有所耳聞,出了這事,是該罰,只是李尚書為國為民,這李由是獨子……”
“所以只需稍事懲戒便好。”
“你要如何?”
“二十大板,父皇意下如何?”
“可。”
“那便謝過父皇了。”
竹桑行禮過后便要告退,皇上卻突然喊住她,“桑兒,父皇只有你這一個孩子,以后還是少出宮為好。”
“是。”
東宮里有沒有會武的宮女,皇上還不知道嗎?所以稍稍動些腦子便能猜到事實如何,但還有宮人在旁他也不好多說。
竹桑回去便讓阿辰拿著自己的腰牌帶兩個慎刑司的太監出宮去找李由行刑,讓他看著,這二十大板必須真材實料,半分馬虎不得,若是兩個小太監做得好,能打的李由下不了床,便重重有賞。
阿辰領命,去慎刑司挑了兩個老。
打板子這事兒也是有技巧的,要是收了錢給了好處或者是受刑之人位高權重有地位,板子斜著打下去,都打在長凳上,別說二十大板,就是兩百,那也是分毫不傷,要是狠狠打,板子往中間收,左一下右一下,血都聚集在中間了,再平著往中間這么一下去,保準皮開肉綻,又或是那種有技術含量的,明面上一點傷口都沒有,實際上里面的肉早就打爛了。
如今李由這情況那肯定是最后一種,兵部尚書那是品階高,可再高那能高過太子殿下?但畢竟是朝廷重臣,也不好弄得面子上過不去,自然表面功夫要做好,弄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多不好。
只見這二十板子下去,李由剛開始還能嚎幾聲,后來就直接疼暈了過去。
阿辰對著李尚書行了一禮,“太子殿下托下官給您帶句話,這兒子既然您不愿意管教,那殿下就替您管教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