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停跳一瞬的心立馬就恢復了運動,不過她的心仍在撲通撲通地跳著。
眨了眨眼,那雙血瞳依舊沒變,映照在重寰劍身上。透著劍面,那雙無甚表情甚至略略有些陰邪的血眸看過來。或者說是在看著劍,透著劍面似乎在注視著她。
寧夏忍不住打了個戰栗,拎著劍,隨著前邊的林平真站起身來。
“見過清輝真人,五華派的諸位。”
“見過金雷門的各位道友。諸位可來晚了啊……”
大概是哪個友宗的弟子來打招呼吧。可此時寧夏已經聽不進去了。
就在方才……她似乎又看見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那位不認識的女修在重寰劍身映照出來的亦是一雙血紅的瞳孔,不像戚葳蕤那樣可怖,但也足夠地異常,邪異。
戚葳蕤的風波還沒平息,千萬別再來一單。
剛才可嚇死她了,一個沒注意看岔眼,還以為映照到自己的眼珠子是紅色的,心都涼了。若是確定了說不定會忍不住當場叫出聲來。
幸而后來發現旁邊那雙映照的才是自己的。而她看到的這雙血紅色的,屬于另一個陌生的女修,那時她正好站在她前邊被重寰劍照進去了。
寧夏悄咪咪看了下這隊陌生的隊伍,尤其是站在領隊旁邊的某位高挑貌美的女修。
這個很正常啊。怎么她也被重寰劍照出異常來?這劍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標準?
明明剛才林平真取過去看的時候還很正常,寧夏清晰看到上邊映照的林平真很正常,沒有黑氣,沒有血瞳。
所以這照出來的都是有問題的?她想知道這場內到底有多少修士被做了手腳。
還有……方才對方沒看到吧?寧夏不敢確定,她站得有些近,剛才那個角度居高臨下,若是能看到的應該都看清了。除非重寰劍上的景象只有她這個主人能看到。
可這女子表現得很正常,似乎也沒關注到她的樣子。對方倒是掃了林平真幾眼,似乎有些興趣。
此女觀神態……應當也是個略強的御姐。靈力充盈,還未至金丹,修為應當在她之上。
“還未向清輝真人介紹,這是掌門的關門弟子,盧海英。”
領頭的金雷門弟子跟林平真相當熟悉,前些年各類秘境也有過合作,關系尚可。所以語氣十分熟稔,而被寧夏發現有些問題的女修卻是傲氣十足。
那領頭弟子將之介紹給五華派眾人的時候只是傲慢地朝他們點了點頭,好像除林平真之外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跟女王似的。
金雷門的弟子臉色也流露出一種淺淺淡淡的尷尬,似乎已經遇見不少這樣的狀況了。
領頭的那名弟子更是朝五華派眾人投去歉意的目光。
這個盧海英……唉,真是一言難盡,天賦極佳,入門沒幾年就有此修為進境,的確是個難得的修煉好材料。但就是腦子不大好用,也不會做人。她這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態擺給誰看?
她現在又不是哪門子的金丹元嬰,只是一個筑基弟子,怎么輪到她對別人擺譜?還是對正道魁首五華派,腦子有坑吧?
掌門大概也不知道她在外邊是這副得罪人的鬼樣兒,這人明明在長輩面前還挺謙遜的。領隊的金雷門弟子有些頭疼,但又不想得罪這個在掌門座下受盡寵愛的弟子,只得下臉替她賠罪了。
至于盧海英……她什么都不想管。在她心目中,自己天資卓越,天生的驕子,結丹是遲早的事,很快就能追上那些所謂趕在她前頭的人,并且很快就能將對方拋在身后。大道指日可待,何必看一二庸人的臉色?
好吧。從某種程度而言,不用別人動手腳,這人的思想其實也往歪里走了。天生修魔的好苗子,可惜走了正道。
她唯一稍微看得上的就是五華派這個領隊的真人,林平真。頗為吸引人,也讓她微微起了些比較的心思。
不過她還沒傻到這么厲害,只是保持著自己高冷矜持的樣子,并沒有直接出言挑釁。
然而在場的修士也不是傻的。對方這么明顯的輕慢怎么可能看不出來,五華派眾人臉色有些難看,就連林平真臉色也有些不愉。本就因為戚葳蕤之事動氣的林平真鮮少地不耐煩了,想要送客。
領頭那位金雷門弟子眼看著情況不對,五華派眾人要惡了他們,連忙幫補,暗自后悔將盧海英帶過來。匆匆結尾就想要走……
“道友,這把劍……不錯。”簡簡單單的話語把寧夏驚得一身冷汗。她是發現了?
可對上對方的眼眸,卻又發現自己虛驚一場。這酸酸的,帶著些嫉恨的目光怎么看都不像是被發現了秘密的人會有的。
這人只是想要她的劍了吧。想的美!寧夏捕捉到對方眸底忽得閃過深深的不屑。
寧夏淡定地將倔強的重寰劍摁回去。“鏘”地一聲,重寰劍以比方才更強烈幾分的勁道出鞘,彈出半個劍身,寒氣凜冽,似乎在警告某些動歪心的宵小之輩。
身體前傾的某人被反應劇烈的重寰劍刺了下,下意識身子歪了一歪,臉上難掩驚訝,隨之而來的是難堪。臉色難看。
寧夏也不客氣地冷笑看過去。在寶劍的主人面前覦覬她的伴身佩劍,簡直就是挑釁,無禮至極。
也不看人家寶劍愿不愿意跟你。瞧,人家重寰劍這不很嫌棄么?甚至忍不住在她之先給對方顏色看了。
接受到從四處投來各種意味不明的目光,盧海英又羞又怒,強自將到嘴邊的話吞回去,甩袖走了。
林平真臉色稍霽,臉上竟浮起一絲不意覺察的笑意。
送走金雷門的弟子竟還朝寧夏點頭表示贊賞,大概是誤會她為宗門出氣。畢竟不是你死我活的場面,大庭廣眾之下讓那愛面子的蠢貨丟份子已經是合適的復仇了。
只有寧夏心中清楚,重寰劍并非是應和她內心的意愿出鞘的,而是出于保護機制。
那女子身上有問題,讓重寰劍覺得對方會威脅到寧夏,自主防護的。
所以它一直無法回鞘,摁不進去……這其中就大有問題了。宴會廳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異常情況的家伙?他們身上又是個什么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