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本就是修身修魂的,肉體跟靈魂都超出一般人的強度。
普通人也沒有平白離魂的道理,更何況修士。
寧夏記得上輩子小的時候就會聽到院里的老師講過這樣的事。說是年幼的孩子摔倒或是受到過大的驚嚇會離魂,像是傻了一樣或是啼哭不止,嚴重的話還有忽然失去生命體征。
孤兒院小孩子多,也都是沒父母的,異常敏感。老師經歷有限,顧不了這么多,發現這種情況往往都過去一陣子了。
這種情況別的法子也沒用,倒是一些土方法能派上些用場。據說寧夏小時候也試過叫魂,當場就沒事了。
時隔多年她意識清楚之際又體驗了一回。只是這次她已是脫凡之身,修真了,離魂又是什么毛病。
寧夏仔細回想自己今天、這些天乃至于近幾天做了什么事情,想分辨出是什么因素導致她的魂魄離體。
莫非體內還有原身的殘魂在里頭?這大概是寧夏能想到最靠譜的一個原因。
小說不都是這樣寫的么?借尸還魂還有殘魂留在身體里,偶爾意外也會被排斥出去。又或者兩個魂魄爭奪身體的使用權,失敗一方被斥出體外。
可是據他們所說,她失去意識那幾息似乎完全失去生命體征,跟死人無異。那就排除殘魂回籠的可能性,雖然并不排除她體內有殘魂的可能,但寧夏真心覺得原主作用的可能性極小。
畢竟寧夏進入身體這么多年還真沒夢見過原主,修煉感受神魂也不曾有過異樣的感覺。
而據寧父寧母的說法,原身溺亡一陣了才抬回家里辦事,后來寧母心急火燎地想起“仙師”贈送的符咒,滿屋子翻找。中間又耽擱了一陣子,寧夏都沒回魂的跡象,大概是死透了。
若不是她這個現代魂穿越時空而來,原身大概只能帶著一肚子符水入土了。
那暫且拋開這個原因吧。
寧夏關上房門,往門上摁了僅剩的那張防護符咒,看著防護罩將房間密密實實地包裹起來,她才放心地坐到塌上。
難道真的是被昭和真君的靈力沖擊到了?等等,她從什么時候開始感到不適的?
寧夏隱約想起,好像進殿開始就這樣了。不對,是在殿內開始的,當時她就覺得腳下有些輕飄飄,還以為是因為緊張。
離魂。魂。
莫非是因為招魂引,寧夏猛地想起來。上呈此物的時候她的確近距離接觸了,握在手心里,掌心莫名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
那陰邪入體會不會導致離魂呢?從招魂引的功能跟它這幾十年的經歷,大概也沾上不少死氣或是陰邪之氣。死氣入體,她本來又是借尸還魂之身,說不定就因為這個才離魂的。
寧夏胡思亂想了一陣,平靜的經脈忽然彈動了一陣,直把寧夏驚醒過來。
來了。
封主脈開始也有半天了吧。
寧夏將剛才扒拉出來的丹藥放在就手的地方,還倒了幾顆常用的出來備用。
感到體內越發洶涌的靈氣浪潮,寧夏吞服了一顆效用中正的護脈丹藥,五心朝天,引周邊游離靈氣聚集,緩緩壓入靈竅。
經過昭和的灌頂,寧夏的靜脈跟靈竅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引入靈氣的過程順暢地不可思議。她的身體就像是久旱的土地遇到甘雨,似是被開了胃口,變得貪婪起來,渴求更多的靈力。
靈竅似是嘗到了甜頭一樣舒緩開來,源源不絕地吸納聚集的靈氣,鯨吞海吃,全然不顧身體的強度受不受得住。
可能是因為吞得太快了,經脈被撐得有些脹痛,寧夏甚至可以聽到類似于東西裂開那種絲絲的響音。
她立馬就有些慌了,還有些怕,這吸納的靈氣太多了,讓她有種會被脹破的恐懼感。雖然知道這種情況不會發生的,但還是把沒遇過這種情況的寧夏駭得不輕。
許只是因為她還沒適應這副經竅被打通的身體。寧夏神魂內沉控制這些靈力盡量緩一些匯入各經脈,免得這些靈氣鉆地太快,損壞周邊的細小經絡。
排除這一點,其余的體驗都極好。果然不愧是修真界門檻最“低”的秘法,只要肯花靈力,肉眼可見就能提升身體資質。
寧夏現在的感覺就尤為明顯。百脈俱通,渾身上下的經竅都在吸納靈氣,那種無比順暢的感覺,如坐云端。
如果說只是只是少數幾個大的竅穴斷斷續續地吸納靈氣,那現在就是渾身都在吸收靈氣。每呼出一口氣,就能收納一股靈氣,每吸進一口氣,也能帶進去一大片靈力。
寧夏覺得整個人都飄飄然的。
這些靈力匯入經脈后一圈一圈地在身體各處循環,流轉,不斷滋潤她的血肉跟靈脈,讓她一點點強大起來。
她沉浸在這種越發強大的舒暢感中,不可自拔。
身體的每一寸都在舒展,浸潤在溫暖的靈力中,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寧夏從不知道修煉會是一件如此暢快的事情,這般一比,以前的修煉簡直就像是在玩兒似的。
而之前出現過的那種劇痛沒再出現過來,就像是錯覺一樣。寧夏現在完全沉浸在狂攬靈力的雀躍中。
許是因為靈力環境變好了許多,丹田處臥著的那顆龍丹,安靜了好些天之后似是受影響,又開始動作起來。
寧夏內視丹田,隱隱看見有細如絲線的灰白靈力縈繞在龍丹上下,越集越多,很快就像個網子一樣將螢白色的龍丹密密麻麻地罩起來。
這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已經被這不安分的東西整怕的寧夏下意識就警惕起來,連忙放緩一些吸納靈力的效率,分神警戒丹田處的情況。
幸而這東西這次好像只是在織網,沒別的打算。寧夏觀察了許久不見它下一步動作,才恢復了之前吸納靈氣的效率。
大量的靈力匯入身體,部分用于強化經脈肉體,部分溶于血液魂魄,還有的在經脈里不斷累積流轉。寧夏感覺自己現在渾身上下被被這種自然的力量浸潤,同化,陷入了一種不可名狀,玄而又玄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