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連續劇都是一波三折的。
由昭和真君這位導演親自導出來的,自然不可能就這么虎頭蛇尾。這不,續集立馬就上線了。
寧夏就知道這事兒沒完。
兇手處置完了么?沒有。魔種之事也說得不清不楚。
發展到現在,她總覺得一切都還沒到位,不論是這個局的輪廓還是布局人的情緒,感到都還是壓著的。后頭必壓著大事。
寧夏并不覺得昭和真君有必要搞出這樣的大場面……就為了方才所說的那一點點事情?此事分明對湖陽派無甚好處。
至少她這個外人都覺得昭和真君這一波虧了。
但若是還有后續,那就不好說了。寧夏有種感覺,重頭戲真的要來了,也是昭和真君真正的目的。
這條大魚撐不住自己跑出來了。
“什么人?!”主家席位聚集的修士迅速規整起來,警惕地盯著昭和真君望向的方向。
這種語氣怎么看都不像是對著客人的罷,妥妥的迎敵口氣。什么人在那兒?!
數道背影像是應和昭和真君的話呼應而起。詭譎地,似是從地面憑空拉起一般,由倒映在地面上的黑影化為實體的人。真真正正的鬼神手段,難以察覺。
這些人都穿著一樣樣式的黑袍,也沒什么花紋,將人從頭到腳都蓋起來,無法看到一寸外露的皮膚。不過從他們唯一露出來皮膚的部位——臉可以看出,極白,白得像鬼一樣,臘白臘白的,生硬得緊,這群人平添了一絲可怖感。
親眼瞧著這一道道黑影從無到有,無中生有的景象,在場的許多修士都倒吸一口氣,感到身上有些發寒。
若是他日魔道用這種方法攻擊算計他們的宗門又會如何?
年輕的修士們感到有些擔憂又害怕。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段忽如其來的龐大信息。
這群人顯然沒功夫管他們是怎么想的。這是一群死士。
“既然都知道了,那便不能留了。”其中一人陰惻惻地道。
其他人也明顯沒有跟他們廢話的心。十數道身影咻地沖過來,這下子正道這邊徹底被捅了馬蜂窩。
之前所有人都能心平氣和地站在這里指指點點,悠哉悠哉地討論形勢,那是因為他們知道不會有性命之憂。
然而眼下是個什么狀況?
忽然蹦出來一群莫名奇妙的人就要沖上來動手?怎能叫他們安然下去。再佛的話怎么死都不知道了吧。
這里可不只有高階修士,遍地都是練氣筑基的修士!對上這群看上去就實力不差的魔道修士,說不得都得遭殃。
修為較高的尚還能維持相較平和的心態。那些個小的幾乎都人人自危起來。
“師兄!”
“這是什么東西啊?”
“昭和真君,快放咱們出去。這些魔修,我跟我的師兄弟沒法應對啊。”
昭和真君眼神一凝,嘴角竟勾起一抹笑意來,他揮手將圍在身邊的各門派弟子往后推,跟一同前來的幾個湖陽派真君擋在前頭。
其他金丹修士,不論湖陽派的,還是各門派領隊的金丹都十分有默契地將門下的年輕弟子團團圍住,虛虛站成松散的圈狀,便于防守。
“委屈諸位,凝神,莫要四處亂跑,跟緊爾等門派的領頭。注意,凝神看四周的狀況……”
數十道禁令下達,一句比一句急,耳邊不斷傳來鏗鏘的聲音,似是有靈器在相互擊打。寧夏他們被保護在內圍,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影影綽綽的靈光跟術法碰撞的身影。總之就是兵荒馬亂的,一片亂糟糟的。
被推著走,寧夏還是一愣一愣的,礙于這眼下的情況,也只能抓著重寰劍提心吊膽地四顧,生怕不小心丟了小命去。
方才那些魔道修士現身,寧夏就注意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方才那群魔修氣息強勁,氣勢洶洶,可其中似乎沒有元嬰相當的修士。
十幾個明顯不到元嬰的魔道修士打數個元嬰修士并數十個金丹修士,他們是不是瘋了?還是那些人留有什么后招,給了他們能殺掉所有人的信心。
不知為何寧夏忽然間想起被所有人理所當然忽略掉的東西……對靈臺里邊那那倆誰來管?不會出事吧?寧夏心中忽地浮起一絲憂慮。
好吧,在這樣混亂又受限的情況,她心里只能亂糟糟的分得出心來想一些有的沒的。時間一點一點推移,外頭的動靜似乎還沒停歇,好像只是過了一小會兒,又好像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
時間過得越久就越發坐實寧夏心中的猜想。那些魔修當真是有恃無恐,竟然能忽視境界牽制住數名元嬰修士,不然這戰斗是不會持續這么久的。
寧夏也猜得沒錯,昭和真君等幾位元嬰修士的確遇到萬難了。
對于他們來說,收拾這十數個金丹魔修的確不難。但問題是他們都還護著數百名低階修士,在護全眾人的情況下,他們的戰力就被分散了。
加之這些死士身經百戰,沒什么華麗的招式,沒下俱是狠辣至極,只求達到目的。他們瞄準昭和真君他們有所顧忌這一點,故意攻擊圈內的低階修士,因此兩方僵持不下。
這么久也只干掉了幾個魔修,剩下的格外難纏。
就在他們僵持著對招的時候,內部的平衡被打破了。
“滾——”驚恐的聲音自聲后響起,護在外圍的金丹修士門心中暗道不好。
仿佛在應和他們心中的不安一般,接二連三的尖叫聲響起,內部像是遭受了極大混亂一樣,人群四處鼓動。此刻所有人都忽略了秩序,四處沖撞。
很快這個由高階修士臨時“搭建”的保護圈瞬間坍塌,各門派的修士四散,即便是他們的領隊人拼命指令也無法讓恐慌的眾人平息下來。
隨即護在外圍的那些人很快也發現了內亂的源頭……這一刻,那些魔修此刻好像變得不再重要了。因為比他們還可怕的東西出現了。
一個渾身染血的金雷門的弟子悠悠爬起,他身上都是衣衫自然破裂的痕跡,里頭源源不斷地滲出血來。他轉過身來,移位的五官對著眾人露出一個可以理解為笑意的表情來,異常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