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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演

  “真……”寧夏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

  元衡真君眼疾手快,作勢就要堵住某人沒有自覺的嘴。怎么這小家伙,越是對她面提耳命的事她就越是不長記性,幸好她在大事上還是穩的。

  “小姐,可是暈船了?要不要屬下扶你進去歇息一會兒。請再等等,屬下聽聞去往附島的通道十分特殊,許是要比尋常的時間還要久些。”

  不待寧夏說些什么,對方不容置疑地把人互送回去了,態度頗為強勢……在同船的其他人看來。

  “不知是哪個家族的小姐,身邊竟有這等強者護衛。”

  “有些面生,似乎不是前頭那幾家的。”一位穿著錦衣華服的青年看著寧夏消失在甲板下的身影沉吟了道。

  “喂喂,管人家干嘛,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的事。出來之前,我族內的長輩可都擔心得不得了,聽說……”面容還稚嫩但氣勢十足的少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似乎對于眾人聚在一起討論別人的行為表示嗤之以鼻。

  寧夏并不知她離開之后淪為了那些報團的修士們的話題,她現在正低著頭,心虛地接受元衡真君的訓斥。

  “真是的,出發之前都跟你說過好多回了,怎么老是忘記。”元衡真君有些無奈地看了眼對面的女孩兒,見到她略有些心虛的表情,到嘴邊訓斥又不由自主地噎了回去。

  罷了,現在情況也特殊,還是少說為妙,就放她一回罷。元衡真君不知道此刻他的面上顯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柔軟。

  事情到底是怎么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的呢?這該從前幾天說起。

  寧夏之前從第五德生手里弄到了進入云島的許可,期限足有一個月之長,當即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這也是她現在身在此處的原因。

  前幾天她通過某些渠道聽說云島大事將至,將會有一批人前往云島參加第五家的盛事。若是抓住機會這個時候混過去最不顯眼,所以寧夏權衡了下,把所有的忐忑與懷疑都拋之腦后,決定親自淌這回混水。

  寧夏上了這艘船之后才知道,這上邊都是第五家此次在邀之列的貴客,絕大多數都是南疆的本土人士。她絕對是這其中的異類。

  令人驚訝的是,元衡真君竟也隨同來了。

  不過這位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似乎不打算光明正大地以元衡真君的身份登錄那片神秘的土地……竟扮成了她的隨從跟著一起上船了。

  寧夏:……

  明明很容易就能拿到請帖,為啥要舒尊降貴假裝她的隨從過來。您是想干啥?

  其實她也知道對方如此定有緣故,對方也不是那種好玩誤事的人。若是只為了尋常的外交,根本就不用通過這種方式,只需要弄到一張請帖,然后正常拜訪就行。

  別人不敢說,元衡真君的話,寧夏相信對方一定能做到。

  然而對方最后卻選擇了這樣一個方式,不惜隱姓埋名,借著她的名頭不欲別人知道,定是有不得不做的原因。

  所以寧夏也不曾真正詢問對方的目的,只是對其這個行為表示出一定的心理壓力。

  畢竟她最清楚不過,自己跟這船上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樣,可不是什么本土家族的大小姐,就連請帖也是對方不知出于何種目的派出來的。而跟在身邊的“侍從”也不是可以呼之即來的隨從,而是待她如師如父的元衡真君。

  短短幾天培訓,她根本就無法順理成章地“支使”這位長輩,即便是演戲也不太行,心里直發怵。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怕什么來什么,越是緊張越容易露出破綻。寧夏明明時刻警惕自己要改口,可不知是緊張還是意外,好幾次都險些叫錯。

  全托元衡真君極其細致的性子,才沒能鬧出事來。

  對于這個情況,她自己也很囧。

  “放輕松,你平日里對我不都是沒大沒小的么?怎生忽然間變得這么拘謹了。你都沒聽見外邊那群人是怎么議論你的……”元衡真君有些哭笑不得。

  他其實也能理解。這也是他的問題,忘了提前跟寧夏說此事,讓她早點做好心理準備也好。結果前天才匆匆忙忙跟她說起這事,后來又忙于安排別的事情,兩人沒對接好,忽然間叫她改口又適應這情況還是有些勉強的。

  元衡真君并未訴之于口,事實上寧夏還是做得不錯的,神態和語氣都拿捏得不錯,將臨時安排給她的形象詮釋得很好。只是許是緊張了好幾次險些出錯。

  只是兩人都沒想到一個問題,寧夏,竟然暈船了。兩輩子,她竟然第一次暈船了。

  這次去往云島的同道跟進入南疆的重重大山不一樣,可是真的水上航行……她也不知道明明是聞名修真家族的第五家會采取這么原始的方式接待特地邀請前來的貴客。

  而且這趟航行也讓寧夏有種踏不著實地的感覺,四面八方,一眼望去都是無邊無際的海洋,好似看不見盡頭。

  若是有敵人在這對他們動手,成功了,想必他們的小命也要葬身在這漫無邊際的海洋中,甚至捕捉不到一點痕跡。

  寧夏本就對云島、第五家、邀請她的第五德生心有遲疑,這種心靈的間隙讓她的內心也隨之破開了一個小小的破綻。雙重壓力之下,她的身體也隨之出現了細微的排斥反應,暈船大概由此而來。

  看她悶在甲板下的房間,壓力頗大的樣子,元衡真君也不忍心叫她一直待在狹小的房間里避人耳目,時不時會驅趕她出來透透氣。

  只是元衡真君還是高估了寧夏性格里某種墨守成規的特質,對方對他的敬重是實打實的,哪怕平日里再親近也仍記得守著規矩,不會真的逾越界限。

  讓這樣的她扮演傲氣的大小姐還是難為她了。別的不說,首先,“支使”他,對方便無法做到,對方無法做到對他不敬。可真是……唉。

  沒法,兩人也只能換個方式,元衡真君臨時幫對方改了個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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