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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何曾夢中(三十四)

  后面的事情,寧夏也沒有心思去管了,外面的紛紛揚揚和刀光劍影都與她無關。

  這一遭,她實在是太累了,耗費掉她所有的精力和熱度。一切都與她無關。

  席家終是徹底勝了,于家落馬,陸家衰落,多鳥落獄,寧夏都只默默聽了些消息。她再也沒有可以打聽過那個家伙的訊息。

  席家的長輩們也都很默契,沒在她面前提起過陸家的大少爺。他們都對那晚的事緘默不語。

  寧夏的日子恢復到吃飯玩耍聊鳥生,時不時跟父母來個撒嬌打滾,和太翁抵足而眠,又或者和三叔來一場斗智斗勇。一切都沒改變,又好像變了什么。

  直到有一天。

翠煙樓  “你說什么?混蛋——”少年怒吼著沖上去要打那個店小二。

  周遭過路的鳥紛紛觀望,繞有興致地看著這種每天都會上演的戲碼,神情冷漠地看著。

  寧夏本來也沒啥興趣,奈何這兒就是他們的目的地,今個是席家延請族宴的日子,全族鳥兒一起出動,到翠煙樓吃飯。

  長輩們還在家里忙著祭祀事宜,走不開,只好派寧夏等小輩前來安排宴席的事情。

  在家里待得快要長蘑菇的某鳥被趕了出來,附帶了一連串小蘿卜頭,美其名曰跟族弟妹們培養感情。

  哪知道一來翠煙樓就碰上了這樣的好戲,也是相當的“好運氣”。

  “幾位少爺——”小二拉長了音,語調輕蔑,十足的小人作態。“……少爺們,識相的話就拿著錢體面地離開。”

  “你XXX——”對方靜默了一瞬爆發出一陣怒罵,好聽的難聽的都給上了,聽得周邊的鳥直皺眉。

  寧夏也在皺眉,這聲音咋這么熟悉?可惜密密麻麻的鳥群給擋住了,看不清鬧事家伙的樣子。

  之后,她聽見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還有敲打皮肉的脆響和悶哼,可想而知應該是被打了。

  也不帶腦子想一想,這翠煙樓是這一帶出名的酒樓,盈利巨大,引得不少勢力垂涎,但都沒有得手,可見背后定有支撐。這樣的地方怎么可能不豢養打手?這不就被狠狠地揍了……

  “給我住口,你裝什么好鳥?見我這樣心里已經樂開花了吧?滾開。我今天一定要這嘴賤的家伙好看。”似乎有什么鳥勸了幾聲,聲音很輕,聽得不真切。

  “那就別怪我們翻臉不認人了,本來還想顧念以往相熟的情誼。既然你不領情,我們也不必留情了。阿鍵,把這位陸少爺好好請下去,免得擾了咱們客人的興致。”那道聲音冷嘲熱諷,好似在評論一個什么可供取樂微不足道的玩意兒。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圍成一圈圈的鳥群如同摩西分海般分出一條路,寧夏一行鳥正在這條道邊。身邊調皮的小娃娃都伸長了脖子想看看熱鬧,被寧夏一個個一個摁了回去。

  小毛頭,還沒腰高就看上熱鬧了?也不嫌事兒大……

  寧夏腦子鈍鈍地看著為首被兩個彪形大漢拖走的陸威,一副被打慘的鼻青臉腫的模樣,被拖著往巷邊走去,衣服都碎成一條一條了。

  她猝不及防地對上后邊跟著的鳥。

  他瘦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么光鮮了,身上雖不至于穿著什么粗布麻衣,但也看得出衣服已經過季許久了。

  寧夏愣愣地看著他,他也看著寧夏。

  但兩只鳥誰了沒靠近,越來越近,然后擦肩而過。

  他們都沒有回頭看對方一眼,越行越遠。

  “堂姐,你的臉色好難看哦。”一個膽大的小蘿卜頭問道:“剛剛那個大哥哥一直在看你。”

  寧夏摸了摸對方的頭道:“沒有,你看錯了。那個大哥哥不是在看我,看你們呢,一群搞怪精。”說著狠狠瞧了對方的腮幫子,直到她呼痛才離開。

  “走吧。等會太翁和族老他們過來我們還沒安排好事宜,沒準會罰咱們跪祠堂。”

  “我、我……我們快走!”好幾個小蘿卜頭這會被嚇得不得了,想必平日里那些族老對他們積威已深。

  沒有了朋友的日子沒有想象中地難熬,不過是又一次習慣,習慣自己一只鳥待在,習慣一只鳥出去玩,習慣沒有他的生活。

  如她所愿,寧夏再也沒有遇到過陸月華,她曾經的朋友。

  不知道是太巧,還是他在躲她,無論是在街上,還是公共場合,都不曾再見到那家伙。

  寧夏也漸漸地將他埋在心里最深處,成了一段封塵的歲月。

  她前兩段人生在這不知日月中失了新鮮顏色,不斷有新的記憶加入,摻成另一個她。

  鳳凰的生命實在是太過漫長。長到父親結束了假期又一次重新投入結界守衛工作,長到寧夏完成了她的第一次圣池之旅,長到被她刻意遺忘在記憶角落的陸家重新出現在族人面前。

  “誒?你聽說了嗎?聽說城東的于家被吞了?”

  “你也聽說了這件事?好像是以前陸家的少爺。”那應話的仆人鬼鬼祟祟地道。

  “你怎么了?好好的偷偷摸摸說個什么勁?不就聊個八卦嗎?”

  “噓……小聲道,我跟你說,就是城東的陸家,聽說當年還是于家的附屬家族。好像說不知道做了什么,被于家踢出來擋罪,據說除了幾個年紀小的,幾乎全家都獲罪了……”

  “噫?!好像有點印象,那個那個叫什么來著,陸……威,對陸威沒錯。他之前不是經常來找大小姐么?”

  “哎呦!你打我做什么?別、別拉,我自己走……”

  寧夏無奈地從假山旁邊飄過,有些無語,就是,說點八卦用得著這么偷偷摸摸的?而且你們這叫“偷偷”?

  啊喂!她走出好遠都還聽見你們的聲音。

  托她們的福,寧夏被迫聽了一耳朵八卦。她的思緒漂出了很遠。

  陸家啊,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他們的消息了。這是……又起來了?

  寧夏甩了甩頭將這個細微的思緒拋出腦袋。真是的,是不是她年紀大了,怎么老想起那些陳舊的記憶。

  罷了,那些都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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