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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四十章 試水

  如果寧夏是醒著的,也許會說,這不就是石化么?只不過是由“石”改為“玉”罷了。

  不過她此時困在丹田當中,對外邊的狀況一無所知。

  “以前也有這個么?”狼五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還是問了這么句。

  “……我怎么知道?”狼一無言了。他們倆都是一窩出來的,狼五不知道的,他能知道多少?

  他們貪狼锏雖說這些年起來了,但歸根到底還是略有些薄弱,有見識的成員并不多。

  尤其是他們這些從小被困在浮云島的直系弟子,雖說從關系來講他們才是最為親近的,又共同經歷了患難,不論是關系還是心理都要親近許多。

  但自小被半囚禁在浮云島內,他們對世界的認知比之外邊的許多人都要淺薄。中土跟東南邊陲又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就是見識頗多的東南邊陲人來到中土還需要一個過程呢。更何況半道被扔進中土的貪狼锏眾人?

  且對于貪狼锏來說,外邊的世界又是不一樣的,意味著很多。

  浮云島對他們來說,囚禁了他們的半生,卻也是生養他們祖輩之地。自生下來,他們就活在這片小小的土地上,出生活著死去——

  他們對這片水土的感情無疑是復雜的。想要逃離,卻又無限眷戀。

  這種感覺在徹底失去這片生養之地,又被迫來到一個宏大廣闊的新世界后,更為明顯。

  他們的根沒有了,永永遠遠地失去了,再也沒有回去的一天。

  故土難回,天大地大,他們竟是如此孤獨。卻也不得不強撐其脊梁,頭也不回地離去,畢竟這也是他們祖輩向往多年的自由——

  柳家弟弟撿回一條命后,便被其兄扯著往后邊帶,衍月派的人也被帶著往后退。不過眼下他們也不是重點了,眾人的目光都焦距在眼前這片詭異的白霧中。

  場面又再一次陷入了僵局,因為經歷了剛剛那場誰也不敢親身嘗試玉化的厲害,誰也不想成為其中一個犧牲品。

  但是這種詭異的平靜又能維持多久?有必要么?

  “欸?!欸欸——”

  這又是哪位勇者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陣突兀的喊聲。大家自然又以為是哪位勇士敢于親身嘗試玉化的效果,懷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和微不可察的期盼,俱是朝發聲處看去。

  人群中部一陣騷動,咦?中間的?

  前頭的人就略有些奇怪了。剛才他們都在留意前頭這排,還以為是哪家的幸運兒又中招了,可沒想到卻是后頭出事了。中間就不可能跟玉化有關,畢竟他們總不能越過前頭碰觸白霧罷。

  莫非是發現了別的什么?

  人群從中間的地方“劈”開了一條道,即便是前頭那些眼高于頂的大宗門弟子也一樣,此時此刻也都心甘情愿讓開了一條路。

  眾人先注意到的當然是飄在當先的玉片,閃爍散著熒光,飄浮在半空中,緩緩往前導向。

  弒神秘境的密匙——

  這會兒所有人基本都確定了這些眼前的變化跟秘境有著不可推脫的關系,甚至于也許這一切的變化根源也是秘境。

  后頭跟著一個人……一名長得清清秀秀,皮膚白凈,神情透著一股怯懦的男孩兒循著人群緩緩往前,看著竟有那么幾分不情不愿,腳下也是虛虛浮浮,看著竟像是怕極了。

  ……好吧,是很怕。走到近處,眾人才看到他白凈的臉上已經爬滿了汗珠,眼睛半瞇,整個人是要昏過去的樣子,每一步似是都走在刀尖一般。

  這到底是從哪來的小老鼠,怕成這樣竟也敢來闖蕩秘境?雖說弒神秘境是個小秘境,但這樣膽小如鼠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混進來,別說尋機緣了,這不是來送菜的么?

  其實他們沒猜錯,這人確實是混進來的。他出身于一個小宗門,那小宗門也沒有資格獲取秘境名額,即便是像弒神秘境這樣的小秘境。

  但他卻有一個好父親,有些人脈,早年正好救過一個大宗門的長老,于是求來了這個名額,今天他才可以站在這里。

  當然,他的性情天生軟弱,更是被師兄弟暗笑扭捏學婦人之態,若非天資聰慧修為尚可,在宗門中早就被欺負死了。這次被塞著進來,同行的人看他這副作態自然也喜歡不到哪里去,早就將其看過一個送死的炮灰了。

  沒選到倒是個有玄機的……當然,也許還是個送死的炮灰。

  這樣一個怪異的組合,隱隱被人群裹挾著往前走,他神色越發惶恐,走得越來越慢,好像前、后、左、右當堵著嗜人的妖獸,隨時要撲過來要了他的小命。

  事實上也差不離了,圍在他周邊的雖然不是嗜人的妖獸,卻是等著要他命的人。他們沒有一個動手殺他,可卻一個個都巴不得他以身獻祭,成為眾人前行的一灘鮮血。

  他很想逃走,想尖叫,將眾人甩在身后,卻又不敢。因為這沒有他的親人,沒有人替他說話,沒有人會在意他的性命。

  若他不這樣做,他也一樣無法離開這里。會被憤怒撕成碎片吧,也許會被加倍的惡意刺傷,也許他會死得更慘……他沒有選擇。

  但——

  他還是想活。

  由著玉片導出一條不知生死的的路,誰也沒看到,少年怯懦的臉上閃過一絲堅毅,瞬間叫他軟成一片的面容多了那么幾分堅定。

  他站在那片交界之間,顫抖的指尖靠近玉片,一點一點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駐留在他的指尖上,生怕錯過一絲動靜。

  在他將將觸及那片霧氣之際,玉片忽閃而過,化作流光,一下匯入他的手腕間。

  少年像是被電了一下,不經意指間就這樣穿過那片屏障。

  一、二、三……眾人屏住呼吸,什么都沒有發生!

  什么都沒發生!沒有被玉化。

  少年似是不可思議,半拉手卡在霧氣里頭,搖了搖,還是什么都沒發生,也不痛。

  是他們之前理解錯了,這霧氣對人沒什么害?還是玉片的作用?

  這是……持有玉片的人可以進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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