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華派是個很接地氣的宗門,而他們暫居的沈家也屬于城里作風十分接地氣的那掛。要想打聽消息其實很容易的。
又加之五華派最近“風頭”又盛,熱度很高,隨便找一個人可能都能說出好些關于它的消息。當然,是真是假就有待考證了。
事情也打聽得差不了,覺得沒什么問題。幾人便迅速找到五華派目前駐扎的大本營,準備把人送過去。
然而臨進去的時候,幾人卻忽然間露了怯。
可這又怎么辦?王靜璇身上的傷急需治療。他們也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惡化下去。
這些天以來,他們朝夕相處,雙方相互扶持走過那片陰森詭譎的森林,相互間也曾提供過力所能及的幫助,關系不可謂不好。
神奇的就是,他們之間的關系卻確實來得很冷淡,只比陌生人好一點點而已。還是屬于那種可以交托后背,可坐在一起卻說不了幾句話的關系。
很奇怪,是不是?
可事實就是如此。
他們不了解她,正如她也不曾試圖了解他們一樣。兩方關系既遠及近,很奇妙。
可以說,至今為止,他們對她的了解就僅限于王靜璇這個名字而已。其余的幾乎瞎摸,一無所知。到此刻他們才發現自己根本一點都不了解這個人。
不管怎么說,王靜璇傷重,內力枯竭,于情于理她都需要更好的治療。
光靠他們,她大概只能靠修士自身具備的修復能力好起來了。畢竟他們窮得抓襟見肘,回去的路費也許都只能靠湊了。
沒法子,他們只得硬著頭皮進了沈府,看看五華派能不能派人來接管這女孩兒。
在他們看來,有自己宗門的人照顧怎么樣都比跟著他們受苦受累好。
天知道他們有多擔心五華派的人會冷漠地拒絕接收王靜璇這件事。
到時候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照看下了。屆時這女孩兒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未知數。
不過幸好,五華派這次領隊出行的真君是個厚道人,很爽快地同意了。對方對他們的經歷也十分在意,還細細地追問了一番。
只是聽了他們的話后,對方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凝重起來,面色不太好看的樣子。
這是怎么了?難道生氣了。
念此,送人回來的幾師兄弟都不禁有些緊張,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這位真君,誠狂誠恐起來。
元衡真君的心情本就不好,連日以來的糟心事,還有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宵小之輩所帶來的如鯁在喉……如今再聽到這樣的事,心情之差可想而知。
這幾個小的不清楚。元衡真君可不是傻子。
這幾人能全頭全尾從里頭出來都不知道走了什么強運……
那里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小森林。而是潯陽城附近一處聞名遐邇的死地。
據說進去那個地方的死亡率高達九成,也就是說進去的人大部分都死了。那些成功活著出來的也對那里閉口不談,都不愿意提起。也沒多少人真的摸清楚里頭是個什么內幕。
久而久之這個地方就成了眾人默契避開的點。
當然,這只是傳聞的說法。對于一些人來說,卻非如此。
如果問這附近的修士或居民的話,他們大概能說出一大摞內幕,更詳細,更詭譎。
那個地方與其說是天然形成的,還不如說是人故意經營、打造出來的。
這座被眾人傳得得神乎其神的“禁地”其實就是個賊窩。
那地方常年駐著大盜,仗著地理的優勢占地為王,時常劫殺路人。這些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無辜喪命在他們手下。
漸漸地成了藏污納垢的地方。
如此光輝耀目的潯陽城竟然有個這樣的附屬地,當真是一大污點。難怪別人問起這片林子,他們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
王靜璇他們這幾日在林子里應該已經被盯上了。他們所說的窺視感應該就來自于這里。
這幾人若是沒碰上王靜璇,大概等待他們的就只有死亡的命運了。
這幾個倒霉蛋不說,明顯是被騙進去的。稀里糊涂,到現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也是傻人有傻福。
那么王靜璇呢她是怎么進去的?她一個練氣五層的修士,到底是怎么來到萬里以外的潯陽城,又是怎么今日那殺人不見血的地兒的?的確很值得商權。
元衡真君已經隱隱從中嗅到一絲陰謀的意味。只是沒有證據罷了。
他打算等這小姑娘醒過來再好好問她。不知為何,元衡真君心底里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心底里似乎有個聲音一直在催促他做些什么。
幾人緊張對話,卻不知寧夏心中已經掀起了巨浪。
竟然是這里……
寧夏神色復雜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王靜璇,合計了下時間,似乎真的差不多了。她就說嘛——
為什么王靜璇會這樣傷痕累累地出現在千里之外。這就是……劇情啊。
潯陽城……潯陽城,難怪她聽著有些熟悉,這個書中曾經出現過一次的名字。或者她該稱它為迷羊城。
潯陽城,東側十里外有一禁地,名喚迷羊,名唱天下,遂此城別又名為迷羊城。
在寧夏之前看過的記載或是傳言中都不曾正式提過潯陽城的別名,因此她也是才知道的。
原想著出來散散心,游玩一番,沒想到又碰上了女主的主場。
所以這又是演到哪里了?
寧夏很無奈,卻也知道這種事情根本就防不了。
這個應該是宗門大比之前的劇情線,她也不太確定,回頭得翻翻筆記上有沒有。
不知不覺的,時間過得太快了,寧夏也在這個世界生活有將近九年的時間,好多細節東西早就忘得干凈,有時候就算說到上邊都不一定能想起,還得靠劇情慢慢聯想。
現在遇到這種情況其實也不奇怪。她只是在意自己這么后知后覺,就怕日后吃大虧。
寧夏幽幽地長嘆一口氣。
“怎么了,方才就見你一直皺眉看著王師侄,憂心忡忡的樣子,可是有什么問題?”元衡真君從剛才起就看寧夏神色似乎有異,不禁關切地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