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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二十章 幸

  寧夏的失控并不在眾人的意料中。敵人想不到,就連自己人都想不到。

  顧淮是第一個發現寧夏不對的,當即就攥著人的手,想要讓她鎮定下來。

  只可惜寧夏當時的神志已經懸在邊緣搖搖欲墜了,此時不論是好的還壞的,只要是一點點動靜都足以使得“高塔”崩塌。

  眾人都沒反應過來便已經被暴走的水流掩埋,都陷入了無法掙脫的洪流當中。

  而此時他們才發覺,寧夏所構造出來的連環陣到底有多可怕。

  都是修士,怎么可能見過用過或是親身經歷過陣法。但在寧夏所構造的這個陣法,曾經的感官跟想法都變得微不足道。

  怪不得方才見那些魔修被沒進水里之后,除了開始浮頭掙扎那一下,之后甚至都掀不起一絲水花,徹底“淪陷”了。

  但在場也沒有人擅陣,一開始就被寧夏標記牽引上來了,也不及感受星羅陣應的威力,自然無從得知其真正的可怕之處。

  他們心下還奇怪,這威力真的有這么大么?

  然而當他們被掀落陣盤,落入大陣運轉的圈里頭才知道,刀山火海,人間煉獄不過如此了。

  星羅陣應負責中央調控的是主陣玄水陣,而且是所有的陣當中最完整也是效力最強的一個陣。

  寧夏作為所有陣法的制造者,她只要控制好玄水陣就好,其余作為運作“零件”的小陣器會沿著寧夏神魂力量構造出來的那個“圈”展現力量。

  這樣就算是上千個陣器一起爆發力量,也勉強還在控制范圍內。

  但現在問題是……寧夏被方旭日一頓猛如虎的騷操作直接刺激得神魂力量紊亂。本就緊繃著神念,神魂力量這陣子也隱隱有些耗用過度的寧夏直接“翻車”,直接控制不住了。

  玄水陣立刻就不受控了,把上頭所有人包括寧夏都給掀下了大陣。

  主陣“放飛自我”,作為零件的陣器也不敢落后,直接脫離了寧夏所構造的那個殘破的神念圈,自由活動起來。

  這還能好么?

  原先在星羅陣應當中苦熬,掙扎著想要尋得一線生機的魔眾發現……這該死的陣法XX怎么更瘋了?難道是想要把他們都當場碾死在這里?!

  浸泡在水流當中,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腳下沉重,頭頂重壓,巨大的靈壓自四面八方擠壓過來,不同屬性的陣器聯合沖撞出來的勁流如利刃刮在身上,只那么輕飄飄一下,都似是要將骨頭從薄薄的皮肉當中剜出來。

  把種仿佛即刻要將人的血肉之軀分割開來的可怕感官時刻印刻在眾人心中。洪流當中充斥著肆意、瘋狂和失控,似是一匹已經掙脫了韁繩的野馬,承載在其上的眾人也不知未來會被帶往何方,不……他們懷疑自己還能否擁有未來。

  他們大概就要死了。這一刻,身在星羅陣應的所有人都有這么一種感覺。

  顧淮難耐地掙了掙腿,發現雙腿動彈不得,好像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著,無法挪動分毫。

  他仰頭,僵直著脖頸,讓喉骨呈現一種直立的形態,繃緊著。然后整個頭面向上,像是死了一般維持了會兒。

  好一會兒,耐到喉結顫抖才似是快要枯死的魚一樣,喉嚨咕嚕噴涌出大片氣泡,混雜著血液,飄蕩開來,隨后融開。

  顧淮咽下滿滿腔喉嚨的鐵銹腥氣,雙目恢復了少許清明。吐出這口瘀血,他才覺得稍微好些,腦子也算醒神了些。

  這也……太糟糕了。

  顧淮已經懶得嘆氣了。他環顧了下四周,四周都是生面孔,也不見方才隨行的那些正道修士了。大概都不知道分散到哪里去。

  他又是一個人了。

  不過顧淮發現自己似乎跟其他人又有些不一樣。

  他周邊也懸了幾個魔修,不過此刻都是一副神色痛苦的面容,像是快要溺死在這可怕而壓抑的水的牢籠里頭。

  但顧淮的感覺卻還好,除了感覺在水里移動困難,并未感覺和。更多的痛楚。難道這陣法還區別對待么?

  后背忽然一陣發熱,顧淮愣了下,本能想要去摸,手動不了才想起來自己背著一個什么。

  那是寧夏的劍鞘。或者說是……重寰的劍鞘。

  寧夏終歸還是顧忌著顧淮糟糕的身體狀況,想著他們倆個結伴歷險,常常會發生一些超出狀況外的事情。

  像是之前在鏡乳石溶洞一樣,一開始明明沒想著怎么樣,最后還是走向了奇怪的發展方向。

  寧夏怕到時候又搞出什么意外,顧及不了還在養傷階段的顧淮,所以請了重寰的劍鞘綁在他身上。到時候真出什么意外也有個坐標撈人。

  說句難聽的,就是對方在哪兒出事了,她好歹也能收收尸不是么?

  重寰劍:……

  它大概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一柄普普通通的靈劍還拓展了這樣奇怪的“業務”。

  不過寧夏一個看似多此一舉的行為可又是搭救了顧淮一回。

  重寰劍作為寧夏的本命靈劍,本就長年累月經受寧夏的蘊養。劍鞘作為重劍的一部分自然也是如此。

  因而身帶劍鞘的顧淮也被大陣默認為是陣法的一部分,所以攻擊效應什么的自然落不到他頭上。

  他可能不會有怨,但若是寧夏醒來發現顧淮就這樣被她害死了,估計一輩子都無法安生。

  可見寧夏當時還是有些先見之明的。

  ————立刻替換立刻替換——

  他可能不會有怨,但若是寧夏醒來發現顧淮就這樣被她害死了,估計一輩子都無法安生。

  可見寧夏當時還是有些先見之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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