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死啊。”青年對著來人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意外,但語氣卻一點不客氣,好似還有點可惜。
“不過看起來似乎不大好的樣子啊。”對方打量了上下,眼中的興味都快要溢出來了。
“我看你還是擔心你自己罷。瞧你這一身狼狽的,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方旭日沒好氣道。
都這種時候了,也不看看什么場合,竟也不懂得收斂下。果然是沒腦子的莽夫,真不知道這家伙……罷,反正他是不會同意的。
這一肚子壞水的家伙早死早號,得想個什么法子送他一程……方旭日暗忖道。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快點脫險,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一點沒打算死在這里。尤其……他可不想跟這個蠢貨死在一起,看著血奕那張蠢臉,只覺得心頭一把火起,光是想想都覺得怒不可擋。
他到底是怎么淪落到這個地步的!
另一人是血戮門的內門弟子。血戮門也是中土中部老牌的魔門,比通云門略遜一籌,但歷史卻遠比通云門來得久遠。傳說血戮門當中還活著一尊散仙,是魔修當中難得修得正果的人物。
只是那都是傳說,已有數十萬年無人親眼得見,也不知真假。而且多年前血戮門發生了一場浩劫,險些將門派覆滅,也不見這位傳說的老祖出現,如此眾人都不由地懷疑那傳說中的老祖早就坐化了或者根本就是假的不存在。
見此,對于血戮門勢力虎視眈眈的魔門自然忍不住出手。雖然礙于其多年頑固的勢力也不敢太過分,但一點點蠶食卻也是可以的。通云門便是其中一個,它可是借著地勢之便吞噬了不少流散的勢力。
因此這兩門也是老對頭了,互看不順眼。但因為一些緣故,兩門之間卻還是要維持面上的關系,并未完全撕破臉皮。
而方旭日與血奕兩人也是老冤家對頭了,認識的時間雖不算長,但自認識以來就沒止境地對立。再升華一層,可以說是生死仇敵都不為過了。
他們一人分屬于血戮門,一個則是通云門,也算是中土頗有聲名的魔宗了。兩人也正好是這一代嶄露頭角的杰出弟子,不過一次聯合大比就結下了大仇,互將對方視為仇敵。
血奕視方旭日為娘娘腔,投機取巧之輩,整天仗著高深的神魂修為偷襲別人的偷偷摸摸之徒,素來看不上他。
而方旭日則覺得血奕是個只會打打殺殺的莽夫,愚蠢至極,一點比不上阿月聰明,卻還是穩穩壓在方旭月之上。
隨著這兩人的修為不斷增加,解鎖了新的神通,兩人的斗爭也越演越烈,甚至可以稱得上無所不用其極。
據說方旭日當初屠殺的那座城便是與血奕斗氣出來的產物。
可以說這兩人全然按自己的喜好做事,完全沒有將人命放在眼里。這讓許多修士甚至于魔道這一方的同門聞之都有些膽寒。
不過這樣兩個人如今卻又因為一些緣故不得不暫時放棄過往的恩怨,進行合作。
“都不知是哪家的真君,下手可真狠,削了我一大半血氣。若再走慢點,說不得連命都要都要丟在那兒。”血奕看了眼橫亙大半根手臂的傷痕,上頭的傷已經粗糙愈合了不少,形成了一道丑陋的血痂。
他看了陣,最后竟然齜牙咧嘴地撕開了血痂。但詭異的是,被他撕開的傷口流出的血液竟不是鮮紅,而是蒸騰著魔氣的黑紅液體,汩汩的血液里頭似乎還翻滾著什么,場面十分駭人。
看著血重新流出來,他面上竟然顯露出一種極致享受興奮的快意 方旭日當然看到血奕的神色,心下暗道死變態,面露嫌棄,一副沒眼看模樣兒。
這血奕修煉的也是一種血功。其實以血修煉是許多魔門中人都會有的行為,并沒什么出奇的。就是方旭日早年為了速成也修習過一陣,但后來發生與體質相斥,還是放棄了,選擇了修魂。
不過血奕修習血功大概已有小成。而他最聞名的也并不是他修行的這身血功,血功也只是他的修煉煉體之基,血奕主修血殺刀術,是謂魔刀一派。
但他本是以血功為基,若是自身血氣受到影響或者被大幅度削減,他的刀法也會受到影響。
方才那位元嬰真君修習的明顯是殺劍道,道法也十分正宗,以清氣見長,劍氣凌然,不過交手一輪便可見其厲害之處。他可不敢賭,畢竟不論從哪個角度上而言對上對方,他們都不具備優勢。
……這家伙真的是無時無刻都在打誑語,而且還是不過腦子那種……誰會相信?騙人也不打下草稿!
方旭日覺得跟這個蠢貨待在一起真的是無時無刻都在挑戰他的神經。
真當他不知道血功的法門?不說淺淺過招的幾下劍擊能不能削掉其一半血氣,就是能,要這人都被砍了一大半血氣還能這么悠哉悠哉地與他一起說道,那他的頭能砍下來給他當球踢。
這人這會兒說這話大抵便是想要誤導他,引他出手。方旭日發誓若他真的出手了,對方也必定準備了后著等著他。
方旭日可從不會真的小看任何人。哪怕他認為其很蠢,哪怕對方也確實是真的蠢,可自古以來陰溝里翻船的事情難道還少么?
他不動聲色地掩了掩神色,轉了話題:“不知是哪家的真君,似是有些生面孔。這般了得怎生從未聽說過其名號?”
血奕似是也有些意外,面上迅速閃過一絲思索:“原來你也不知。可我瞧你看了人家半日,還以為你認識。”
這回方旭日是真的意外了,看了血奕一眼。沒想到這家伙竟然也留意到了,真不知道他平日里到底是真蠢還是裝蠢。
事實上血奕感覺沒有錯。但方旭日并非是認得那位元嬰真君,而是認得對方身上那一身衣裳……因為不久前他才見過與這身衣裳有關的人,還被狠狠耍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