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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零八十六章 塔外境況

  ————立刻替換立刻替換,兩點后再來罷——

  去哪里?告什么別?

  元衡真君的一言一行都透露著某種信號,眾人都不愿意聽到的那種,叫眾人一口氣堵在心口,怎么也吐不出。

  對方不打算同他們一起離開,也不打算帶他們上前,而是選擇單獨離開……

  對方的神態和語氣無不讓她想起過往某些的記憶和事情,讓寧夏本能地恐懼和抗拒,卻又莫名感覺這一切本就不是她能阻攔的。那是元衡真君選擇的路,也是他應走的路。

  可為什么偏偏卻選擇這種,并且以這種叫人分外不安的方式展開,寧夏實在想不明白。

  她太不安了。元衡真君方才一瞬間將將要離去的身影一瞬間與她記憶中的那些人和事重合,化作更為濃重的不安沉沉壓在心上。

  一眾人中,五華派眾人算是比較鎮定的。他們之中許多人都擔憂這位長輩的安危,也為失去依靠而不安。但元衡同時又是他們的長輩,此間的統領者,于情于理他們都應該聽從和服從對方的安排。

  不過其他人就沒有這么平靜了,甚至有些大膽的忍不住對元衡真君質疑出聲。

  元衡真君不回答,只抬了抬眼,掃過一眾人。

  “放心,一會兒本座會把你們送出這座塔。此地形勢復雜,雖有些機緣,實在不宜久留,你們委屈些,先行離開此地。”

  “且……”他頓了頓,神色似乎有幾分異樣:“吾等估計在這秘境也待不了多久了。”

  一眾人頓時嘩然,比之前聞得元衡真君要單獨離去反應都要大。

  元衡真君要離開雖讓他們不安和恐慌,但他們清楚這也是正常的,應該的,又不是什么綁在一起的關系。尤其是那些只是受庇護關系的別派子弟,人家元衡真君本就與他們沒有什么關系,他們就更管不著人家走不走了。

  他們也知道來自于外界的依靠是不可能永遠都可靠的,隨時都有可能崩塌。所以在聽聞此噩耗還是迅速平穩好心情,并且開始思索起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不等聽到對方要送他們離開安心下來,卻又聽到對方所言秘境要結束的判斷。再加上對方鐵了心要離開的舉動,這一切串聯在一起當真叫眾人疑惑又不安。

  這看似平靜的風波下到底隱藏了怎么樣的風浪?又將要上演什么大戲?怎么明明他們一眾人身在局中卻怎么也看不清,哪怕只一點點。

  連帶著……他們似乎也看不清自己的前路。

  “諸位還請稍安勿躁。雖中途難免會有些波折,但還請放心,相信我等最后定能平安無事離開此地回到屬于我們的地方。”元衡真君看著眾人,一字一句地道。

  這時候的他雖沒有說什么辭藻華麗的話,也沒有指向足夠明晰的諾言,但他的一番話卻叫眾人的略有些搖擺的心也不由自主凝結起來,變得更堅定也更團結。

  他們能活著……他們也定能夠安然離開此地。

  這便是他們所有人都一致渴盼的目標。

  安撫好眾人后,元衡真君才回轉過來,略帶幾分無奈道:“好了。現在可以松開我了罷。本座真的要走了,不然可就來不及了。”

  “扶風,你應當也想早一點看到本座回來罷。”不知是嘆息還是無奈,元衡真君對難得固執的人道。

  寧夏從來都不是黏人那類,她甚至可以說屬于一慣與人保持距離的那一類人。她或許連自己也沒發現,她的心和靈魂靠這個世界就沒有這么近,所以不管怎么樣融入也依舊會有難以消融的距離感。

  她有不少朋友,活著的死了的,也沒少應對來自于命運施加的壓力和困苦。各人有各人的難處,人人都過得很辛苦,笑中帶淚,暗藏悲苦……都是常有事,做人本來就是件頂難的事。

  與之同行,寧夏卻從沒想過去干涉這些友人們的選擇。因為便是死路,那也是對方的選擇不是么?畢竟她自己很多時候也都會面臨這樣的選擇,將心比心,不也很好理解。

  寧夏知道有時候人會選擇一條看上去像是死路的路,估計就真的是無路可走了,對方未嘗會有更好的選擇。所以拼著可能會致死或是伴隨著致命危險的道路,他們也依舊會做一樣的選擇。她又有什么資格和立場去阻攔?

  她能做的或許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給予一點幫助罷了。

  可是她又能給元衡真君什么幫助,除了目送他的背影。她到目前為止所做的似乎一直只有添亂,沒有任何建設性。

  而且……

  不確定性太大了。心腔跟破了一個洞鼓鼓聲起,她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在擔憂什么。

  或許因為積重生了重病所以連帶心境也一起退帶,又或者元衡真君的言行刺激了她深埋的某根腦神經,寧夏覺得自己變得格外不正常。

  她覺得如果現在有個人能立馬對她做什么就好了,把她拍醒,真正弄明白眼下的處境,因為形勢不等人,被感性所支配的時間也有夠長了。

  啊……這副模樣,一副他不說點什么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真的是頭疼。

  元衡真君忽然覺得不久前為某個陳年心結糾結,認真思考了眼前的女孩兒于他而言的意義的自己真有夠傻的。

  這不還是只是個孩子么?

  會因為擔憂長輩而陷入思維的牛角尖,也會因為隱瞞而不安……她只是修真界一個普普通通的年少人。可就是這樣一個年少人卻牽引著他跨過埋藏心底的陳積,看到新的一片天空,元衡真君忽然發現自己之前確實也挺蠢的。

  壓下心下那股如父親般的操心,元衡真君終是繃不住一樣,對寧夏笑道:“這可是我的好事,你可要替本座高興。”

  不等年輕人問出下一句話,元衡真君大手覆在寧夏頭頂,略有些隨意地揉動了陣,將人都整懵隨即才微微傾向寧夏耳側用眾人都聽不到的聲量道:“還有……謝謝。”

  這可是他等待已久的命運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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