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修真名門蘇家早已湮沒在時光洪流當中,而蘇苑一脈傳至如今也早演化出一套新的體制。
如今的蘇苑一脈又被稱為蘇黎門人,“蘇”是承接他們過去的源流,“黎”則是他們如今冠以的姓氏。
為何改“蘇”為“黎”已經不可考了,大抵也有著它的一段因緣,且也沒有了意義,畢竟天下人皆知蘇苑門人俱姓黎。
蘇黎門人雖幾乎都是上下一姓,但卻不像修真界很多家族那樣以血緣紐帶為系,而是以傳承為紐帶的一個組織。
有些人或許會疑惑,所謂的宗門不也是以傳承為紐帶維系在一起的么?師傳徒,父傳子,一代傳一代,傳的自然也是傳承,畢竟在修真界實力和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但那是不一樣的,蘇黎門人的以傳承為紐帶卻是實打實的那種。據說蘇黎門人上萬,真正冠著“黎”這個姓氏的直系成員卻僅有數百人,余者僅只能被稱為外門人。
據說蘇苑一脈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遴選三到五歲不等的天賦者進入門內,在他們身體達到修真界修煉的門檻之前集中修習陣道知識。當然這也是一個重要的考察期間,將不符合標準的人淘汰出局是必要的,甚至過程要比外人想象得要殘酷得多。
而這期間他們被稱為“種子”,還不能算是蘇黎的門人。然后到了十五歲左右這批人會參加門內的評定,用以定位他們在蘇苑之內真正的身份。只有真正受到內宗監證會認可的“種子”才能真正成為蘇黎門人,成為這個古老傳承中的一員。
至于門人當中被賜為“黎”姓則是真正核心的弟子,又被稱為“氏族子弟”。氏族子弟中也分等級,徒、師、宗、祖以及傳說中的源支,每往上升一級都需經過重重考驗才能在蘇黎獲得屬于自己的立足之地,因為只有真正具有本領的人才能承接舊古遺留的傳承。
因而在蘇黎,血緣關系和師徒傳承是最沒用的東西。沒有天賦的人,任你是黎宗甚至黎祖的直系子孫也五法冠以“黎”這一姓氏,只有通過考核被氏族認可的人才配冠上這個姓氏。
陣法溯源大會作為蘇苑一脈對外極為重要的一場盛事,自然不可能隨隨便便派遣中低層弟子前來主持。甚至為了保證這個可以代表蘇苑一脈的的盛會能夠圓滿舉行,他們可是出動了兩位“黎宗”出席。
而此刻這位代表蘇苑一脈說話的老者便是黎宗之一黎,這可是位實打實的出竅期強者,為在場修為最高者。這位一出,即便話里帶了些帶著警告意味,底下各懷心思的人們卻也一時間安分下來了——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沒錯。
見這群“刺頭”終于消停下來,黎輕哼了聲。雖說來者是客,可別忘了現下是他們的地盤,他們費盡心思拉開這場溯源大會可不是用來給這群人吵嘴的。
事實證明實力才是修真界的鐵則,什么面子什么看不對眼甚至近在眼前的仇怨,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只得統統壓下。
“這也是本尊不是,諸位千里迢迢來此赴會這么久也沒用上一口茶,心生煩悶也是正常。來,諸位請用茶。”老者捋了捋長須,隨即袖擺一甩,兩排案桌憑空而立。
看著案上擺放整齊甚至還微微冒著熱氣的茶具,眾人俱都面面相覷起來。
行唄,話都說到這個地步那就只能坐下了。這群大人物毫無方才受了一番下馬威的尷尬感,順其自流地入座了。
現十三位加上在內場負責的主辦人黎,一共十四個陣法大宗師各就位,落座于早就為他們準備好的位置上,正式拉開今天的重頭戲。
“呼,剛才那個氣氛嚇死人了,還以為會打起來。”
“可惜了,咱們這隔得太遠了,完全聽不到他們講了什么,看樣子剛才似乎發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兒呢.”
“能有什么?看帶頭沖突的那幾個,熟面孔,估計又是那種陳年爛谷子的事兒。”
“不對啊,你看清楚點兒,這回可是有新鮮角玄天劍宗怎么又跟萬寶瀾宗杠上的?!”
“玄天劍宗那位我認得,萬寶瀾宗那位很眼生啊,剛誰認出來的,說說?”
“他們在說什么,有沒有懂唇語的!!”
“懂唇語也沒用,但該死的主辦臺上有禁制,為諱尊者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像。”
“這次來的人好像多些,也快很多,我記得上屆等了足足半日才來齊”
“終于坐下了,總算要開始正題了。”
下邊的人聽不見聲音,因為主辦臺的設置也無法清晰得見上頭的情形,自然無從得知長者之間跟小輩們無甚差異的幼稚爭端。
總之經過一段無意義的時間消磨后,場內總算回歸了秩序。大宗師們各自就位,圍觀人員也將注意力落到主辦臺上來所有該出場的人員盡數到場,這場戲也該開始了。
“呦,這來得還人齊的。”
“——今天一定會很有趣。”
長相清雅的青年微微勾起嘴角,眼眸卻一絲笑意也無,幽黑深邃似是透不出一絲光來。
下方某處,隱人群中的女修若有所覺,但還是努力抑制住自己抬頭望向使她針芒在背的方向。
舞臺業已搭好,想來暗中偷窺許久的某位瘋子會滿意得立馬出手,嗯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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