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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身心皆病(19)

  楚茶微微垂下眼眸,玉指輕撥轉白玉佛珠。

  看來那宮中老人所言非虛。

  永安侯府和德妃從十多年前就在策劃一場詭異的行動,由此說來,是不是可以表明從一開始,永安侯府就是帶著目的與柳家交好的?

  “柳襲,你對本宮的生母可還有印象?當年柳妃未出閣時好像生過一場重病,是德妃獻的良藥?”

  柳襲思考了下,肯定的點了點頭,“當年姑母生病時,我已然記事。姑母當時去了一場貴人的馬球賽,回來時就生了病,起先只是咳嗽,眾人皆以為是風寒。”

  “卻不料如何醫治都不見好。咳疾愈發嚴重、甚至開始咳血,味覺盡失、身體發冷出虛汗。隨后沒多久,姑母竟如回光返照一般,味覺重新有了,也能下地走動,大家都以為這是風寒好了,卻不想一日后她竟口吐鮮血直接昏死了過去。”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時,永安侯府因病弱從小居住在別莊的大小姐突然來訪,說她有良藥,孔能醫治。”

  “父親覺得已然這般,倒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就允了。”

  “不料,那病果真好了。只是喝了一劑,姑母當日便身體回暖了起來,那藥喝了半個多月就已然大好。”柳襲回憶著以前的事情,面上帶起些向往,他似乎回憶起什么好玩的事兒,忍俊不禁道:“但我曾見過姑母喝的那藥,通體血紅,很是嚇人,為此我還哭鬧了一段日子,見了姑母就躲,說她喝人血。”

  德妃從小體弱住在別莊。

  去了一場馬球賽,柳氏就意外生病,且病痛的狀況除了呼吸困難外,與她基本無二。

  那德妃喂給柳氏喝得東西,到底是什么。

  難道真是人血?

  楚茶微微抿唇,只覺得這件事情愈發古怪起來,她腦子里似乎有一些零碎的線索,可總是缺少將它們串聯起來的繩索。

  “那你潛伏永安侯府這么多年,除了他們叛國外,可還有什么發現。”

  “有。”柳襲回憶了下,“都說永安侯府有一位老夫人,可卻從不愛出席都城里的大小宴席,不僅外人見不著她的面兒,就連府里也瞧不見她的身影。我在永安侯府呆了七年,一次都沒見著她,唯一一次與她近距離接觸,大抵就是她病逝為她抬棺吧。”

  隨后柳襲似乎記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過那老夫人的棺材也忒重了,約莫十多個人才能抬動,一點也不像她那個年紀應當有的重量,起碼...重了數倍!而且里面還時不時傳來碰撞的聲音,但因為抬棺材的都是永安侯府的親信,所以也沒人露出驚訝的神色。”

  空氣中有一下子的凝固,所有人都低著頭沉思。

  首先那永安侯府的老夫人絕對是子虛烏有的存在,所謂的棺材,里面一定放著什么不可告人的東西。

  再加上德妃當年的行事如同養蠱一般,最后再將柳氏的心臟取走,是不是代表柳氏的心臟就是她要養的東西?

  現在又要她的心臟....

  楚茶回憶了下原主的記憶,好像并沒有喝過類似人血一樣的紅色藥水啊。

  柳襲走了。

  他選擇繼續隱姓埋名藏在永安侯府伺機窺探消息。

  但他走之前還留下了十分奇怪的話。

  “小時候,父親帶我進宮探望過姑母,當時殿下小小的還被姑母抱在懷中,可那時殿下眉間雖有印記...但好像不如現今這般紅艷似朱砂。”

  這句話似乎一下子給她打開了一個閘門。

  讓她將所有事情都串聯了起來。

  怪不得綠萼死前會說‘你一定會是在你最引以為傲的地方’。

  ‘引以為傲’嗎?

  原主引以為傲的東西,不就是那眉間朱砂的小菩薩稱呼嗎。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原主自由體弱,她不甘心,所以小時候除了佛經外,看得最多的就是那醫藥經書。

  她記憶里似乎有介紹蠱術的書籍,但被德妃發現后,從此以后就嚴厲禁止她再查閱,說這不過是旁門左道世人編撰,看它的這些時間倒不如多學些女紅之類。

  而世人多年來都看不透這具身體的病,可見這蠱術是密不外傳的,那書籍定然是孤本,且在德妃的宮殿里。

  “公主,該喝藥了。”

  楚茶的思慮被拉回來,便發覺視線里多了一抹黑色的衣擺,順著往上看去,便能瞧見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是防風寒的。

  據說很苦。

  楚茶沒有味覺,這時候倒顯出好兒來。

  她毫無感覺地將藥喝了個干凈。

  但即使如此,那少年還是遞給她一塊蜜餞。

  楚茶心里覺得好笑,但卻笑不出來,“我又沒有味覺,給我吃這作甚。”

  那少年面上洇染上紅暈,躲避著視線道:“屬下只是擔心公主心里苦。”

  看他一副正經的模樣說著這話。

  楚茶竟有些忍不住眼眶里的熱意,是歡喜也有、委屈亦在。

  但這也好....

  反倒讓人覺得身體不再那么冷了。

  是藥起了作用吧?

  “扶九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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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九微愣間,那少女已然抱住他的腰,將腦袋埋在他的胸膛上。

  她聲音低柔,帶著輕顫,“佛說人生百味,生亦同死;我等凡人,難脫八苦。但茶茶卻覺得...人生明明是苦樂參半的啊,哥哥...”

  那少年的背起先繃得緊緊的,但隨后便輕顫起來。他慢慢伸出手,第一次在這樣的氛圍下虛虛環住她的腰身。

  “公主,等都城的事情完了。”

  “你想去哪。”

  “想做什么。”

  “都可以。”

  他這次沒有用‘您’,就像楚茶從沒對他說過‘本宮’。

  隔日。

是那老宮人出宮的日子,這種小事兒本可以隨便交給下人去辦,楚茶因為心里有種奇怪的  第二日。

  一早。

  就有人送了請帖來。

  邀請她去城郊蓮池一敘,落款是六皇子。

  真是有意思,這人似乎前段時間跟永安侯府結盟了?

  楚茶應了后,就收拾下動身了。

  現在正值六月,天氣雖有了熱意,但不顯燥。

  湖中遍開蓮花,各色皆有,粉白最多,蓮葉依依,粉嫩嬌艷,花香四起。

  湖中亭央,身穿白色長袍的男人正在與自己對弈。

  “七皇妹可算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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