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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清穿日子(55)

  四爺轉身的動作一頓,回首單臂把杜若擁入懷中:“我知道了。”

  將出門時他又回過頭,嘴角掛著淡笑,金色的陽光仿若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再有什么,直說便是。”說完,便大步離開。

  暢春園內。

  大殿中一時死寂。

  康熙看著下頭跪著的阿靈阿、鄂倫岱、揆敘、王鴻緒等人,空曠的大殿此時底下跪著密密麻麻的人影,匆匆一瞧得占七成有余。

  隨著跪地的人數越多,他臉上的表情越發的有些意味深長。

  “皇阿瑪,兒子對阿靈阿等人復立老二的奏請不敢茍同!”直郡王面色慘白,這會子才從皇上方才所說的‘從除大阿哥之外的皇阿哥中擇一人做太子’的話中回過神,只覺得滿心都是諷刺。

  他這半輩子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他所在意的人不多,如今也一個個地離開了他。

  不,或許,他們本來就不屬于他,是他不該強求。

  他和胤礽那個貨爭了大半輩子,結果,人是被他給拉下來了,但再擇人選時皇上居然直接點名刨除了他!是啊!皇上,是皇上!到底是什么時候起,他會用冷冰冰的皇上二字替換掉了皇阿瑪這個稱謂?明明那是他自小就無比崇拜且期待的皇阿瑪啊!

  他似乎已經在日復一日的爭權奪利中,把他的初衷給忘了,當初,他之所以會與胤礽相爭,只不過是想與皇阿瑪證明,他愛新覺羅胤禔從來都不比他胤礽差!

  而老八,老八雖年歲上差他許多,但他們相處的時間并不少,甚至可以說老八算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他對老八的情分,不說情同手足,但也自認從未虧待過老八,可老八卻一步步推著他走到了如今這幅境地!

  算算,或許真正屬于他的只有婉華,只是婉華也離他而去了,她早就被接連生產掏空了身子,為了他的奢望,硬扛著懷了弘昱,人在弘昱出生沒多久人就去了。

  要是他沒有那般執拗,要是他在婉華生了嘎魯玳之后叫她好好養養,不著急再懷,或許,他也不至于成了這孤家寡人。

  直郡王僵硬地轉動著脖子,只覺得這半輩子再沒有一刻比如今還清醒了,嘴角的諷刺眨眼間消散于空中,再抬眼時只剩怒火漫天的雙眸與通紅的臉:“皇阿瑪,兒子認為,胤禩待人溫雅、不務矜夸,聰明能干,有德有才,無論是朝堂之上還是百姓之家都素聞其賢名,實為太子的不二人選,而且兒子前些時候得見了一位高人,此人姓張名明德,本事卓絕,他曾相過胤禩的面相,稱其必大貴!”

  胤禩怔愣地看著直郡王,仿佛被話給驚住了一般,然后匆匆跪地,只道了一句:“兒子復議阿靈阿大人所言。”

  四爺垂眸立在一旁,靜靜看著周遭的一切,明明身在局中,卻做到了置身事外。

  他看著老八垂頭那剎那一閃而過的詭秘,也瞧見了老大嘴角那短暫的諷刺與垂在兩旁那緊握的雙拳···

  爭論不休的結果只有一個。

  不了了之。

  四爺一回府便直接去了書房。

  端起茶一飲而盡,然后便對一旁的鄔先生等人道了一句:“皇上當真如鄔先生所言,要復立太子。”只不過,老八不知是故意為之還是誤打誤撞,硬生生給太子復立添上了一塊巨大的攔路石。

  七成有余的大臣支持復立太子,這般民心所向,豈不是硬生生往皇上本就敏感的心上刺上狠狠的一刀?!

  只是老八這般也徹底把自己的人拉到了明面上,就算不是十成十,但八九成總是有了。

  畢竟這些年,他礙于‘名正言順’,在立場上一直偏向太子,太子黨都有誰他九成都是清楚的,不過是今兒跪求復立太子的一半之數罷了。

  看起來近些年太子直郡王兩虎相斗,當真便宜了老八。

  京郊莊子,到底只是個幌子而已。

  “若是這般,爺便不好再提復立太子之事了,”鄔先生摸了摸胡子,伸手沾茶在桌上寫下了一個字:拆。

  然后沉聲道“也是時候了。”前些年主子爺就看不慣太子爺和索額圖的某些作為了,著實算忍了不短的年月。

  旁邊的人倒是有不同意見:“可爺若是在廢太子這般境況下脫離,是不是顯得薄涼了些?”

  另一人直言道:“愚倒是以為鄔先生所言極是,我等所求,是為圣心,圣上認為爺薄涼才是真薄涼,圣上認為爺是忠孝可嘉那才是真正的忠孝可嘉。”而如今,太子已是圣上心頭的一根刺,好不容易刺要被肉給頂出來了,再養養也就能好了,雖說得留下個疤吧!但到底表面平滑不是?

  但今兒這一出可是硬生生地把刺又給扎了回去,正所謂有一有二、不可再三再四,這次數多了,入得深了,刺也就長久留在肉里了。

  鄔先生又道:“保皇是立場,為圣心,但薄涼這二字到底沾不得,有時候,兄弟情深,也是一道妙方。”

  “只若是爺有動作,到底動靜大些。”

  四爺垂著眸子,拇指上帶著的扳指一下下地敲著貝母幾面,短暫的停頓后才出聲道:“我,心中有數了。”

  幾人對視一眼,紛紛告退。

  天擦黑,四爺才離開書房,回了芃蓁齋。

  杜若正吃多了,一圈圈在屋子里散步遛食兒呢!

  院子里,半夏和忍冬搖著小尾巴,邁著細腿飛快倒騰著竄跳著,時不時還撒嬌地嗚嗚出聲。

  弘晏和弘旿也在,這兩小只自從見著忍冬和半夏之后,就稀罕的不行,每次見自家額娘喂忍冬和半夏時,兩雙眼睛就寫滿了羨慕,他們還特意叫浣花幾個做了骨頭狀的咬物,時常扔出去逗忍冬和半夏玩。

  相較而言,扎布善就‘安靜’多了,從來不和半夏它們玩鬧,全身心地實踐‘生命在于靜止’的真理。

  “阿瑪!”

  “阿瑪~”

  兩小只見著了人,直接飛撲上前,一左一右地抱住自家阿瑪的腿,仿若樹袋熊撞見了大樹一般,恨不得直接整只掛在上面。

  這幅愛嬌的樣子,倒真是得了他們額娘真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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