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里條件有限,洗漱是沒辦法洗漱的了。
花漫漫用沾濕的帕子擦了把臉,然后便靠在李寂身上睡了過去。
待到夜色劍身,廟里的眾人都睡著了。
花漫漫悄然睜開眼睛。
她躡手躡腳地坐起身。
李寂立刻就醒了,問她做什么去?
花漫漫壓低聲音說了句。
“出恭。”
李寂:“我陪你。”
花漫漫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你睡吧,我去去就回。”
廟里都是人,哪怕大家都睡著了,可還是不方便。
花漫漫想要如廁,就得回馬車,車里有恭桶。
她一手撐著傘,一手提著燈籠,快步走出土地廟,鉆進了馬車里。
一進馬車,花漫漫的臉就皺了起來。
她將燈籠放到旁邊,撩起裙子,褪去褻褲,露出兩條纖細筆直的腿,以及大腿根處的傷口。
今兒騎了一天的馬,大腿根處被馬鞍磨破了皮。
她早就疼得不行了,但因為不想耽誤行程,只能忍著不表現出來。
馬車里有備用的傷藥。
花漫漫找出藥瓶,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往傷口處抹藥。
藥膏碰到傷口的時候,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她咬著牙,艱難地上完了藥。
穿好衣服后,花漫漫擦干凈手指,拎起燈籠,彎著腰鉆出車廂。
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馬車旁邊的李寂。
花漫漫愣住:“你怎么出來了?”
李寂:“擔心你,出來看看。”
他將手里的油紙傘遞給花漫漫,然后將她打橫抱起來,穩步朝廟里走去。
兩人挨得很近,李寂聞到了她身上的藥味。
但他什么都沒說,雙手將人抱得緊緊的。
寒風夾雜著雨水飄過來,打濕了他的衣擺。
次日早晨,隊伍重新啟程。
李寂放棄山路,下令讓隊伍重新回到官道。
他們所有人都裝扮成了云鶴戲班里的成員,借著戲班這層身份的遮掩,他們不用再刻意躲著官府。
花漫漫也不必再忍著疼騎馬,她可以繼續坐馬車。
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個喜訊。
鄭福原本心里還存著些小心思,一路上都在找機會想要脫離李寂的掌控,結果每次都是他還沒有來得及付諸行動,就被李寂一巴掌按死在了地上。
如此反復了好幾次。
鄭福被徹底給打怕了。
人都是這樣的,在清楚地認識到自己跟對方的差距有多大之后,反倒不敢再亂來了。
眼看距離天京越來越近,李寂一行人也都打起精神,更加小心地提防戒備。
今兒他們剛在天黑之前進了個小縣城,打算在城內歇一晚,補充食物和水,等明兒天一亮就繼續趕路。
他們一路上人疲馬乏,都累得很。
花漫漫剛洗漱完,就迫不及待地鉆進被窩,抱著李寂呼呼大睡。
結果兩人還沒睡多久,就聽到急促的敲門聲。
花漫漫被迫醒來,揉著眼睛坐起身,含糊地問道。
“誰啊?”
鄭福的聲音透過房門傳進來:“東家,大事不好了,官府找上門來了!”
此話一出,花漫漫瞬間就沒了困意。
她扭頭去看李寂,低聲問道。
“難道是官府發現你了?”
李寂皺著眉,腦中飛快地轉動,回想自己是有什么地方漏了餡?
他下床穿好衣服鞋襪,走過去拉開房門。
他沖門外的鄭福問道。
“官府來找我們做什么?”
鄭福顯然是也剛剛被驚醒的,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好,腳上的鞋子還穿反了。
他急切地說道。
“聽說是縣城里今兒來了個貴客。
縣令想要好好招待那位貴客,下令讓城中所有的戲班子都去給貴客表演節目,誰表演得好重重有賞。
剛才官兵來找我們,讓我們趕緊準備好東西,明兒一早就得去縣衙排練。”
聽聞不是自己的身份泄露了,李寂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
但他并未完全放松警惕,淡淡地回了句。
“這些事你自己處理好就行了。”
鄭福小心翼翼地問道:“您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李寂反問:“你看我像是會給人唱戲的樣子嗎?”
鄭福一想起對方拔劍砍人的氣勢,趕忙彎著腰奉承道。
“以您的身份,怎能屈尊降貴給別人唱戲?唱戲這種事有我們就行了,您只管在客棧里等我們的好消息就成了。”
他在心里暗暗盤算,等到了縣衙,他就向縣太爺告發這群人窩藏逃犯。
雖然李寂未曾說明自己的身份,但鄭福又不瞎,這一路走來看到不少通緝令,通緝令上的男子畫像跟李寂有五六分相似,再加上李寂一行人過分低調的作風,鄭福幾乎可以確定,李寂就是那個被朝廷高額懸賞統計的逃犯!
只要他能將李寂給檢舉了,不僅能擺脫李寂這伙人的掌控,還能得到一千兩的白銀。
一舉兩得,想想都美滋滋 然而下一刻他就聽到李寂說了句。
“明兒你帶著人去縣衙唱戲,你的外甥元寶留下來。”
鄭福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僵住了。
他的媳婦和孩子先后因病去世,他如今年紀又大了,很難再生得出孩子。
元寶名義上是他的外甥,但實際上他早已把元寶當成親兒子一樣看待。
他將來還指望元寶給自己養老送終,怎么肯舍得把元寶留在客棧里?!
鄭福急得汗都出來了。
“元寶也得登臺唱戲,怕是不能留在客棧里伺候諸位貴人。”
李寂不疾不徐地道。
“原來元寶也會唱戲,你讓他過來給我們唱一段,我看看他唱得如何?若是唱得好也就罷了,若是唱得不好,就算帶著他去縣衙也只會給你們丟人現眼,還不如把他留在客棧里。”
鄭福哪敢答應啊?
他比誰都清楚,元寶自小就不是個唱戲料子,根本就唱不了戲。
再說了,唱戲是個苦活兒,鄭福可舍不得讓元寶去受這份罪。
要是現在答應把元寶交上來唱一段戲,鄭福的謊言立馬就得穿幫。
鄭福心急如焚:“實不相瞞,元寶唱得挺一般,他的主要任務是負責管理服裝道具之類的東西,我們戲班子缺了他不行啊。”
李寂:“你不是班主嗎?這些事情你難道管理不了?真要是這樣的話,那就讓元寶帶著云鶴戲班去縣衙唱戲,你留在客棧等他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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