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過房間號,江夏和柯南沿著臺階跑下了樓。
途中,柯南想起什么,仰頭看了旁邊的同學一眼:“你這次怎么……”怎么這么正常,沒有之前那種掛機卡頓一樣的嚇人反應了?
他沒有說完,但江夏聽懂了。
業務很忙的靈媒師短暫陷入沉默:“……”當然是因為鬼們很爭氣地能自己滿地亂跑了,掛機時間大幅縮短,不用再頻繁找借口親身上陣開傀儡——要不是剛才小蘭突然一巴掌拍在墻上攔住了路,他都險些忘了自己曾經找過的這一茬借口。
不過心理狀態這種事,好就好在全憑自己亂編。
于是很快,高中生偵探開朗一笑,像個哲學家一樣開口道:“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沒空總是回想以前的經歷。”
柯南欣慰點頭:這才對嘛!當偵探確實是一件有意義的事,唯一的缺點就是對別的偵探不太友好……
回想起曾經那些距離真相臨門一腳,卻忽然被答案糊在臉上的日子,假小學生摸摸口袋里的隔音耳罩,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好在沒有太多時間供他亂想——很快,兩人按照房東太太剛才說的地址,來到了一間掛著“城戶慶彥”門牌的房間前。
江夏敲了敲門:“城戶先生!”
屋里一片安靜,沒人應聲。
柯南心里咯噔一聲,脫口而出:“該不會他也死了吧!”
——難道那個什么山口先生搬進這棟公寓,其實不全是為了跟毛利叔叔和江夏套近乎,而是為了滅口?
一邊著急,他一邊下意識地晃了晃門把。
出乎意料的,門居然沒鎖,隨著他的拉動,房門嘎吱一聲滑開。
一股酒氣撲面而來,與此同時,房屋深處,模糊傳來了一聲男人的呻吟。
“!”柯南拔腿沖了進去,“堅持住,我們來救你了!”
江夏跟在亂跑的假小學生后面,理由充分地進了屋。
兩人穿過長長的走廊,跑進了客廳。
打眼一掃,眼前卻并不是想象中的命案現場——這里只是一處最普通不過的單身男人的房間。長條沙發上,一個年輕人抱著酒瓶,咂吧著嘴,睡得正香。
柯南看著這個毫發無損,甚至還在小聲打鼾的家伙:“……”
沒受傷你剛才哼什么哼!浪費感情!
不過不管怎么說,人活著就是好事。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只能重新思索這些房客和“山口先生”之間的關系。
另外,在這之前……
他環顧了一下這間客廳,驚訝地跟江夏嘀咕:“這里怎么裝了這么多飼養箱?”
江夏走到墻邊,打量著箱子里緩緩爬動的獨角仙:“看來是個甲蟲愛好者。”
正看著,耳邊鼾聲忽的一停。
沙發上的年輕男人揉揉眼睛,騰地坐起了身,他看著兩個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客廳的陌生人,一臉震驚:“你們是誰?為什么在我的屋子里!”
柯南回過神,這才想起了正事:“你是城戶哥哥嗎?——樓上的那位阿真哥哥出事了!”
雖然他比毛利小五郎更加確信,樓上浴室里的是一具尸體。但為了安慰那個痛失孫子的房東老太太,他還是覺得應該把眼前這個房東的熟人請上去,多少也算是一點安慰。
江夏看上去也是一樣的想法,比小學生更加直接,他上前扶起了醉酒的男人,邀請道:“走吧。”
幾分鐘后。
三個人回到了宗田真的房間。
在走廊里一吹風,醉酒男人似乎清醒了一些。他站在玄關左右看了看,然后進到走廊,跟著江夏和柯南小跑到了浴室門口。
在房東太太期待的眼神中,城戶慶彥小心翼翼地走進浴室,探查起了朋友的狀況。
很快,他就長嘆一口氣,和剛才的毛利小五郎一樣搖起了頭。
“怎么會這樣……”老太太捂著臉,哭了起來。
旁邊的角落里。
卡爾瓦多斯看著眼前的景象,試圖分辨這當中是否有著什么危險,以及自己能不能回房間睡覺。
就在這時,忽的,他耳尖一動,警覺地望向了窗外——外面的街道上,響起了一陣嗡鳴的警笛聲。
警察來了!
他渾身的肌肉略微緊繃了一下,但又很快回歸常態——理論上來說,組織成員遇到警察應該盡快規避,但實際上,仔細一想,他身上已經沒有任何違禁物品了。
沒有槍支彈藥,有時居然也是一件好事。
一位近來總是跟警方打交道的組織干部摸摸下巴,體驗起了這段莫名其妙的全新人生。
“死者宗田真,今年22歲。”高木警官很快趕到,熟門熟路地把情況告訴了江夏——因為上一次江夏幫他爭取到了情人節跟佐藤警官一起出行的權利……雖然莫名其妙的從甜蜜二人世界變成了一大堆人打包出行,但不管怎么說,四舍五入,這也算是過過情人節了。
此時再看到江夏,這位知恩圖報的警官心里不由多了些親近,工作起來也更賣力了:“他是上南大學大四的學生,死因是肱動脈被切斷,失血過多。”
看著浴室里那位年輕的死者,高木警官嘆了一口氣:“從他下顎,頸部的僵硬程度來看,大概已經死亡兩個多小時了。”
江夏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差不多在晚上6點到7點之間?”
正說著,旁邊的毛利小五郎撓了撓頭:“查這么細干什么,這不是自殺嗎?”
同樣在聽匯報的目暮警官一怔,從浴室里探出頭:“自殺?”
“是啊。”毛利小五郎走向客廳,給自己曾經的上司,指了指那一座擺在客廳正中央的迷你建筑,“我剛才問過房東太太,這是死者生前很喜歡的‘水中紀念碑’模型。”
“這跟自殺有什么關系?”目暮警部看到這個前部下就頭疼,他轉向江夏,“江夏老弟,還是你來說吧。”
江夏走到水中紀念碑旁邊,彎腰看向其中的一個迷你人工湖,這片湖里,正靜靜沉著一把造型獨特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