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時間差異,讓妃英理對“白井小姐”的行為多了一絲疑惑。很快,這個見識過無數案件的律師女王,就敏銳地找到了那一絲即視感。
下班后不肯離開偵探事務所,隔三差五就跟旁邊的同事攀談幾句,再加上把約見時間往后推延……種種情況綜合在一起,這種行為,怎么那么像是在制造不在場證明?
“難道白井小姐她……”
一個推測悄然浮現在妃英理心頭,她看著庫拉索的背影,認真推敲起來:“不過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在晚上7:30左右,那個時候,白井小姐的確還在律師事務所。之后的一路上,她也一直跟我在一起。
“除非兇手用某種詭計隱瞞了中本社長的死亡時間,否則白井小姐絕不可能是殺死他的兇手。
“但死亡時間沒那么容易改變。而我記得不只是晚上7:30,在更早一些的時候,白井小姐就已經在律所了,并且一直沒有離開——不管有什么詭計,也沒法這么大幅度地把死亡時間延后吧。”
妃英理取下眼鏡,頭痛地按了按眉心,繼續思索著:“白井小姐不會是殺人兇手,但她的行為又確實有些奇怪,難道她有同伙?或者她通過某種方式,知道了死者會在今晚被人殺害?”
想著想著,旁邊傳來一道聲音:“怎么了?”
妃英理回過神,發現是江夏走了過來。
猶豫了一下,妃英理搖了搖頭,沒有把自己的懷疑說出口:她可不是毛利小五郎,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會張嘴就給人扣上兇手的帽子。
不過……
再度看向白井律師的時候,妃英理的目光,多了幾分探詢:她對這個低調的律師同事,了解得好像太少,看來以后得多留意一些了。
欄桿旁。
庫拉索正默默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忽然,她感覺背后一寒,好像被什么不妙的東西盯上了。
庫拉索:“……”是烏佐,還是眼鏡小鬼,還是兜帽小鬼,還是那兩個助紂為虐的女高中生……亦或是那些被玩弄于股掌之間的警察?
……身處敵營,四面皆敵,她已經有點分析不動了。
反正全都警覺一遍,一準沒錯!
孤獨的組織成員默默跟全世界對抗著的時候,江夏接過高木警官的記事本,翻看起了這棟公寓樓里其他鄰居的筆錄。
突然他指尖一頓,停在了某一頁上。
高木警官探頭過來看了一眼,像個熱情敬業的導購一樣介紹道:“這位澤木小姐是個牙醫,獨自開了一家牙科診所。她平時晚上6點下班,但今天加班接待了一個孩子,所以8點多才結束工作,回到了這里——對了,她接待的孩子是步美,你說巧不巧。”
最后一句問句的話音剛落,他余光一動,發現本就很邊緣的白井律師,又默默往更角落縮了縮。
高木警官看了一眼這個奇怪的律師,沒太多想,繼續對江夏道:“我剛才打電話詢問了吉田一家,吉田太太說,澤木醫生把步美送回家,正好是在剛過8點的時候。也就是說在晚上六點到八點之間,她擁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明。”
江夏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佐藤美和子看出了不對:“你覺得這位澤木醫生有問題?”
江夏像是想了想:“從這上面寫著的地址來看,澤木齒科醫院離步美家很近,只有不到5分鐘的車程,所以她幫步美拔牙的時間,是在晚上六點半到八點。
“我記得步美好像沒有蟲牙,拔一顆普通的乳牙,需要花這么長時間嗎?”
佐藤警官面色一凝,終于意識到了問題:“說起來,我剛才看了她的診所主頁,明后兩天有很多空缺的時間。她特意在今晚上加班,難道是為了對步美動手腳,讓那個孩子變成自己的不在場證明?……高木!”
高木警官一怔,馬上應聲:“在!”
佐藤美和子:“給吉田家打個電話,詳細詢問她拔牙的具體過程,尤其是澤木醫生有沒有從她的視野范圍里消失過,如果有,那她具體消失了多長時間。”
江夏拿起手機:“反正都是熟人,我來打吧。”
庫拉索:“……”你來打?誰知道你會引導出什么口供,詢問重要證人這種事,應該由警察來才對吧。
高木警官則松了一口氣:“好的!”
比起自己,江夏肯定能問出更多重要的線索!
庫拉索:“……”
“江,江夏哥哥?!”
吉田步美以為是警察打來的電話,激動地接了起來。一句之后,她震驚地發現,和爸爸說的不一樣——哪里是警察?這聲音,完全就是江夏哥哥啊!
偵探之心悄然熄滅,她本能反省起來:“我今天上課有點走神,下次不會了!我今天拔牙的時候未經允許拿了澤木醫生的撲克,但已經還回去了。我,我賴在澤木醫生的醫院看了一集假面超人,但是,但是……”
佐藤警官聽得直嘆氣,從江夏手中接過了手機:“還是我來問吧。”
換了一個人,吉田步美思緒都變得清晰起來了。
想到佐藤警官背后的那個人,她做作業的時候都沒這么積極,拼盡全力思索著:“今天晚上六點半左右,我和柯南一起去了牙科診所,之后柯南送下我離開了,澤木姐姐帶我去拔牙。
“拔完牙剛7點多,我覺得很困,就睡了一下,七點半的時候,假面超人開播,澤木姐姐喊我起來看動畫。”
想到某個可能正在旁聽的人,吉田步美悄悄強調:“是澤木姐姐邀請我在她家看的,不是我無理取鬧。而且,而且看動畫的時候我還乖乖吃了藥,表現很好!”
佐藤警官:“……”江夏到底在這群孩子面前敲了多少次人,這么熊……咳,這么活潑的孩子都快變成五好學生了。
不過……
她回憶了一下吉田步美的語氣:“步美,你聽起來怎么那么沮喪?”
吉田步美被提到傷心事,嘴一癟,差點哭出來:“我太困了,假面超人剛開播就又睡著了,等我醒來,那一集已經全部播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