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帶著影衛快速來到全旭身邊,她扶著全旭:“相公,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全旭指著幾名影衛:“快速,給她止血,別讓她死了!”
“明白!”
正所謂久病成醫,練武的人,多少會點醫術,特別是跌打損傷,三娘親自動手。這是影衛第一次用狙擊步槍打中人。
結果卻讓他們大吃一驚。
雖然影衛用蝎式沖鋒手槍連續血洗了晉州會館,不過,沖鋒手槍的威力相對較弱,就算擊中胳膊,也不過是打中一個血洞,絕對不像狙擊步槍一樣,一槍能把人的胳膊打斷。
三娘讓人拿過來急救包,給明月止血,血是暫時止住了,可是流了很多血,人能不能活過來,還是另外一回事。
全旭與三娘一塊回去,等到全旭大院的時候,這才知道徐彪將孫文鶯等人直接帶回了巡檢司的駐地,并且初步對孫文鶯進行了詢問。
由于孫文鶯的脾氣實在是太倔強,雙方交流非常不愉快,總之,孫氏家丁死了十七人,在巡檢司短短半個時辰,已經人人帶傷。
徐彪雖然是家丁兵出身,不是職業審訊專業人士,但是,全干人如其名,實在太能干了,本來錦衣衛北鎮撫使司衙門,也有這樣精通審訊的人才,比如那名安初九的人,祖上數三代,吃的都是刑訊這一行飯。
他本來就是家中次子,根本就沒有資格繼承錦衣衛的差使,偏偏,他的心理有些病態,按照后世的話說,這個人就是專門喜歡虐殺小動物。
已經年過四旬,依舊是孑然一身。
當初全干邀請他的時候,他非常興奮,人也精神了許多,只是全旭的玄鷹衛可沒有什么人犯供他刑訊,這樣安初九非常失落。
直到現在,他終于了有英雄的用武之處,短短半個時辰,孫氏的家丁護衛,連三歲尿床的事情都撂了。
特別是孫文鶯,在看到滿身血污的安初九的時候,居然嚇暈了。
就在安初九用冷水把孫文鶯澆醒的時候,全旭到了。
全旭看到孫文鶯的時候,她更加狼狽,安初九拿著一柄類似于銀妝刀大小的小刀子,刀子非常薄,正準備在孫文鶯的臉上開刀。
“住手!”
安初九轉身望著全旭:“全爺有何吩咐!”
全旭看著安初九,隱隱有些不爽,這貨在看他的時候,仿佛尋思著從哪里下刀子最好。
全旭想了想道:“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案子,需要交給你,有一個人叫傅宗龍,是一個硬骨頭,他是華陽社的人,我希望你能讓他開口!”
“格格……”
安初九陰沉的笑了起來:“我最喜歡硬骨頭!”
“那就好,你慢慢玩,別把他玩死了!”
“是!”
孫文鶯從全家莊鎮的巡檢司出來的時候,雙腿已經不能走路了,整個人形象全無,臉也被揍成豬頭,簡直就是楚楚北鼻,不知道會不會毀容。
小冉一五一十的把她所謀劃的事情交待了,就挨打了幾鞭子。
“阿……不要劃我的臉……”
孫文鶯嚇得跪在地上,朝著全旭磕頭。
“孫姑娘,非常抱歉!”
全旭苦笑道:“手下的人沒輕沒重,冒犯了。”
孫文鶯依舊不敢站起來。
全旭也非常無奈。
此時被放出來的孫氏家丁和仆從,無論男女,人人都帶著傷,如果再晚一會兒,徐彪就準備通知全干,羅世明就準備帶著家丁兵,血洗高陽孫氏了。
“這叫什么事!”
全旭長長嘆了口氣,回到家中,他并沒有沖三娘、徐彪他們發火,畢竟,二人都是職責所在。
他給袁可立寫了一封信,交這個烏龍事件交待清楚,當然,他并沒有相信所謂的丫鬟小冉背著孫文鶯去辦的。
在信中,全旭向袁可立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孫氏女,刁蠻任性,胡作非為,實非良配,辜負老師期望……
全旭的信讓人連夜給袁可立送去。
同時,全旭倒沒有因為這事跟孫承宗執氣,同樣也寫了一封信致歉,畢竟,殺了對方十七個人,也算是掃了孫承宗的顏面,更難堪的是,孫文鶯受的傷倒是其次,關鍵是她被嚇得神經不正常了。
寫好一封態度誠懇的信,闡述自己的過錯,然后,又讓人帶著一批甲胄、兵刃、還有一百匹戰馬,送給孫承宗。
當然,這些物資,在孫承宗手中,可以給后金多放一點血。
全旭已經接到消息,十月二十日,大同總兵滿桂,率領麾下一萬步騎,抵達了順義,宣府總府候世祿率領麾下部曲一萬余人馬,抵達了三河。保定總兵劉策和昌平總府尤世威抵達了薊州。
十月二十一日,薊州明軍已經增至四萬余人馬。
皇太極遣阿濟格試探性進攻薊州城,關寧軍副總兵劉文郁所部,野戰情況下四千對七千,對峙四個時辰,雙方試探性進攻三次,后金損失二百余人,明軍損失五百余人。
十月二十二日夜,皇太極的出現在三河縣城外。
滿桂麾下前哨與后金軍相遇,雙方發生騎哨夜戰,雙方損失不足百人。
十月二十三日,上午,滿桂率領麾下騎兵五千人馬抵達三河縣北城門外。
滿桂不等步兵抵達,帶兵沖陣,弓弩齊射,也不知道哪位運氣爆棚,意外射傷代善之子碩托的戰馬,弩箭射碩托戰馬的糞門,吃痛的戰馬失控,將碩托甩在馬上,后金軍隊匆忙救起碩托,后金騎兵匆忙后退,被滿桂追殺十余里。
滿桂麾下斬首四百余級,獲得大勝。
然而,午時整,滿桂麾下步兵抵達,后金卻突然突破三河縣南門城,隨即使用三河縣城三千斤城防火炮,向滿桂軍步兵轟擊。
大炮造成滿桂軍步兵傷亡數十,滿桂大勝歸來,初時以為是誤擊,經過探查,這才發現,南城門奸細奪門,三河縣城已經易幟。
在全旭看到這個情報的時候,氣得想要罵人。
就算是演戲,也應該像那么回事?
雖然全旭不是官場中人,卻也清楚,滿桂大勝碩托,恐怕非但沒有功勞,反而會有丟失三河縣城的過失……
三娘看著全旭臉色不善,還以為是自己又給全旭惹了禍。
畢竟,明月是被影衛的狙擊斷了右臂,孫文鶯被抓,也是她下的命令,現在她已經知道,孫文鶯是跟全旭換過庚帖的未婚妻……
“相公,我錯了,甘愿家法處置!”
三娘拿著一根雞毛彈子,遞給全旭手中。
全旭將雞毛彈子扔在地上:“這不夠!”
三娘朝著蘇音使了一個眼色,蘇音端著一只鞭子走到屋里。
“全爺!”
全旭拿起鞭子,揚了揚:“不夠!”
“那……”
三娘嚇得腦袋一縮:“相公,我……”
“行了,不嚇你了!”
全旭扶起三娘,伸手撫摸著三娘的臉:“回去洗白白,我現在去大名府見盧大人。”
孫承宗雖然不像袁崇煥一樣,胡亂指揮,把諸軍指揮得團團轉,可是,架不住豬隊友太多了,大安口失陷,內奸所為。
龍口關失陷,內奸所為。
遵化失陷,也是內奸所為。
三河縣失陷,也是內奸所為。
就算諸葛孔明再世,恐怕也難以力挽狂瀾。
京師周圍,被華陽社滲透得太厲害了。
就在兵部尚書被去職下牢之前,他下令了最后一道兵部尚書令:“召天下兵馬勤王!”
當全旭走到大名府的時候,其實,盧象升也接到了王洽的勤王詔令。
天下兵馬,其實跟盧象升一點關系都沒有。
可是盧象升卻與大名知府衙門商量,要北上勤王事宜。
與盧象升想象的不同,他以為會遇到阻力,畢竟,這是狗攔耗子多管閑事。
然而,他的提議,居然獲得全票通過。
這讓盧象升有些奇怪。
雖然說,北上勤王,在政治層面的考慮,一旦勤王成功,盧象升是可以在崇禎皇帝面前,獲得極大的印象分。
偏偏,崇禎就是一個純粹的人。
喜歡一個大臣,就會不遺余力的相信,給予最大的程度的支持。
如果盧象升在勤王之戰中立功,他一定可以扶搖直上。
可問題是,后金不像大名府青壯平時圍剿的土匪,那可是與大明爭斗了二三十年的宿敵。
女真滿萬不可敵,雖然皇太極不信,可是大明的文武百官卻非常相信,這些大名府士紳、官員們,也相信。
既然盧象升想作死,他們肯定會成全盧象升。
畢竟大名府沒有精兵,盧象升要想帶著大名府的青壯步弓手北上勤王,帶著一群烏合之眾,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所以,盧象升的支持,其實不是支持,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盧象升的笑話。
全旭來到大名府城的時候,正巧遇到準備通知全旭的盧象升親衛。
全旭趁勢前來拜會盧象升。
“東升,你這次過來是……”
盧象升有些好奇,日前,他聽到消息,全旭被人挾持,恐怕兇多吉少。
可現在,全旭居然來到了大名府府城,全旭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兒。
“盧象大人,我聽說后金破關而入了,王尚書召招天下兵馬北上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