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著頭皮,普特曼斯在助手和隨從的帶領下來到城墻上,他看到城外,莫約五百步的距離上。
全家軍的炮兵部隊已經開始構建炮兵陣地,而步兵部隊而嚴陣以待,那整整齊齊,橫成排豎成行,顯得非常不凡。
蔣百勝作為進攻臺南的指揮官,直接派出一名舌人林阿水上前傳話。
林阿水拿著鐵皮喇叭,朝著赤嵌城大喊:“荷蘭人,投降嗎?”
普特曼斯聽著舌人的話,正在疑惑,就這樣勸降?
“三,二,一!”
林阿水干凈利落轉身,朝著全家軍的大陣方向走去。
普特曼斯滿頭霧水。
不管是在哪里,殖民統治都不得人心,當然,凡事都有例外,比如說奴性十足的印度,那就不一樣了。
荷蘭人和西班人在臺灣大肆掠奪礦產資源、木材、土地,甚至連臺灣出產的一丁點蔗糖也不放過,為此還大量屠殺、驅逐原住民,早就鬧得天怒人怨了,不管是高山族群還是居住在海濱平原的大陸移民,都對他們恨得咬牙切齒。
林阿水是大陸移民,二十多年前跟隨開臺王顏思齊來到臺灣,他憑借著勤勞的雙手,起早貪黑的干活,好不容易開墾了一百余畝田地,依靠種植甘蔗與水稻,日子過得還很不錯。
直到十年荷蘭人占領臺灣之后,就搶了他家里的甘蔗園,打死他的兒子,把他當成奴隸,非打既罵。
林阿水回到蔣百勝面前,躬身道:“將軍,荷蘭人寧死不投降!”
蔣百勝主要是不懂荷蘭語,即使懂也沒有用,雙方距離四五百步,根本就聽不到荷蘭人在說什么。
蔣百勝點點頭:“不投降,不投降好啊!”
蔣百勝看了看手中的對講機,蓄電池的充電已經完成,他拿著對講機,按下通話鍵盤:“炮兵團開炮,步兵團準備進攻,把荷蘭人吸引過來!”
此時,全家軍則開始進攻之前最后的準備。
打開炮彈的箱子,將炮彈塞進炮膛里,調校著發射射界。
“轟轟轟……”
一門門火炮開始噴射火陷,沖出炮膛的炮彈向赤嵌城。
作為臺灣總督,普特曼斯并非不懂軍事,他其實也是一名優秀的荷蘭軍官,在擔任臺灣總督之前,他還是荷蘭陸軍中校。
隨著火炮發射,這讓他非常奇怪,出膛的聲音跟一切火炮都不一樣,炮彈飛行的拋物線很高,并且伴隨著令人毛骨聳然的尖嘯聲,跟臼炮有幾分相似。
但是跟臼炮就一大鉛球,能砸死幾個算幾個不一樣,這玩意打的是開花彈,而且爆炸威力非常大,轟的一下,半徑十米內一地刺猬,二十米內非死即傷,彈片飛出上百米,還有殺傷力,有好幾個倒霉蛋就是被上百米外飛來的彈片和鋼珠打中了眼睛,滾在地上哀嚎著。
這一幕,嚇得普特曼斯一哆嗦。
十二門怪炮,射速非常快,沒有辦法,這可是世界上第一款速射炮,而且是由大明工匠親造的,除了炮管是在后世定制的特種合金無縫鋼管,就連復位的液壓裝置都是防制的。
雖然只有十二門火炮,卻擁有著數十上百門一樣的恐怖射速,那炮彈像下雨一樣,整個不大赤嵌城,居然沒有一處是安全的地方,到處都是落下炮彈。
普特曼斯只覺得不可思議,大明怎么會擁有如此先進的大炮,并且擁有大量開花彈?
這時,滿臉疲憊的埃爾文將軍登上城墻。
普特曼斯急忙問道:“埃爾文司令官閣下,你在海戰中遇到的,就是他們這種快炮?”
埃爾文搖搖頭:“不,比這種快炮更快,只是一瞬間,火炮鋪天蓋地飛來,炮彈把天地都映照得通紅,仿佛像火山噴發一樣恐怖。”
普特曼斯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射速如此快的火炮?
全家軍的火炮射速雖然快,卻沒有那么恐怖。
就在這時,全家軍的一名少年參謀問道:“蔣將軍,咱們明明可以隨時破城……”
蔣百勝搖搖頭道:“我們這次是為了試炮!”
此時,數十名技術人員,正在炮兵陣地后面指指點點,他們拿著望遠鏡,觀察著炮彈的彈著點,記錄著每門火炮的發射炮彈的各種數據。
事實上,不用火炮,全家軍也可以輕易攻破赤嵌城,但是,為了試炮,那就另當別論了。
此時,隨著火炮的轟擊,整個赤嵌城仿佛是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可能傾覆。二百多顆炮彈將赤嵌城炸得一片狼藉。
在炮彈面前,眾生平等。無論是荷蘭殖民地的官員,還是他們的家屬,只要被炮彈波及,他們就會炸得皮開肉綻,一顆炮彈像石頭一樣砸中一名荷蘭士兵。
只不過引信的問題,這顆炮彈并沒有爆炸,而是延遲了將近兩秒鐘,轟隆一聲巨響,那名荷蘭士兵的腦袋飛到了三十多米,他的胳膊飛向相反的方向,方圓一百多米的范圍內,下起了血肉之雨,到處都是這名士兵的器官或血肉。
觀察著這一幕的技術道:“延遲引信不行,弊端太大,我建議,我們應該在炮彈的爆炸部加裝碰觸式引信。”
正所謂一脈通,脈脈通。
當水雷制造成碰觸式的引信之后,自殺船也采取了碰觸式的引信,而神火三型火箭彈和炮彈不可避免的將采取這種技術,從而淘汰那種落后的點火引信。
隨著這一輪的炮擊,荷蘭人的傷亡慘重。
普特曼斯望著身邊的陸軍指揮官范德薩道:“準備死戰吧,大明人不會給我們任何活路!”
與大明其他軍隊相比,荷蘭人最大的優勢是他們對傷亡的承受能力,或者跟他們習慣用火炮和火銃有關,他們有著豐富的防炮經驗。
雖然說開花彈的威力不錯,但是這種開花彈對于用磚石壘砌的堡壘而言,影響不大,現在的大街小巷已經沒有了任何行人,當然,炮彈的破壞力依舊存在,只是殺傷效果打了巨大的折扣。
終于,讓荷蘭人感覺靈魂出竅的炮擊停止了。
范德薩拿著口哨,激烈的吹著:“快,快,準備反擊,賽里斯人要過來了!”
在他們的視線內,全家軍步兵開始排著整齊的隊伍,刀槍齊出,準備最后的進攻。
然而問題是,這些全家軍將士居然在號令聲中,整個的蹲下來,前面的士兵舉著盾牌。
“他們這是搞什么鬼!”
“轟隆……”
多達一千六百多公斤的顆粒式火藥被引爆,將位于城門附近的城墻炸出一道長約三十余步的大豁口。城墻上那些荷蘭人,頓時被掩埋在廢墟中。
即使沒有被炸毀的城墻,荷蘭人也是死傷一地。
面對被炸得昏頭轉向的荷蘭人,全家軍士兵們舉著刀槍,開始了進攻。
為了掩護炮兵進攻,率先發言的則是迫擊炮,團直屬迫擊炮司,十二門迫擊炮,對于進攻的三個全家軍步兵團來說,這就是三十六門迫擊炮。
荷蘭人的反應很快,在范德薩的組織下,一百余名荷蘭士兵舉著火槍,組成了一個密集陣,開始瞄準全家軍士兵。
然而,迫擊炮的炮彈同時也呼嘯而下,幾乎是一零五新式滑膛炮射速的三倍,這些迫擊炮炮彈落入這個巨大的豁口內。
“轟轟轟……”
無論是擋在豁口內的荷蘭人還是在城墻上準備反擊的荷蘭人,他們的下場全部都是一樣,在迫擊炮密集如雨的炮擊下,被炸得七零八落。
在荷蘭人傷兵的絕望的目光中,全家軍士兵邁著矯健的步伐,沖向赤嵌城。
他們的動作很快,而且兇猛決絕。
沖在最前面的全家軍士兵們,腰間和胸前都插著手雷彈,而且是木柄式的手雷彈,這可是后世的裝備,威力雖然弱于那種迫擊炮炮彈,可是他們更加靈活。
此時的全家軍真有幾分抗日戰爭時期大隊刀的風采,一邊用手雷彈開路,一邊大刀上下翻飛。
可關鍵是,他們的對手不是擁有著輕重機槍,也不是擁有著強大的炮兵,更不是槍法如神的日本鬼子,而是荷蘭鬼子。
他們見人就殺,遇到抵抗,一通手榴彈砸過去然后就沖上去肉搏,遇到受傷的荷蘭士兵便毫不猶豫地斬下頭顱懸在腰間,然后撲向下一個。
荷蘭人的士氣早就被那一輪輪炮擊打得差不多了,又遇到這些兇神惡煞,嚇得尿了褲子,胡亂抵擋一氣之后便從北門逃了出去,兩片腳掌上下翻飛,沒命的向城內逃去。
僅僅進攻不到一刻鐘,赤嵌城的城墻防線全面失守。
荷蘭人的戰斗意志確實是不錯,正所謂自己做的孽,自己清楚,他們就算想投降,恐怕也沒有好下場。
所以,在絕望的時候,荷蘭人也爆發了決絕的反擊意志。
在冷兵器時代,確實是有一人拼命,十人莫敵的說法,只是在熱兵器時代,這個說法過時了。
在總督府附近,一支莫約二百余人荷蘭人向全家軍發起了進攻。
“砰砰砰……”
“轟轟轟……”
一排排槍打過去,硝煙彌漫開來,接著甩過去一排手雷彈,等硝煙散盡,荷蘭人都倒在血泊之中,一地血肉,一地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