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曾經何時,是后金軍隊向手無寸鐵的大明百姓舉起屠刀,上至八旬老翁,下至不滿百天的嬰兒,他們都不會有一絲憐憫之心。
看著跪在他們面前磕頭求饒的大明百姓,或者大明軍隊,他們作為勝利者,可以肆無忌憚的踐踏著大明百姓和大明軍士的尊嚴。
他們踩著鮮血淋漓的人頭,耀武揚威。
他們拿著大明百姓當作箭靶子,進行狩獵的游戲。
他們漠視生命,明明可以一刀殺死對方,偏偏亂刀加身,享受著虐殺對方的快感。
他們嗜血好殺,所過之處,村鎮被毀,城池被屠,老弱婦孺,雞犬不留。
他們慘絕人寰,制造了一樁又一樁的血案。
時至今日,隨著人們對歷史的認識越來越深入,使得對滿清入關時的屠城事件有了更多了解。史書記載,漢人在明朝時就已經接近兩億,可經過清軍入關時的屠殺,直到康熙二十九年人口才來到一億。
那么滿清入關后究竟屠殺了多少漢人?《清史稿》給出的數字是八百萬人。歷史專家告訴我們,這個數字是造假的,真實的數字是清朝官方統計的數倍。
順治二年四月,清廷派出大軍南下,對反抗的漢人進行了肆無忌憚的屠殺,上演了一幕幕慘絕人寰的屠城事件。
滿清官方就曾發布了一些屠殺文告,最出名的就是順治二年六月丙寅發布的,“所過州縣地方,有能削發投順,開城納款,即與爵祿,世守富貴。如有抗拒不遵,大兵一到,玉石俱焚,盡行屠戮。”
攝政王多爾袞曾以順治帝的名義,向全國發布剃發令,所謂“留頭不理發”,稍有抵抗便人頭落地。可能大家對“揚州十日”、“嘉定三屠”這兩起屠城事件比較熟悉,這兩起血腥慘烈的屠城事件,讓天地為之動容。僅以“揚州十日”為例,至少有八十萬漢人被屠殺,揚州城內外河流盡赤。
當然,在這個時空,他們還沒有來得及,不過,遼東三百萬人口,被他們殺成了赤地千里,特別是遼南四州,幸虧的百姓只有一千余人。
盡管后金軍隊痛哭流涕,盡管他們潰不成軍,但是,陳永順帶著的全家軍將士也沒有停止,隨著頂上來的全家軍炮兵,開始向后金陣中發射著炮彈。
似乎,全家軍就是千篇一律,火箭炮開路,隨后迫擊炮洗地,再加上火銃掃戰場。
盡管這么簡單,但是,卻讓后金軍隊沒有勇氣一戰。
此時,皇太極又跑了,一路煙塵的狂飆,根本就沒有回頭,好像后面有食人蟻正在追趕他們似的!剛開始的時候還會遇到零星的攻擊,然后這些試圖騷擾全家軍的后金游騎兵轉眼之間便被炸成肉醬,或者被眼冒綠光的全家軍一擁而上,生生剁成了肉泥。
當然,首級沒有剁爛,吃了幾次虧之后,后金游騎再也不敢捋虎須了,所以現在全家軍士兵只剩下兩件事。
第一就是趕路,第二就是開炮。
有些后金士兵眼看著打不過,想要投降,他們舉起雙手,扔掉了兵器,只是夜色視線不佳,全家軍士兵馬車上是燈籠,并不是探照燈。
他們看到前面隱約的人影,上去就是一頓亂響,或者亂炮。
總之,一路碾壓而去。
就在這時,跟著皇太極狼狽逃跑的佐鑲白旗,固山額真,是八大臣之一,鈕鈷祿圖爾格,他是五大臣之一額亦都的第八個兒子。
天聰五年,也就是1629年,后金設六部,圖爾格被重新啟用,任吏部承政,負責官吏的詮選。
承政,也就是后來改成了尚書。
現如今,圖爾格可不愛新覺羅氏,但是,他比大部分愛新覺羅的子弟更受皇太極的寵信,只不過,現如今圖爾格的心思卻活絡起來。
跟著皇太極繼續跑下去,恐怕沒有了出路,大明如今裝備的火炮越來越多,大金國的弓箭已經占不到任何便宜。
就算皇太極可以逃出去,他能跑到哪里?
如今大金士氣已潰散,面對區區數千全家軍將士,他們十數萬人馬,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更何況,全旭并沒有動用全家軍真正的精銳。
根據華陽社的情報,像這次追擊他們的陳永順,其實只是全旭麾下的一名上校旅長,相當于大明朝廷里的參將。
每一名旅長統領七千八兵馬,與他們八旗的一個旗主差不多。
全旭這個人的野心非常大,他自己建立了八個旅。
事實上,這是華陽社的情報錯誤,而是因為當初全旭成立了六個旅,既,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加上近衛旅,再加兩個補充旅。
現如今,全家軍事實上是第一、第二、第四、第五旅駐遼東、第三旅駐雙城衛,第六旅駐河套,在臺灣方面,則是從第一至第五旅抽調的部分兵力,以及海軍陸戰隊的第一旅,第二旅,炮兵三個旅,騎兵三個旅。
全家軍事實上光旅級番號,共計十三個。
在圖爾格的心中,全旭才出動區區八分之一的兵力,就把皇太極打成狗了,如果全旭用了全力,皇太極還有活路嗎?
圖爾格不看好皇太極,他連續兩次戰敗,敗光了努爾哈赤留下來的家底,跟著皇太極那就沒有一點出路。
想到這里,圖爾格決定投降全家軍。
作為一個聰明人,他不想空著手逃跑,他想拿一個投名狀。
如果擒獲了皇太極,那么他到了全旭面前,至少可以撈一個上校吧?盡管不如漢人上校,那至少也算是女真人的上校,就像漢軍固山額真一樣。
只不過,稍作遲疑,他與皇太極拉開了距離。
在他周圍搜索著,阿濟格、杜度、多爾袞包括豪格,全部不見了蹤影。
也不是皇太極聰明,發現了圖爾格的異心,可是他太著急逃跑了。
看了一圈,沒有找到合格的禮物。
不過,在圖爾格不遠的地方,在火把的照耀下,他看到了一個老熟人的旗號。
這位與他一樣,都是后金的八大臣之一,揚古利的幼弟納穆泰,他算是后金的吏部尚書,而納穆泰則是兵部承政,也就是兵部尚書。
圖爾格身邊的老底子,有三千余人是他的本部人馬,幾乎占了鑲白旗的一半。
“納穆泰,納穆泰!”
圖爾格一邊朝著納穆泰沖去,一邊大叫著他的名字。
“圖爾格,有什么事!”
納穆泰哪里防備著圖爾格,就讓親衛散開,讓圖爾格過來。
“納穆泰,我向你借個東西!”
“借什么東西?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借東西……”
“借你的人頭用用!”
圖爾格揚起刀,頂在了納穆泰的脖子上,他本來想殺掉納穆泰,不過轉念一想,活著的大金兵部承政,絕對比死掉的兵部承政值錢。
于是,威逼著納穆泰,圖爾格收攏了納穆泰身邊的一兩千人馬,與他的本部人馬一起,約四五千人。
他們點燃了一個龐大的火堆,升起白旗,并且讓十幾名精通漢話的人向全家軍喊話投降。
從古至今,不管是哪一國的屬國騎兵都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狠角色,一旦選擇了為某個帝國效忠,轉頭屠戮起自己的同胞來比誰都狠。
正因為這樣,中國的漢代和唐代,還有古方的古羅馬,都非常喜歡招攬蠻族組建屬國騎兵,然后讓他們去打草原上的蠻族,自相殘殺。
現在像圖爾格一樣的人,眼看著后金大勢已去,便迫不及待的朝自己的同胞露出了鋒利的獠牙,換取自己的功名富貴。
細河河畔,全旭正在洗臉。
他接到了陳永順的匯報,圖爾格挾持納穆泰帶著五千余名后金騎兵,向他投降,而且這里面居然有將近三百名白甲兵。
通過陳永順的電臺通報,全旭還知道皇太極的殘部人心已經亂了,有圖爾格這樣心思的人不在少數,不過他們并沒有像圖爾格這樣,直接挾持著后金的兵部尚書投降。
他們也沒有空著手,而是拿身邊的同袍作為投名狀。
眼看著皇太極距離細河河畔越來越近,就等于他一頭撞向嚴陣以待的天雄軍與全家軍主力騎兵。
一旦皇太極來到細河河畔,全旭就算不想弄死皇太極,恐怕也只能痛下殺手。
在之前,全旭非常痛恨那些養寇自重的敗類,為了自己的利益,枉顧國家和民族的利益,就像李成梁、祖大壽之類。
只不過,他雖然痛恨李成梁以及祖大壽等人,卻不得不跟他們一樣,學習他們,養寇自重。
如果滅掉了后金,殺死或者擒獲了皇太極,迎接他的肯定不會是升官加爵,很有可能就是冷板凳,甚至是把全家軍拆分,或者像戚家軍一樣,借著莫須有的罪名斬殺干凈。
“袁宗第,你帶著這封信,馬上出發!”
全旭望著袁宗第道:“親眼看著皇太極看完,親眼看著他燒掉這封信!”
袁宗第僅僅遲疑了片刻,拿著信轉身而去。
望著袁宗第的背影,全旭長長嘆了口氣:“我終于活成了我討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