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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七章三路伏兵盡折

  八百多名騎兵進行沖鋒,結果在短短一柱香的時間內,幾乎損失殆盡,這并不是說,左良玉麾下的家丁兵戰斗意志頑強。

  事實上,作為家丁兵,確實是比普通的士兵頑強,他們的戰斗力也稍強一些,他們也沒有強到可以死戰不退的地步,可關鍵是,五六半自動步槍的有效射程雖然是四百米,可最大射程是一千五百米。

  在集中火力的時候,可以殺傷八百米之內的敵人,也就是說,八百多名騎兵在進攻的時候,面對一百多支半自步槍與沖鋒的槍的聯合射擊,僅僅堅持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全部歇菜了。

  當然,并不是八百多人馬全部死亡,也有一部分被手雷彈炸傷,也有一部分是炸受驚的戰馬甩下戰馬,可無論怎么說,在一眨眼的功夫內,左良玉一千多名家丁兵,死傷殆盡,只剩下了身邊這一百多人馬。

  左良玉半天也沒有回過神來。

  左夢庚更是感覺尿意盈盈,他想撒尿。

  王允成不由得膽寒,其他幸存的家丁兵面面相覷,一時間竟不敢再攻了,他望著左良玉:“大帥……大帥,現在怎么辦?”

  左良玉也被這一陣槍擊都嚇壞了,他何時見過如此犀利的槍擊?

  在他看來,全旭肯定是掩藏實力了,對面的夜空中,至少埋伏著成千上萬的火槍手。

  現在擺在左良玉面前的問題是,他辜負了朝中大佬的信任,也失去了殺掉全旭的可能,他可怎么辦?

  要知道這些大臣做事可是滴水不漏,侯恂雖然給他寫過信,卻一個字都沒有要殺全旭的事情,那名叫張淳的雖然又送了一封信,下達了正式的命令,那封信在張淳的眼中,被左夢庚燒掉了。

  他并沒證據可以證明是誰指使的,甚至說侯恂沒有見過左良玉,溫體仁也沒有見過他,真正操作此事的人,只是張淳一個人。

  未慮勝,先慮敗。

  這些朝廷大佬們會把自己給摘出去,自己會被當成棄子,丟給全旭,平息全旭的怒火。

  就在左良玉浮想聯翩的時候,馬蹄聲響起。

  全旭一眼沒有看住三娘,三娘就策馬加鞭,朝著左良玉所在的方向沖來,隨著三娘沖鋒的士兵都是娘子軍的女兵。

  聽到馬蹄聲響起,左良玉終于不再遲疑,馬上反應過來:“撤,快撤退!”

  三娘在后面氣得大罵:“打不過就跑,還是不是男人?”

  其他女兵也紛紛咒罵起來:“就這點膽量,還敢學人家暗殺!”

  “孬種!”

  “膽小鬼!”

  “賤貨!”

  “有人生沒人養的缺德玩意!”

  “恁爹要知道這么沒種,就把你們射到墻上……”

  這些女兵并沒有真正參加過什么硬仗,打仗的本事強不強還真不知道,罵人的話倒非常犀利,有很多罵人的方言,有山東話,河北話,遼東話,當然也有山西、河南話。

  哪里的方言都有。

  左良玉對身后的咒罵充耳不聞,對他來說什么聲譽名望都是虛的,保住性命才是實在的,他伏在馬背上,恨不得整個人鉆進馬肚子里去,策馬飛奔,跑得可比來時快多了。

  看過賽馬的人都知道,賽馬的騎士,身材越小,越有優勢,三娘麾下會騎馬的女兵其實不多,充其量就二三百人。

  但是,女人大部分體重較輕,像三娘接近一米七的身高,體重不到一百一十斤,同樣身高的男子,體重至少一百三四十斤重。至于大部分女兵,一般都是一米五左右,體重八九十斤。

  她們的體重輕,對于戰馬的負擔較小,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

  三娘看著最后一名騎士也就五六十步的樣子,她從得勝鉤子上取一具弩機,熟練的裝好弩箭,她略略一瞄,扣動了板機。、

  “噔”的一聲,弩箭暴射而出,劃過六十多步的距離,噗一聲扎入一匹戰馬的臀部,大半支弩箭都扎了進去。

  戰馬在劇痛之下,戰馬狂嘶一聲,往前一撲,將馬上的騎士給拋了出去,一人一馬都在地上打起滾來。

  正在逃命的左良玉的家丁兵騎兵大吃一驚,換了別人他們當然可以見死不救,但是左夢庚不行,如果他們把他丟在戰場上,回頭左良玉非扒了他們的皮不可!

  沒得選了,趕緊折回去救人吧!

  三娘麾下的女騎兵似乎早就料到這些殘兵敗將一定會回頭救這名騎士,在三娘紅射出那一箭后不約而同的將馬刀歸鞘,拉開強弩,全憑雙腿控馬,雙手持弩飛馳而來,弓弦連響,致命的弩箭呼嘯而出,專往戰馬身上招呼,被射中的戰馬無不悲嘶倒下,將十數名名家丁也給掀翻,摔了個七葷八素。

  左夢庚看得心都涼了,這等戰術素養,這等身手,她們……

  就在三娘準備生擒左夢庚的時候,一聲暴喝傳來:“我兒莫怕,爹爹來也!”

  左良玉發現左夢庚掉落在地上,急忙率領殘部家丁兵回來營救左夢庚。

  只是非常可惜,視線不夠開闊,左良玉沒有發現,幾名女兵已經準備好了繩套。

  這套馬索說白了就是一根馬尾和羊毛編織而成的繩子,小指那么粗,十七八米長,非常柔韌,草原上的牧民用它來套野馬或者發狂的公牛,很管用。

  當然,用這玩意難度還是比較大的,比套馬桿要難學得多,得花幾年時間苦練才行。女兵中會有人也不多,她們在繩子一端打了個活結,做成一個繩套,一邊舞動一邊縱馬飛奔,瞅準了機會便嗖一聲將套馬索拋過去,不偏不倚,正中十環。

  左良玉前面的那個家丁第一個中招,被繩套套住脖子,他本能的一刀揮向繩子想將它削斷,然而奔馬將毫不留情地將他拖倒。

  左良玉看到那名家丁奮力掙扎著,被飛奔的戰馬拖得皮開肉綻,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繩套從天而降,他運氣不錯,沒有被套住脖子,繩套套住了他一邊手臂,同樣將他拖倒拉走。

  左良玉身大力沉,并沒有像那名倒霉的家丁兵一樣,被拖倒在地上拖走,他是反手一拽,反而差點把那名女兵拽下馬來,關鍵時刻,這名女兵只好松開手,不過手心卻火辣辣的疼痛。

  只不過,左良玉的好運氣到此為止,

  這時,一名女兵手中的火銃開火。一槍將左良玉的馬頭打爆,左良玉也摔倒在地上。不等他爬起來,五個繩套套住之后,將左良玉拖在地上。

  地面的石頭荊棘輕松的劃開左良玉的衣物,劃開他的皮肉,那種痛苦無法形容,他不止一次將人用繩子綁住縱馬飛奔,聽著后面那個被拖得血肉模糊的倒霉蛋凄厲地慘叫,心情愉快得一塌糊涂。

  現在同樣的遭遇在自己身上上演,他才知道這個游戲一點都不好玩!

  左良玉的幸存家丁兵不是被射落戰馬,就是被套落戰馬,拉在地上拖著玩,立即響起瘆人的慘叫。

  左夢庚也沒有例外,被一名女兵拖了數十米,左夢庚疼得大叫:“你們是什么人?”

  那名女兵得意的笑道:“姑奶奶就是紅娘子麾下顧燕娘……”

  左夢庚聽到是一名女人拖著他,他氣得大罵:“賤人,我……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殺了你!我要把你抓去當營妓,千人騎萬人壓,我……啊……”

  他的狠話才話了一半,三娘一鞭狠狠的抽了下來,又在他身上卷走了一片皮肉,這種劇痛可比剛才被馬拖著來得慘烈百倍,痛得他連罵人的力氣沒有了。

  三娘把馬鞭掄得跟一陣風似的,沒命的往左夢庚身上猛抽,邊抽邊罵:“還跟姑奶奶我耍威風是吧?我讓你耍,我讓你耍……怎么不耍了?我讓你耍……”

  “別打了,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左夢庚被三娘幾鞭抽哭了:“女將軍饒命啊……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殺我!”

  左夢庚喊到后面,都變成痛哭了,而且哭得稀哩嘩啦,讓那些圍觀的女兵十分不屑。

  左良玉倒是比左夢庚硬氣:“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王允成也束手就擒。

  三娘不由得笑了:“連我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不是想殺我們嗎?”

  就在三娘俘虜左良玉、左夢庚、王允成等三十幾人的時候,袁宗第也率領近衛團以傷三人,重傷一人的代價解決了胡振奇麾下兩千余人。

  一支沒有步兵掩護的炮兵,就是待宰割的綿羊。

  胡振奇麾下倒是有步兵保護,而且還有一千二多人,是由神機營千總郭誠率領,事實上這次出來伏擊全旭的人馬共分為三路,左良玉麾下一千余家丁兵騎兵只算是一路。

  神機營炮兵千總胡振奇麾下一千二百余人是一路,華陽社死士六百余人也是一路,由廣東人吳六奇率領。

  只不過,當槍聲響起的時候,胡振奇就知道不妙,郭誠派了十幾名士兵往清泉驛站探路,果然發現全旭不在驛站里。

  可南面的槍聲響得突然,結束得也突然,在過了一刻鐘左右的時間,他們的身后響起了槍聲,全旭的親衛僅僅干掉不到二百人,兩千多人的軍隊就跨了,呼呼啦啦高呼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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