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肉的味道確實不如牛肉美味,略帶一些土腥味,不過肉質纖維更粗,對于餓很了的明軍將士來說,馬肉也是世界上難得的美味。
全家軍將士的嘴被豐富的食材養刁了,可是現在并沒有其他可以果腹的東西,不過他們也開發腦洞,硬是把馬肉弄成了吃不起的樣子。
有人將馬肉切成小肉,用罐頭盒放在火上燉,有的人則用把馬肉外層包裹著泥巴,放在火里燜,也有人則是把方便面的調料撒在肉上面烤,至于炊事兵,則更加簡單,他們哪怕是急行軍,基本上的鹽、辣椒和胡椒等調料還是有的。
行軍的大鍋,里面燉上大塊的馬肉,甚至有人把馬腸子、馬血、馬肚弄出一道殺馬菜,當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徐彪和盧象升、李重鎮等一批高級將領圍著篝火,他也是餓極了,用筷子夾起一大塊燉得稀爛的馬肉,大口大口的吃著。
盧象升吃著馬肉,被辣的有些不舒服,不過辣椒是非常奇怪的東西,越辣越想吃。
可是吃著馬肉,盧象升卻想著遙遠的未來。
大明的未來在哪里?
短短幾年時間,全旭帶著那些工匠搞出來的火炮威力越來越大,越來越輕便,就像現在全家軍使用的六零迫擊炮,火炮全重二十二點四公斤,炮身重:九點四公斤,炮架重五點八公斤,光學瞄準具重零點四八公斤,榴彈重:兩點一八公斤,有效殺傷半徑十七點八米,最大射程:五千五百六十六米,高低射界:45度85度,圓周射界三百六十度,最大射速:二十發、分鐘。
這種火炮放眼全世界,擁有質量最輕,射程最遠,同等口徑威力最大三個世界之最,不考慮其他武器,如果用連排級六零迫擊炮對轟,漂亮國連媽媽都找不到了。
迫擊炮還好,最重要的是重機槍,這種武器對于騎兵的殺傷遠超過火炮,效率高,殺傷范圍大,哪怕大明生產的迅雷銃,遠遠不如重機槍。
而且那些火炮和重機槍,對付移動速度快的騎兵威力尚且如此,對于移動更慢的步兵,那簡直就敢讓人往下想。再想說,他也看到了,舉著盾牌的蒙古騎兵,比不裝備盾牌的士兵死得更慘。
盧象升也會換位思考,如果任何一個將領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那就不得不考慮“社稷”這個嚴峻的問題。
對比大明,全旭擁有的優勢實在是太大了,大明的各地官府,在民間都是如同虎狼一般存在,百姓只要是看著當官的,或者身穿官皮的人,那絕對是繞著走。
但是,全旭治下卻不一樣,即使是普通的百姓,也可以給官府提意見,如果意見合理,該需要改正的就需要改正,而且官員與百姓打成一片。這樣的問題是,地方上有什么風吹草動,官府就會快速知道,迅速應對。
其次是全旭在遼東的時候,受到了百姓的擁護,他不像其他叛軍,士兵都是依靠抓,全旭的軍隊都是愿意參軍,而且忠誠極高,無論是大明的文臣集團,或是建奴,對于全家軍進行過多方面的滲透和收買,就沒有聽說哪個全家軍將領會背叛全旭。
一旦全旭真反了,這個天下誰還能治住他?
盧象升望著徐彪道:“徐將軍……”
“盧大人,您這是說的什么話,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徐彪聳聳肩道:“我算是什么將軍!”
他指了指身上的兩杠三星笑道:“我在全家軍內部授予的是上校軍銜,這個上校呢,相當于咱們大明的參將銜吧,當然,管的人馬比參將多些,跟總兵差不多,不過,我這個上校,只是校官,授予了少將軍銜,才能稱為將軍,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彪子就行!”
“徐上校!”
盧象升并沒有在這個問題是糾結,他接著問道:“現在建奴撤退了,明天你準備怎么辦?”
“我這次接到的命令就是護送鑾駕前往河套,懷遠鎮!”徐彪指著懷遠鎮道:“盧大人請放心,懷遠鎮是第六師的師部所在地,交通便利,城池堅固,懷遠鎮雖然名為一個鎮,事實上卻有有三十多萬人,就算建奴傾國之兵來攻,他們也打不下懷遠鎮!”
徐彪說到這里:“你們一起去懷遠鎮吧,那里有西北地區最好的醫院,這里所有的傷員都會得到醫治,陛下也擔驚受怕一路了,也該歇歇了!”
盧象升皺起眉頭:“為什么不護送陛下直接回京?”
徐彪尷尬的笑了笑道:“盧大人有所不知,這次北伐其實就是一個騙局,陛下的北伐大軍出關,那些已經商量著賣國了,隨著北伐軍戰敗的消息傳來,各地紛紛掛起清軍旗幟。北直隸除了順天府之外,其他各府都已經投降了清國,山西大部、陜西一部,咱們根本就沒有回去京城的路!”
盧象升的臉色更加陰沉,他知道徐彪沒有必要騙自己。
事實上,早在崇禎率領大明北伐上大張旗鼓北上的時候,大明內部就開始暗流滾滾,大明文官集團為了擔心全旭毀掉了儒家的道統,他們寧愿毀掉這個江山,各種串聯其實早在出征之前就已經有了苗頭,要不然盧象升也不會一直拒絕出兵。
可惜,崇禎皇帝當時已經鬼迷心竅了,根本就不相信盧象升。
其實,北伐軍還沒有與清軍接觸的時候,大明戰敗的消息就已經開始傳播開來,消息非常離譜,說什么崇禎被皇太極斬于陣前,十數萬北伐軍一個人也回不來了,北直隸為之震駭。
特別是在明軍戰敗之后,零星的“潰兵”異常狼狽的返回北直隸,一些恐怖的流言迅速傳播開來:“有這樣的慘敗,不是因為明軍不能打,而是大明氣數已盡!”
這些流言剛開始是從一些喜歡裝神弄鬼的神棍嘴里流出來的,很快就傳遍了京城,以驚人的速度向全國擴散,所到之處,掀起滔天駭浪。
言官、清流、縉紳紛紛跳出來推波助瀾,舉筆揮毫,嬉笑怒罵皆成文章。
大明為何會遭此劫難?都是因為崇禎親小人,遠賢臣,小人是誰?就是全旭,崇禎信任全旭這個誤國佞臣,對朝中的正人君子大加貶斥,聽不進逆耳忠言!
全旭本末倒置,興賤業,遠農耕,重用奸邪小人,虐待縉紳士子,迷戀奇技淫巧之術,鄙視道德文章,實是比魏忠賢、劉謹還要壞上千倍萬倍,短短幾年就耗盡了大明的氣數,這樣的人,真的是罪該萬死!只有痛下決心,撥亂反正,大明子民才能重見天日!
不得不說,這些言官、清流、縉紳在大明的影響力確實很恐怖,顛倒是非黑白,筆利如刀,句句誅心,把局勢攪得混亂到了極致。
老百姓簡直難以相信,一個帝國棟梁,怎么就成了誤國奸臣了呢?然而現在大明大半精銳之師盡喪,清軍隨時可能入關,人心惶惶之下,很多人不免動搖了,聽信了這些鬼話。
山西、陜西、北直隸各省被文官控制的邊軍用行動響應了他們的號召,面對滾滾而來的蒙古、滿清鐵騎,他們紛紛讓開防線,甚至干脆易幟剃發,把屠刀對準了堅守九邊防線的天雄軍。
天雄軍苦心經營數年的九邊防線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原本被他們死死壓制在塞外的野蠻洪流洶涌而入,山西、陜西、北直隸都是遍地烽火,血流成河。
試圖在野戰中擊退入侵的敵軍的天雄軍紛紛遭到友軍的暗算,損失慘重,他們只能退回堅固的堡壘中,絕望地看著蒙古人繞過他們的防線,從缺口瘋狂涌入……
以衛特、喀爾喀蒙古騎兵為前趨,他們眼看著明軍根本就不抵抗,所過之處,到處都是不設防的城池,他們看到女人就搶,看到糧食也搶,財寶也搶,搶的東西實在太多,帶不走就燒掉。
一時間,山西、北直隸、陜西到處都是烽火,到處都是流民和百姓,這些百姓也不傻,他們眼看著蒙古和滿清鐵路浩浩蕩蕩的南下,他們就躲進深山老林,然后開始向熱河方向逃亡。
全旭從金州北上之后,并沒有直接前往北鎮府,因為他非常清楚,北鎮府集結了三個主力師十數萬商軍軍隊,對付清國的老弱病殘,綽綽有余了。
于是,全旭帶著親衛軍、學兵軍以及第一師與第九師喬孟恩部匯合,沿熱河開始西進南下。
在熱河境內,全旭讓商軍士兵設立了大大小小無數個流民安置點,將安置收容百姓的工作轉交給后方的商國官員和民兵。
商軍以第一師在北、第九師在南,近衛軍在中間,學兵軍居后,浩浩蕩蕩殺向張家口,還沒抵達張家口,就看著草原上正上演著一處慘絕人寰的屠殺。
至少數百名滿清騎兵,驅趕著數千上萬名拖家帶口的大明百姓,他們就像狩獵時那樣,依靠著箭利馬快,不時的射殺著手無寸鐵的百姓。
全旭感覺自己的血液像火山一樣快要噴發出來:“傳令,一個不留!”
李彥慶作為親衛軍的親衛旅長,本身不需要親自沖鋒,然而此刻他再也忍不住了。
“殺光這些雜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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