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這個人不能留了!”
這是程宮看著空蕩蕩的排練室,心中涌出的第一個念頭。
他不是想殺蘇乙,不至于,而且他也沒這個膽子。
他只是想把蘇乙踢出樂隊去!
殺雞儆猴!
此刻的程宮心中充滿憤怒,還有一些——慌亂!
他根本想不到,在他做了這么多事情以后,蘇乙居然還敢跳出來跟他作對。
他更想不到的是,除了丁建國,楊雙樹居然這次也站在了蘇乙那一邊。
就在程宮面色陰晴不定的時候,一邊的胡亮突然賠笑著,小心翼翼地道:“那什么,宮哥,就是一個名字而已,要不,就定天狗吧?天狗也挺好,是不是?”
程宮詫異轉過頭來看著胡亮。
他感受到了背叛。
某一瞬間,他幾乎想一巴掌扇在這張大臉盤子上。
但遏制不住的慌亂,讓他忍住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否則沒理由因為一個樂隊的起名問題,就讓他半個月來的努力和付出化為烏有,所有人都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意識到這一點后,程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對胡亮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天狗就天狗吧,一個名字而已,唉,我都不知道十一怎么突然……我哪兒招惹到他了嗎?”
“沒有沒有宮哥,十一嘛,小孩兒,喜怒無常,你別往心里去,完了我狠狠批評他,干什么玩意兒?對不對?宮哥你為了樂隊付出了多少啊?這孩子,不懂事兒,宮哥你別管了,完了我說他!”
看著拼命打圓場的胡亮,程宮心里莫名有些煩躁。
他一時有點摸不清情況,決定先忍下來。
但他暗自發狠,絕不再容忍十一這個害群之馬!
就在這時,程宮的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
他整理了下情緒,接起,很客氣的問好。
“是程宮吧?我是丁建國的爸爸,我想跟你談談,我現在就在修車廠后面的這條街上……”
門外,蘇乙載著丁建國駛出停車位,把車停在了希希和楊雙樹面前。
“楊叔,希希,我送你們啊?”蘇乙笑著問道。
“你能把希希從窗戶上送進去啊?”楊雙樹瞥了他一眼,“我們還是等胡亮開消防車出來。”
“好吧。”蘇乙聳聳肩。
楊雙樹突然道:“自從上次選歌兒之后,總覺得欠你點兒什么,這回還清了。”
蘇乙一怔,但旋即就反應過來楊雙樹說的是什么意思了,不禁有些驚訝,這一點是他沒想到的。
他之所以跟程宮突然翻臉,是因為他知道從丁父正式決定下場的那一刻起,他已經沒有半點必要再跟程宮虛以委蛇了。
“我也還清了,十一哥哥。”希希也笑嘻嘻道。
“人小鬼大。”蘇乙不禁笑了。
“不管怎樣,謝了楊叔。”蘇乙笑道。
“切!”楊雙樹嗤笑一聲擺擺手,“少跟我假惺惺的,咱爺倆還用過這個?”
蘇乙哈哈一笑:“我可不是跟您見外,就是單純講禮貌。走了楊叔,明兒見!”
車子開上了公路,胡亮才從修車廠追了出來。
“十一呢,老頭兒?”胡亮東張西望。
楊雙樹沒好氣地道:“剛走!”
“走啦?”胡亮一跺腳,“咋這么急呢?我還想告訴他,宮哥答應用天狗這個名字了!”
“用他答應?”楊雙樹一翻白眼,“你小子,永遠拎不清!”
“哎你這老頭兒,我咋就拎不清了?”胡亮不樂意了。
“趕緊去開車,懶得跟你廢話!”楊雙樹擺擺手。
“等著啊老頭兒,等我路上再跟你好好掰扯掰扯。”胡亮晃晃悠悠一路小跑去開車了。
飛馳的汽車上。
丁建國滿臉好奇看著蘇乙:“為什么突然不忍了?”
“什么不忍了?”蘇乙故意裝糊涂。
“裝?再裝?”丁建國冷笑,“我踢你兩腳,你都愣是想方設法報復回來,你這么小心眼,我就不信你能忍程宮那么對你?”
“哎,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怎么小心眼兒了?”蘇乙頓時不樂意了。
“你小不小心眼兒自己心里清楚。”丁建國翻個白眼,“我還一直納悶呢,你怎么能忍這么久?現在好了,事實證明,我果然沒猜錯你。”
“你沒看錯什么啊?”蘇乙笑道,“我最多就是耍耍脾氣,我能把程宮怎么著?倒是他,掌握樂隊大權,真要說換掉我,那也是分分鐘的事兒。”
“程宮跟你比,純潔得跟小白羊似的。”丁建國嗤笑一聲,“別裝了十一,我早就看透你的本質了,你根本就是個心機boy,承認吧!”
“丁建國,我發現你對我成見很深啊。”蘇乙嘆了口氣,“看來今晚咱倆得好好談談心,我看你餐廳酒柜里那瓶紅酒不錯,待會兒回去開了它,我跟你好好消除消除誤解。老話兒說了,人心中的成見,就像是一座大山,今晚我要,老漢搬山。”
“那叫愚公移山,沒文化!”丁建國沒好氣道。
蘇乙露出耐克般的笑容。
“知道我為什么能看透你嗎?”丁建國突然把臉湊過來,指著蘇乙道,“第一,從來沒人能把我老爸氣得暴跳如雷,你做到了;第二,別以為能一直瞞著我,你在京都的時候,外號叫炸藥,根本不叫十一!”
丁建國眼睛瞪得很大。
蘇乙不慌不忙道:“你這論據欠缺啊,邏輯根本不通,是怎么得出我是心機boy這個結論的?你老爸生氣,是因為他誤會咱倆的關系了;我改名叫十一,是因為我喜歡這個數字,沒別的意思。”
“少來,當我傻啊?你肯定是因為我的名字改的!”丁建國想到了什么,臉有點紅,狠狠搗了蘇乙胳膊一拳,“臭流氓!”
“竇娥冤啊我!”蘇乙大聲叫屈,“你名字怎么了?建國,建國……咦?建國哪日?我去,我剛想到!丁建國,你好壞啊你,居然占我便宜——嘶!疼疼疼……”
與此同時,另一邊,一間包房里,丁父笑呵呵把一張銀行卡推到程宮面前,溫和道:“六十六萬六,六六六!很吉利的數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