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們,比爾安德伍德認識的一位紅顏也被哲彭人給盯上了,這是個佛朗西女人,目前人在魔都,哲彭人一直盯著她,但沒有下手。
三青團的人出手,向這個女人大概闡明了事情的大概,然后直接把這個女人送去了佛朗西大使館,算是擺脫了危機。
榮滄海的家人也被盯上了,哲彭人也還沒有下手,于是蘇乙果斷出手,救下了他的家人。
哲彭人為了這場比賽能贏,已經喪心病狂了。
但他們也并非完全肆無忌憚,他們之所以盯著榮滄海和比爾安德伍德的家人不動手,是因為他們還沒確定會不會碰到這兩個對手。
如果不會,那么他們可能永遠都不會動手,畢竟只要他么做了,這件事就會留下痕跡,散出臭味。
哪怕他們做得再隱秘也會留下蛛絲馬跡。
他們此番是為了揚名,是為了作為光明正大的征服者,但如果被外界知道他們還是靠卑鄙手段才贏的,那他們的成功就會大打折扣。
當晚,蘇乙向宗師們和相關參賽者們通告了他所調查的所有情況。
宗師們很是欣慰,因為這樣一來,相當于來自哲彭人的卑鄙小手段全部被化解了。
蘇乙出手,果然沒讓他們失望。
但蘇乙卻不這么看。
“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蘇乙面色嚴肅,“我覺得哲彭人不會善罷甘休,他們的手段只會更隱蔽,更卑劣。”
“他們還能做什么?”馬應涂不屑道,“只要咱們嚴防死守,他們屁都做不了。”
“下毒!”蘇乙面色凝重道,“別忘了當年的霍大俠是怎么死的。”
四個宗師面面相覷。
“他們——應該沒機會下毒吧?”楊成普道,“只要我們小心一點,不吃任何來歷不明的東西,不喝任何來歷不明的水,他們怎么下毒?”
“隨身帶著銀針,任何進口的東西都先用銀針試一試。”馬應涂道。
“你那方法都是老黃歷了,現在的毒用銀針是試不出來的。”宮寶森道,“而且現在下毒不一定要給吃的里下毒,有毒氣、有細菌,下毒于無形,不小心沾染上一點兒,就完了。”
“有那么玄乎嗎?”馬應涂狐疑道。
“毒氣、細菌都有,但鬼子不敢在這兒用。”蘇乙接過話,“這玩意兒放出來他們自己也沒辦法控制,現在這場比賽舉世矚目,他們要是敢這么干,得不償失。”
“不過毒針、注射或者接觸接觸就會中毒的東西,不是沒有可能。”蘇乙微微沉吟,“各位前輩,我決定從現在開始,明天參賽的選手全部同吃同住,除了比賽,絕不亂跑出門!”
“我們所有的食物,從現在開始就準備好,自帶干糧,自帶水袋,水袋干糧不離身,絕不讓外人接觸。另外,提前準備好一些解毒的藥物,準備好洗胃的鹽水和肥皂水,以防不時之需……”
蘇乙考慮問題很周全,基本上所有漏洞都被他防死了。
“除了我們,還有你們四位前輩,也要注意,最好和我們一樣,嚴防死守,絕不可外界接觸,不用外界的水和食物。”蘇乙看著四位宗師道,“小鬼子黔驢技窮之下,未必不會用四位前輩的生死來威脅我們,前輩們千萬保重。”
四人都點點頭,李書文灑然一笑道:“我們會小心的,但如果真發生這樣的事情,良辰,記住,一定要贏,別管我們!我們寧可死,也不想看到你們為了我們而認輸。我們老了,把名聲看得比命更重要!”
“不錯,同臣老哥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宮寶森嚴肅道,“無論發生什么情況,都不準對哲彭人手下留情!”
“對!我也是這個意思!”馬應涂點頭附和,“這場比賽空前隆重,而且一定會被載入史冊,對于國術來說,再沒有比這次更能發揚光大的機會了!若是連這次機會都抓不住,那連我都覺得國術可能真的沒救了!良辰,千萬別因為任何事情放棄比賽!這不只是一場勝負,而是贏家通吃,輸者一無所有的賭局!你腦子聰明,應該知道我這不是危言聳聽。”
“良辰,我們這些人把一輩子的時間都耗費在了發揚國術這一件事上,”楊成普笑呵呵看著蘇乙,“你覺得對我們來說,是命重要,還是事情重要?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就算把我們四個都搭上,你也得贏!”
蘇乙有些動容,看著四位前輩,久久不能言語。
和四位宗師告別后,蘇乙先是去告訴了朱進古哲彭人只是嚇唬他,他家人已經被安全轉移的好消息。
朱進古聞言氣得暴跳如雷。
他的武功不錯,即使和葉問比起來也不逞多讓,但卻被小鬼子一句話給嚇得認輸了,現在搞清楚事實后,朱進古又羞又惱。
“朱師傅不必懊惱,其實若你真的不認輸,那鬼子下一步必然要對你的家人動手,所以你這么做也算是避免家人受到危險了。”蘇乙安慰他道,“不過雖然現在危險暫時解除,朱師傅,我還是建議你轉移自己的妻兒,最好舉家搬遷,先隱姓埋名一段時間,以防萬一。哲彭人知道你的本事,現在也知道你的軟肋在哪兒。如果他們再次生出想要利用你的想法,只怕……”
朱進古面色青一陣紅一陣,最終對蘇乙深深一躬:“耿大俠,你救了我全家性命!大恩不言謝,但以后但凡有所差遣,赴湯蹈火,朱某人若是敢推辭半句,教我斷子絕孫,豬狗不如!”
“朱師傅不必如此!”蘇乙吃了一驚,“我救你不是為了……”
“我知道,我怎能不知道耿大俠您的為人?”朱進古動情道,“我這輩子沒佩服過什么人,耿大俠您是第一個!我是心甘情愿想要跟您做些事情。我知道這次比賽后我就要去北方傳藝,耿大俠,等我安頓好家人后,我就投奔你去,您可萬萬莫要嫌棄啊……”
做好事不一定會有好報,但如果有好報,是一件讓人很欣慰的事情。
世間蠅營狗茍的丑陋事情太多了,這般美好,便顯得尤為珍貴。
蘇乙接下來召集了其余三個晉級的參賽者,將自己的決定通知了他們。
他也告訴了榮滄海和比爾安德伍德,他們的家人和愛人被哲彭人盯住的消息。
兩人都十分憤慨,也十分感激蘇乙出手救人的義舉。
對于蘇乙的安排,三人沒有任何異議,完全服從。
“滄海,你和比爾明天第一場對決,你的傷勢如何?”蘇乙問道。
榮滄海苦笑搖頭:“若是對手是哲彭人,我拼著傷勢惡化也要上去斗一斗,但跟比兄……沒這個必要。”
比兄……這稱呼。
“我會直接認輸的,耿師傅。”榮滄海道。
“也好。”蘇乙點頭,“據我估計,這次的格斗比賽,明年或者后年,一定還會再次舉辦,這次失利,下次再來。”
榮滄海點頭道:“放心吧耿師傅,我想得開的。”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第三輪十二進六的比賽正式開始。
第一場比爾安德伍德對陣榮滄海,屬于華國內戰,榮滄海直接認輸,比爾安德伍德鎖定一個晉級席位。
第二場是哲彭內戰,小西康裕和巖田文男二人對決。
和華國方面一樣,這場比賽也沒有比試,小西康裕直接認輸,巖田文男晉級。
連續兩場都沒有打起來,讓下面的觀眾有些噓聲。
但緊跟著,滿場歡呼尖叫聲就響起來了。
第三場——耿良辰對戰暹羅高手乃蓬!
這是一場重量級比賽,也被媒體報社和普羅大眾稱之為“復仇之戰”。
因為在昨天的比賽中,蘇乙的大徒弟姜鐵山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慘遭乃蓬翻盤,被淘汰出局。
結果乃蓬打敗了徒弟,今天這場就輪到師父了。
蘇乙上場的時候突發奇想,這乃蓬莫非是拿到了主角模板?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這不就是主角才有的待遇嗎?
要是能在自己這個“華國第一”身上刷一場勝局,這個乃蓬簡直就會一炮而紅,從此走上人生巔峰啊……
但乃蓬注定是個配角。
盡管乃蓬十分慎重了,幾乎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和蘇乙對決,他的實力也得到了超常發揮,但最終,他全程被蘇乙碾壓,并在比賽進行到兩分鐘多一些的時候,被蘇乙一拳KO。
這種沒有經過現代化規范的古老泰拳殺傷力的確非常大,但在防守方面缺陷很大。
蘇乙也是學過泰拳的,乃蓬的功夫在蘇乙眼中漏洞很多。
要不是為了“騙”乃蓬多使用點殺招出來,他好偷師一番,這場戰斗他依舊可以在十秒內解決戰斗。
雖然沒有大多數觀眾想象中的龍爭虎斗的局面,但這種強勢碾壓的過程,其實更讓大家興奮。
蘇乙出手,一如既往地穩定,一如既往地強大,強大到讓國人觀眾自豪驕傲,讓對手們沉重絕望。
“耿良辰……這個人必須敗!絕不能讓他贏下去了!”巖黒秀夫咬牙切齒地發狠道。
“但是他太謹慎了!”前田光世沉聲道,“他和現在還參賽的華國選手住在一起,吃住都是提前準備好的,除了比賽也從不外出,我們之前的手段,也被他全部破解了,這個該死的耿良辰,他和華國特務頭子劉海清的關系太好了,我們費勁心力準備好的手段,居然全部沒用了!”
“現在我們想對他下手都找不到任何機會,包括今天的葉問,他被耿良辰保護得太好了,我們根本拿他沒辦法,只能在擂臺上光明正大和他打。”
“對付葉問,前田桑應該沒問題才對吧?”巖黒秀夫道,“他被耿良辰三招打敗,這樣的人,前田桑就算光明正大和他打,他也不會是您的對手才對。”
“當然。”前田光世自信一笑,“區區葉問,何足掛齒?這場比賽唯一能讓我覺得威脅的人,就只有耿良辰一個人!”
“耿良辰……”巖黒秀夫瞇起眼睛,“放心吧前田桑,我會竭盡全力,為你創造良好的比賽條件的!”
第四場比賽是燈塔黑人拳手對陣哲彭宮城長順。
兩人昨天才打過一場,黑人拳手所學博雜,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靈活程度,都完勝宮城長順。
這場比賽宮城長順明顯得到過高人指點,有了很新穎的打法,并且一度給卡特造成了威脅,甚至讓黑人拳手受了一些小傷。
但卡特打得很穩,任由宮城長順改變風格,他卻巍然不動,穩扎穩打。
結果最后宮城長順的三板斧結束后,再無花樣可以發揮,比賽開始重新回到正軌,進入“卡特”時間。
最終的勝者仍是卡特,卡特贏下了這場比賽,進入了六強。
由于前兩場比賽并沒有開打,所以這場比賽才是今天舉辦的第二場比賽。
緊跟著出場的雙方又是兩位重量級選手——前田光世對陣葉問。
前者是哲彭武術代表團的領軍人物,后者是南方武人選出來的代表。
雖然因為慘敗于蘇乙之手,葉問一度遭到南方人的嫌棄和質疑,但隨著正賽開打,葉問用絕對的實力又重新贏得了人們的尊重和信任。
隨著兩方選手上臺,臺下的觀眾十分亢奮,大喊著葉問的名字,給葉問打氣。
葉問很溫和地四下拱手為禮,最后在擂臺站定,向對面的前田光世拱手,微微點頭,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葉先生您好,我是前田光世!”前田光世保持著一如既往的謙遜有禮,微微躬身,“待會兒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您多多關照。”
“互相關照。”葉問笑了笑。
“比賽開始!”隨著燈塔裁判一聲令下,這場比斗正式拉開帷幕。
葉問也好,前田光世也罷,兩人誰都沒有著急先出手,而是目光死死鎖定對方,開始繞著擂臺踱步繞圈。
兩人有意識調整自己的步伐,保持著安全距離,審視對方的動作,尋找對方的破綻。
一場激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