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菲輸了。
關鍵是她也認輸了。
她雖然是笑著走的,但無論是唐悠悠還是蘇乙,都看出來她的心態其實已經崩了。
唯有曾小賢三人沒心沒肺,歡呼、跳躍,轉圈圈。
“小乙哥,太給力了!從今往后,你就是我們心目中的神!請允許我們尊重地叫你一聲——暴君終結者!”呂子喬夸張地立正捶胸,躬身大聲說道。
“我們終于不用再忍受張偉的折磨了!簡直太好了!”關谷神奇幾乎熱淚盈眶。
“耶!耶!耶!freedom!”曾小賢興奮大喊著,笑得非常開心,“哈哈哈!終于看到一菲輸了,老天有眼啊!”
唐悠悠忍不住提醒曾小賢:“曾老師,要不你去看看一菲?”
“我才不要去呢!”曾小賢立馬拒絕,“她剛輸了比賽心情正不好呢,我送上門去純屬找死,你當我傻啊?”
唐悠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看向蘇乙:“小乙,要不你去?”
蘇乙聳聳肩:“好吧。”
他看向曾小賢等三人,下了逐客令:“喂,你們三個可以把張偉的床和被褥搬過去了,為了幫你們,我中午都沒午睡。”
“這就走這就走,小乙哥養精蓄銳,今晚酒吧見,我請客!”曾小賢笑嘻嘻道。
蘇乙點頭:“好。”
等三人離開后,唐悠悠表情詭異地湊到蘇乙面前,盯著蘇乙的眼睛問道:“小乙哥,我有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那肯定是不該問了。”蘇乙道。
“可是不問出來我又憋不住。”唐悠悠夸張地捂著心臟。
“那就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喊出來。”蘇乙站起來,往書房走去。
胡一菲剛才就去了書房。
“小乙!你到底……”唐悠悠最終忍不住還是要問。
“愛過,不約,保大,救我媽,知道安利。”蘇乙搶灘登陸,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唐悠悠獨自在客廳中凌亂。
胡一菲正坐在書桌上,對著書架發呆。
“面壁思過呢?”蘇乙笑呵呵關上門。
“切,怎么可能?”胡一菲若無其事地回過頭來,“不就是輸了幾個腦筋急轉彎嗎?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胡一菲又不是輸不起。待會兒我就搬到書房來,在贏你之前,我就打算住在書房里了!至于我的房間——隨你處置!”
頓了頓,她問蘇乙:“你不會是跑進來安慰我的吧?別逗了!你覺得我需要安慰嗎?哈哈!放心吧,這么點小事對我胡一菲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
“而且今天輸給你的,我遲早都會贏回來!”
蘇乙看著她,慢吞吞道:“你說為奴為婢隨我處置,算不算數?”
“當然,不過你最好不要太過分啊!”胡一菲瞪眼警告道,“亂七八糟的事情,我一概不會接受!”
蘇乙笑了笑,道:“我也不用你為奴為婢,只要你為我做一件事,咱們之間的帳就一筆勾銷。”
“你不會是想變相可憐我,想要放我一馬吧?”胡一菲切了一聲,“我告訴你,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同情和放水!輸了就應該付出代價,弱者沒資格接受同情!這次只是我暫時失利,下次你落在我手里,我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胡一菲跳下桌子,身子前傾靠近蘇乙,一字字道:“所以,你不許對我手下留情!賭注是什么,你就要什么!一點也不許打折扣!”
蘇乙嘆了口氣。
“為什么一定要逼我?”他搖頭嘆氣,“我只是想做一個好人,為什么不給我機會?”
胡一菲冷笑:“無間道啊?華仔啊?”
“既然你這么執著想要給我當奴婢,那我也只好滿足你了。”蘇乙搖頭嘆了口氣,“從今天開始,每天除了你正常上班的時間,所有業余時間都必須交給我來安排。我走哪兒你就跟在哪兒,端茶倒水洗腳捏背,我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就是你的天,你的地,你的神一樣的主人。”
“你!”胡一菲立馬要炸。
蘇乙冷笑:“你什么你?對主人說話什么態度?你這是個奴婢該有的樣子嗎?”
胡一菲胸膛劇烈起伏,柳眉倒豎,咬牙切齒地說:“好!不就是端茶倒水嗎?我做!”
“不止是端茶倒水哦。”蘇乙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從今天開始,你每天早晚都必須向我請安敬茶,對我的稱呼也要改改,就叫我小爺吧。”
“什么?”胡一菲又要炸。
“什么態度!”蘇乙立馬指著她的鼻子呵斥,“當奴婢的對主人就這態度?動不動大喊大叫,還有沒有規矩了?”
“蘇乙你不要太過分!”胡一菲強忍怒火道。
“這么說你要耍賴了?”蘇乙語氣淡然,一攤手,“好啊,你隨意咯。”
胡一菲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半響突然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掐著嗓子嬌滴滴地道:“小爺,剛才都是我的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計較啦。”
“能屈能伸啊。”蘇乙贊了一句,“不過在主人面前哪兒有自稱‘我’的資格?以后跟我說話,一律自稱奴婢!”
胡一菲眉毛又豎起來了。
“嗯?打算耍賴嗎?”蘇乙立刻淡淡質問。
胡一菲咽下口惡氣擠出笑容:“沒有,奴婢——知道了!”
“很好。”蘇乙滿意點頭,“至于你的房間,我打算改成洗腳房。你待會兒就去樓下洗腳城找那里的老板,從他那兒給我買兩套足浴設備,再找兩個漂亮的足浴小姐姐,讓她們以后就住在你的房間,我包月,按月付她們工資!以后你的房間,就是我專門洗腳,并且招待隔壁他們四個洗腳的地方。”
胡一菲的拳頭已經捏得咯嘣嘣響了,臉漲得通紅。
她咬牙切齒地笑道:“好呀,只要您的錢多得燒得慌,我無所謂!”
“誰無所謂?”蘇乙斜眼瞥她。
胡一菲胸膛起伏得急促了些,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是奴婢,奴婢無所謂!”
蘇乙滿意點頭:“哦對了,足療小姐姐到了以后,也算是我的客人,你對她們也要尊重,同樣要自稱奴婢,并且要叫她們——少奶奶。”
蘇乙笑瞇瞇看著胡一菲。
胡一菲已經七竅生煙了。
“蘇乙你在玩兒火!”她一字一字地道。
“胡一菲你想耍賴嗎?”蘇乙淡淡問道。
“你別太過分!”胡一菲怒視蘇乙低吼道。
蘇乙笑了笑,往前走兩步,用手指戳著胡一菲的左肩,一字一字道:“我做事,就是這樣。不服氣?你咬我啊。”
凸(艸皿艸)!
太囂張了!
胡一菲怒火翻涌,再也無法遏制。
“蘇乙,是你找死的!彈、一、閃!”
在胡一菲動手的前一秒,蘇乙一陣風一樣逃出了書房,然后一溜煙跑出了3601.
客廳里的唐悠悠正在收拾茶幾,一抬頭就感覺一個影子“嗖”地一下沒了,頓時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還沒反應過來,書房的門“砰”地一聲就被撞開了。
滿面怒容的胡一菲沖了出來,左右看看,瞪著唐悠悠喝問道:“姓蘇的賤人呢?”
唐悠悠茫然搖頭。
“他和隔壁四個混蛋全都是一丘之貉!”胡一菲叉著腰破口大罵,“還讓老娘給他端茶倒水?洗腳捏背?還想把我的房間改成洗腳房?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老娘我還不伺候了呢!”
面對化神母暴龍般的胡一菲,唐悠悠嚇得戰戰兢兢:“一菲,你不打算履行賭約了嗎?”
“合理的賭約我會履行,但蹬鼻子上臉的訴求我也要滿足嗎?”胡一菲氣呼呼地道,“他都快騎在我頭上拉屎了!我要是還答應,那我就是傻子!”
“姓蘇的,別讓我再見到你,否則見你一次我打你一次!”
說罷,胡一菲氣呼呼回房了,“砰”地一聲摔上了門。
唐悠悠愣了半響,才疑惑抓抓頭發,喃喃自語:“不應該啊……小乙很穩重的人,怎么會把一菲氣成這樣?”
跑下樓的蘇乙在小區里碰到了拿著一個木盒子往回走的秦羽墨。
“良辰老師?你這是干嘛去?”秦羽墨奇怪地看著一副居家裝的蘇乙,尤其是注意到他腳上穿著的拖鞋。
“別提了,惹火了一菲,下來避避風頭。”蘇乙道。
“啊?你怎么又惹到她了?”秦羽墨好笑道,“是不是你又嚇唬她來著?良辰老師不是我說你,一菲再怎么說也是女孩子,你一個大男人,就大度點讓著點她嘛!”
蘇乙嘆了口氣:“我要是不想讓著她,也就不會氣她了。”
秦羽墨有點懵,這話是人話嗎?
“你手里這是什么東西?”蘇乙問道。
“你說這個啊?”秦羽墨立刻來了勁,“這是個機關盒,是一個需要功夫和智慧才能打開的神奇小木盒!想要打開它,至少需要二十四個非常復雜的步驟。正常人想要打開它,最少也要花費十多個小時!”
“哦!”蘇乙點點頭,“你打算用它裝什么?”
“我現在的地址,也就是3601,”秦羽墨笑嘻嘻道,“李察德已經從南非回來了,他也看到了您寫的那篇文章,現在正在發瘋一樣尋找我。但我換了電話,現在的住址也沒告訴他,他一點線索都沒有,肯定是找不到我的。所以我打算給他留一點線索,但這個線索又不能讓他輕易得到!”
“于是我就買了這個神奇的小木盒!我打算把愛情公寓3601的地址寫在紙條上,再裝進這個小盒子里,放在我們別墅門口的臺階上。怎么樣,我聰明吧?嘻嘻!”
蘇乙像是看神仙一樣看著她,搖頭不可思議道:“想不到小小愛情公寓,竟同時集齊了臥龍和鳳雛兩位大才,你可以的羽墨。”
“愛情公寓還有人和我一樣冰雪聰明嗎?”秦羽墨好奇道。
“當然,就是律政先鋒,張偉。”蘇乙笑呵呵道。
秦羽墨頓時臉色一垮:“好吧,看來你是在諷刺我。良辰老師,你覺得我這個辦法不妥嗎?”
蘇乙伸手從她手里接過木盒,墊了兩下,笑呵呵道:“你說打開這個木盒需要十多個小時?”
“對呀,它可復雜了呢。”秦羽墨認真道。
“我只有一個問題。”蘇乙道。
“什么問題?”秦羽墨好奇道。
“這玩意兒扛摔嗎?”蘇乙悠悠問道。
他笑呵呵對秦羽墨道:“其實你什么線索都不必留,你的社會關系并不復雜,而且還委托我寫了那篇文章。如果李察德真想找到你,就算是通過我,他也能找到你的。”
“可是他也不知道你住在哪兒啊。”秦羽墨道。
“前段時間那么多記者天天堵在愛情公寓,如果李察德真想知道,隨便找家媒體打聽一下就知道了。”蘇乙笑道,“說真的,如果我是李察德,我想要找到你,真的不要太簡單。”
秦羽墨若有所思:“這么說,我只要等著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就好了?”
蘇乙笑著點點頭:“是這樣。”
秦羽墨突然長長松了口氣,把手里的機關盒順手扔到了一邊的垃圾桶里,對蘇乙笑道:“謝謝你良辰老師,等我和李察德和好如初以后,我們一定請你吃大餐!”
蘇乙笑呵呵道:“真想感謝我,就幫我安撫一下一菲,我可不想穿著睡衣和拖鞋一直在外面晃悠。”
“放心吧,這事兒交給我啦!”秦羽墨大包大攬,“等我消息,最多十分鐘,絕對幫你搞定一菲!”
秦羽墨辦事兒還是挺靠譜的,差不多五分鐘后,蘇乙就接到了秦羽墨的短消息,告訴他一菲已經安撫好了,他可以上樓了。
蘇乙搖搖頭,這才往回走去。
為了避免被胡一菲沒完沒了地糾纏,他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經過這么一鬧,他和胡一菲至少要冷戰好一段時間,他可有日子可以清凈一些了。
果然,回到家后,胡一菲裝作看不到他。
蘇乙笑呵呵也不以為意。
到了晚上,曾小賢打電話來邀請蘇乙去酒吧,這是下午就約好的事情,蘇乙換了衣服,欣然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