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教學樓,蘇乙突然一把抓住正準備跑上樓的李國強。
他飛快從口袋又掏出一張符來,擠破指尖,將符紙激活,然后將它遞給李國強。
“這張符叫做封魔符!”蘇乙語速飛快對面露疑惑的李國強道,“我已經把它激活了,待會兒你上去后先把之前給你的兩張符貼在你和你女朋友身上,這樣就可以保證你們兩個不被上身。記住,那兩張防鬼符越是發燙越不能拿下來,被燙傷總比死了好!”
李國強鄭重點頭,不敢有絲毫遺漏。
“然后你帶著這張封魔符去找它,”蘇乙接著道,“能開槍,就用槍打死它!如果分辨不出,就用這張符挨個去試,符貼在額頭上沒反應的就可以排除,符貼在額頭上突然發光的,就證明你貼對了!”
“它會不會撕破這張符?”李國強急忙問道。
“它敢碰的話它就死定了!”蘇乙冷笑,“只要它敢碰,它就會被封住!”
“好,我記住了,你有別的事做?”李國強問道。
“有麻煩找上門了,我得先解決他們!”蘇乙道,“你快去吧,我盡快上去跟你匯合。”
“好!”李國強心中疑惑,卻沒有多問,轉身急忙匆匆跑了。
蘇乙轉過頭來,深深吸了口氣。
他此刻心中也滿肚子疑惑。
他雖然沒見過那一對男女,但他跟哲彭人太有“緣分”了,所以一眼看出那兩個人就是哲彭人。
那個男的手里還拿著一束菊花,所以他們的身份根本不言而喻。
九菊一派!
也就是《驅魔警察》里的大boss。
只是這個哲彭女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她和黃父也有關系?
不過聯想到風叔之前講過的疑似怪談協會會長山田智合,這個女人出現在這里似乎也不那么奇怪。
不管怎么說,肯定是來者不善。
嚴格說起來,這算是蘇乙自己第一次獨立面對另外一個修行人。
面對即將到來的斗法,蘇乙心中難免生出幾分期待和凝重來。
九菊一派?
就看看閣下有多少音響了!
不,是斤兩。
搏獅亦用全力,蘇乙雖然藝高人膽大,卻也沒有任何托大的意思。
他突然人如大鳥騰飛而起,倒掛在大門前的頂棚上。屏住呼吸,收斂氣息,仿佛和屋頂融為了一體。
如果這兩個哲彭人真的是沖著自己來的,他們一定會追著自己進入教學樓里,當他們進門的那一刻,就是面臨自己雷霆一擊之時!
萬一他們不是沖著蘇乙來的怎么辦?
照打!
校門口,高挑女人帶著魁梧男人徑直往校門口走來。
保安立刻上前阻攔。
高挑女人笑吟吟伸手在保安額頭上一點,保安竟眼睜睜看著忘了閃避,任由高挑女人一指點在他的眉心處,整個人頓時僵在原地。
高挑女人再看都不看他,直接從他身邊錯身而過。
而保安目光呆滯,眉心處多了一根細小的黑色細絲,細絲周邊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烏青,眨眼就擴散到硬幣般大小,身體僵硬呆在原地。
等一男一女走過之后,他直挺挺地后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高挑女人笑著說道:“據說攝魂術練到最高境界,可以直接把一個人的魂魄抓出來,而不是像我一樣,只能讓人暫時魂不附體。”
“不過如果有人不在這里就把他額頭上的攝魂針拔出來,而是直接送他去醫院的話,那他也就死定了。”
男人面無表情,口中道:“至那人都該死!”
“這位灣灣的黃桑不是普通至那人,而是一位高人!”高挑女人道,“他很敏感,你也看到了,他剛才就注意到我們了。待會兒不要魯莽行事,他一定是來消滅那只小黃父,咱們暗中觀察,讓他們鷸蚌相爭,到關鍵時候,再給他致命一擊。”
“嗨!”男人恭敬一點頭,又問道:“山田小姐,其實我們有必要出手嗎?他已經被港島警方通緝了,懸賞一百萬,他要么死,要么逃,其實根本沒有生路。”
“這是是叔叔的命令,”高挑女人嚴肅道。
男人頓時神情一凜,不再說話。
兩人齊齊走進了教學樓。
便在進屋的那一刻,高挑女人突然面色大變,身子一轉“砰”地一聲直接爆出一團煙霧來,下一秒,從天而降的蘇乙狠狠一掌拍在了那個魁梧男人的頭上。
只聽一聲悶響,這男人的腦袋直接跟肩膀齊平,整個脖子都消失了。他雙眼瞬間充血,整個人直挺挺向后倒去,人已徹底斃命!
這個剛才還叫囂著“至那人都該死”的鬼子,就這么稀里糊涂地突然死了。
突然冒出的濃煙里,蘇乙發出一聲輕咦,下一刻人如鬼魅突然直奔西南方向。
那里,高挑女人狼狽在地翻滾突然閃現而出,人還沒站穩,蘇乙便出現在她身后,悄然無息一掌向她的后心拍去。
撕拉!
這一掌落下,蘇乙卻只拍在一塊布上!
布帛瞬間四分五裂,蘇乙又打了個空。
一道人影從蘇乙腳底像是一條游魚般向遠處攢射而去。
蘇乙想也不想凌空一掌拍去。
這一掌的掌風結結實實打在這人影身上。
高挑女人“哇”地一口噴出鮮血,突然轉身向后使勁一揚。
唰唰唰!
但見漫天銀光閃耀,數不清的尖刀齊齊向蘇乙刺來,刀鋒凌冽!
蘇乙卻面不改色,雙臂虛畫半圈猛地雙掌齊出。
他前方發出音爆的聲音,所有“尖刀”紛紛被震落在地。
再定睛看去,這哪里是什么尖刀?分明就是菊花的花瓣!
而剛還被蘇乙一掌拍在地上吐血的高挑女人便趁著這么短暫的時間飛速竄到了距離蘇乙數丈遠的距離,又“哇”地噴出一口鮮血,一邊持續咳血,一邊面露驚駭,死死瞪著這邊的蘇乙。
忍術?
忍術和障眼法的結合?
好像還有某種法術?
蘇乙對這個女人能接連躲過自己的攻擊也感覺不可思議。
他堂堂武學宗師,以有心算無心,行偷襲之事,居然被人家給躲過了。
早知道用槍了……
蘇乙面色凝重看著對面的女人。
“閣下果然……”高挑女人操著半生不熟的粵語開口,語氣帶著怨毒和忌憚。
但不等她說完,蘇乙便伸手阻止她說下去,突然換上一種非常蕭索的語氣,仰望四十五度,嘆了一口氣道:“山田醬,故鄉的櫻花,開了嗎?”
他一開口,竟是很純正的關東口音。
高挑女人頓時怔住,驚疑不定地道:“你……”
只說了一個字,她便看到剛才還仰望四十五度憂傷無比的蘇乙手中突然多了一把槍,而槍口也正對著她的腦袋。
她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槍就響了。
巨大的槍聲回蕩在空蕩蕩的一樓廳堂里,高挑女人眉心中彈,整個人瞬間僵在原地。
蘇乙手中槍轉了一圈,然后被他收了起來。
他看著眼珠凸出死死盯著自己的高挑女人,遺憾道:“可惜沒工夫跟你耗……”
蘇乙下半句想說的是——不然高低要跟你公公平平好好斗一場法。
但話說一半,蘇乙便瞪大了眼睛。
就像是這高挑女人想不到蘇乙會突然冒出一句純正日語來迷惑她一樣,蘇乙也沒想到,他一槍打在這女人的眉心處,這女人渾身突然冒出了白氣!
從她的七竅中,從她身體所有孔洞里,就像是漏氣一樣,“嗤嗤”直冒氣!
這是陽氣!
這是十分精純的氣血之力!
但這怎么可能?
陽氣這種東西本就是無形無質,隱藏在人的氣血之種的,怎么可能真的以氣態的形式從身體里噴涌出來?
而且這么磅礴的陽氣,絕非尋常人能擁有的!
但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根本沒道理!
眼前這一幕簡直顛覆了蘇乙的認知,顛覆了所有常識。
誰見過被子彈打死后“嗤嗤”直冒陽氣的?
就算是個……
等等!
充氣?
蘇乙腦子里如閃電閃過,一個機靈,頓時不可思議瞪大眼睛。
他想起來了,有種鬼東西叫做“尸魔”,這東西是一種邪法練就的后果,是修行人把自己的身體煉成一具尸體,這個過程中,再不斷吞噬血肉陽氣,鎖在尸體之中,讓它的外表看起來跟活人無異,但其實卻是介于生死之間的“尸魔”。
它不同于尸妖,是完全死而轉生,它是生而向死,非生非死!
蘇乙也想起原劇情中這女人被八卦鏡照射后,整個人變成了鬼臉白發的怪物。
而此刻,這女人也正在向著這樣的形態外表轉換!
隨著陽氣不斷噴涌泄露,這女人原本光滑精致的臉迅速開始褶皺、變得烏青、扭曲。
她的頭發也迅速變白,身體骨骼“咯嘣嘣”作響,迅速拔高,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接近兩米的怪物!
這是術法反噬,徹底尸變了!
叮鈴鈴……
便在這時,教學樓中突然響起刺耳的鈴聲。
“吼!”
尸魔仿佛被聲音刺激到,發出凄厲的咆哮聲,迅速向蘇乙撲過來!
砰砰!
蘇乙舉槍連開兩槍,兩槍都打在尸魔的腦袋上,但尸魔的身體只是頓了頓,便依舊咆哮著向蘇乙飛撲而來!
仿佛那兩槍鑲嵌進了韌性極高的橡膠里一樣。
眼看尸魔到了跟前,蘇乙也不躲閃,突然在其下墜之際神出鬼沒一腳踹出,狠狠一腳踹在尸魔的胸上!
尸魔來得快,去得更快!重重撞在墻上。
整個大樓都仿佛顫了顫,尸魔把墻體砸出一個坑來!
這么巨大的力量,這哪怕是一個鋼板都會被蘇乙一腳踹彎,但它的胸腔鏡只是凹進去一個不足一寸深的腳印!
而且尸魔很快就咆哮著又向蘇乙沖來!
砰砰砰!
樓上傳來槍聲和驚叫聲。
緊跟著傳來密集腳步下樓的聲音。
而這時尸魔也重新撲到了蘇乙的跟前。
蘇乙一拳將其再次砸飛出去,這次他不等尸魔重新飛過來,便主動追了上去。
這女人變成尸魔后,仿佛就徹底沒了神智,而是成了滿腦子暴戾毫無思想的怪物。
它刀槍不入,身體堅韌無比,移動速度又非常快,跳躍、攀爬能力都十分強悍。
這要是換了普通人,它的存在絕對是一場噩夢。
事實上原劇情中,尸魔最后就給風叔等人造成極大麻煩,他們應付起來非常吃力,險象環生。
但相比起它活著的時候,相比起它詭異的術法,這種狀態的尸魔,反倒是蘇乙最不怕的狀態!
這個哲彭女人之前空有一身術法,卻根本沒機會施展出來。眼下失去理智變成了尸魔,它已經只能依靠本能殺戮了。
砰砰砰砰……
蘇乙的攻擊如疾風驟雨般,拳頭、腳如雨點般落在尸魔的頭上、身上。
打得尸魔毫無招架之力!
就在這時,很多女學生慌慌張張從樓梯上跑了下來。
跑在最前面的女學生見到一樓大廳里的狀況,頓時嚇得哇哇大叫,止步不前。
但樓上后面的學生不知道狀況,還在不停往下跑,頓時便將前面的學生擠倒了。
眼見一場踩踏慘劇就要發生,蘇乙一腳將尸魔踹飛,整個人飛掠而來,突然攔在那些跌倒的女學生身后,雙臂張開,任由蜂擁而來的學生們沖擊在他身上,但他卻就像是一堵墻一樣,紋絲不動!
“別動了!”蘇乙大喝一聲,聲如震雷!
而上面的學生們也終于意識到下面似乎發生了什么,停止了往下擁擠。
蘇乙往后退了幾步,讓這些擠成一團的學生們有了活動的空間。
便在這時,那毫無理智可言的尸魔再次咆哮著向蘇乙沖來。
蘇乙轉身飛踢,直接把它踢飛出去。
然后他突然騰空而起,雙腳飛速輪番往尸魔的脖子上一通猛踢。
某一刻,尸魔的腦袋竟硬生生被蘇乙給踹飛出去,和身體分離開來!
身后,學生們驚恐的尖叫聲亂做一團,而蘇乙和無頭的尸體一起落在地上。
但那單獨的頭顱和無頭的尸體,依然都沒死!
前者骨碌碌向自己的身體滾去,后者雙臂揮舞著,摸索著也向自己頭顱的方向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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