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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1、逆殺

  厲飛雨最終還是去和野狼幫火拼了,只不過在韓立的提醒下,他多了幾分小心,讓幫中一些長老級別的高手偽裝成他尋常的手下混在隊伍之中,浩浩蕩蕩出發了,他意氣風發,喊出的口號是——覆滅野狼幫。

  厲飛雨修煉了易經洗髓經后身體隱患全無,在韓立丹藥輔助下,內功深厚程度幾乎達到了蘇乙的八成水平,再加上其一手劍法水平也頗得蘇乙七分真傳,世俗武林中,他絕對算是屈指可數的高手了。

  也正因此,他才會如此自信。

  但他也沒想到,原本屬于韓立的新手大禮包——練氣期修士金光上人,此刻正好被野狼幫幫主賈天龍請到了他們的堂口。厲飛雨率部殺進野狼幫總部,一路憑借蘇乙所傳高超武功可謂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如摧枯拉朽一般。

  然后他便碰上了正在接受野狼幫款待的金光上人。

  此人在賈天龍當眾跪地哀求下,十分傲慢站出來,不屑看著對面的厲飛雨等人道:“你們誰來送死?”

  厲飛雨現在可不是原本的小白,剛才他聽賈天龍一口一個“仙師”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不對,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他壓下手下的蠢蠢欲動,孤身上前,很恭敬對金光上人抱拳行禮:“敢問仙師可是修仙者?不知道是七大派哪一派的仙師?”

  這話讓金光上人驚疑不定起來:“你一個凡人怎么會知道七大派?你是什么人?”

  厲飛雨答道:“家師也是修行中人,只是晚輩沒有靈根,與大道無緣。”

  金光上人嚇了一跳,他本就是低階修士,就是因為知道自己資質淺薄才混跡人間吃喝玩樂,不求長生,只想逍遙。

  在凡人面前,他是高高在上的仙師,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修行界中他什么都不是,所以他最怕的就是遇到修行界同道,因為但凡冒出來個修行人,都大概率比他強大。

  現在眼前這年輕人雖然是凡人,但人家有個修仙者師父呀。

  金光上人心中暗暗叫苦,但表面卻和顏悅色打探道:“原來令師也是同道中人,不知令師何門何派出身?”

  厲飛雨哪兒知道蘇乙什么背景?但他江湖經驗豐富,這時候卻故作猶豫一下,含糊不清道:“七大派同氣連枝,在師父眼中其實都是一樣。仙師到底是哪一派的?此地距離黃楓谷不遠,莫非仙師是黃楓谷的高人?”

  金光上人哪里敢冒充七大派的人?尤其是厲飛雨話里話外暗示他師父就是七大派的人。當著李逵的面,他這個李鬼就更心怯了。

  “我、呵呵,我是秦嶺葉家的人,我家祖上,也是化刀塢的弟子,說起來,跟令師也算是一家人。哎呀,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呀……”金光上人滿臉堆笑,“賢侄,這都是一場誤會呀。”

  “仙師!”一邊的賈天龍聞言大驚失色,就要開口。

  “住嘴!我和賢侄說話,哪兒有你插嘴的份?”金光上人厲聲喝道。

  “但是您收了我的黃金!您不能拿錢不辦事呀!”賈天龍悲憤大叫。

  “大膽,敢忤逆仙人!”金光上人瞪眼大喝,一拍儲物袋,頓時一條灰影飛出,繞著賈天龍的脖子轉了一圈,然后又飛回他手中,他手腕翻轉,灰影就消失不見。

  而他對面的賈天龍卻渾身一僵,表情也頓住,跟著脖子出現一道血線,在整個人仰倒下去的同時,他的頭顱也掉了下來,斷頸噴出的血液瞬間染紅了大片地面。

  這番變故發生極為突然,誰都沒有想到。很快,野狼幫的人不約而同一哄而散,四下逃竄!

  “追殺,一個不留!”厲飛雨這時也反應過來,驚喜發出命令。

  手下之人各個精神亢奮,開始追殺野狼幫高層。

  厲飛雨則滿臉笑容抱拳走向金光上人,十分熱情開口:“前輩出手相助,晚輩十分感激,還未請教前輩您尊姓大名?”

  “我?呵呵,凡俗之人都叫我金光上人,至于賢侄,你叫我一聲師叔即可。”金光上人矜持捋須,“殺此人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既然賢侄是自己人,我這個做長輩的自然要成人之美。”

  因為厲飛雨口中疑似七大派弟子的師父,讓金光上人非但不敢得罪厲飛雨,反而要極盡交好。當然,他也不圖厲飛雨什么,他只希望過了今天大家各走各路,只要厲飛雨不忌恨自己就行,他甚至巴不得厲飛雨趕緊把自己忘個干凈,好讓他繼續無憂無慮在人間逍遙。

  厲飛雨雖然不及韓立心細如發,但他混跡江湖多年,對人心冷暖也頗有閱歷,哪里看不出金光上人的有意討好?

  但他表面仍不動聲色,笑呵呵道:“師叔,小侄此來只是為了報仇,覆滅野狼幫后,小侄的目的就已達到。聽說野狼幫成立數十年來掠奪的金銀財富不可估量,這些財富我愿全部敬獻給師叔,以感謝師叔仗義相助之恩!”

  金光上人一怔,繼而臉漲得通紅,激動地一把抓住厲飛雨手臂急促問道:“賢侄此話當真?”

  “當然,小侄怎么敢欺騙師叔?”厲飛雨眼神一閃。

  “好好好,賢侄視金錢如糞土,真是高風亮節呀。”金光上人喜不自勝,“你如此慷慨,我也不能白要你的,我這里有張金光符,可以護你刀劍不加身,你且收好。”

  厲飛雨恭敬接過符紙,道:“多謝師叔賜寶。敢問師叔,此符能否多次運用?”

  金光上人一怔,道:“只能用一次。賢侄,這等靈符乃是關鍵時候救命之物,煉制不易。”

  厲飛雨低著頭神情詭異:“但我怎么聽說,這只能激發一次的金光符只是最低級最雞肋的靈符呢?”

  金光上人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劍光一閃,他的頭顱就沖天而起!

  一劍殺了此人的厲飛雨并沒停下來,立刻從懷中掏出另一張靈符來攥在手中,同時用劍在自己腿上使勁劃了一下,迅速在劍上沾染自己的鮮血,然后持劍警惕盯著金光上人的尸首。

  下一秒,他身上突然金光大作,萬道毫光映射出一個面目猙獰的黑影來。這黑影正從金光上人的尸體里鉆出來,咆哮著向厲飛雨沖來。

  道道毫光瞬間發生反應,如根根利箭一樣將這黑影刺得千瘡百孔,黑影凄厲慘叫,在半空扭曲掙扎。

  厲飛雨這一刻眼中殺機迸發,揮劍“刷刷刷”瞬間刺出數十下,沾染他純陽之血的長劍頓時將金光上人的陰魂絞成碎片,化作點點煙霧消散一空。

  好好一個金光上人,就這樣身首分離,魂飛魄散了!

  確定這金光上人死得透透的以后,厲飛雨這才松了口氣。

  別看他殺得容易,但其實已拼盡全力,施展出所有底牌,用盡了畢生所學。

  厲飛雨很清楚一個修仙者有多厲害,他能殺了金光上人,不過是趁其不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痛下殺手罷了。

  剛才他所施展的手段但凡有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只怕這時候的結果都要改寫。

  “今天我壞了你的好事,就算我再委曲求全也是把自己的性命系在你一念之間,我豈會縱虎歸山放你離開?”厲飛雨冷笑著俯身開始摸尸,他知道儲物袋的存在,因此一上手就先摘下了金光上人的儲物袋。

  “我只提了七大派的名號你就服軟,可見要么你來歷見不得人,要么毫無背景,這樣的話殺了你也沒有任何后患!”厲飛雨一邊搜查一邊嘟囔,似乎是在跟尸體解釋,“師父給我的金光符可以激活好多次,你給我的卻只能激活一次,還只能抵擋凡人刀劍……呵呵,從這點看來,你的修行境界也不會太高!”

  “最重要的是,你給我的感覺還不如韓立帶給我的壓力大,那我干嘛要跟你客氣?”

  除了儲物袋,厲飛雨從這金光上人身上再沒搜出任何東西。

  他有些失望,但對這儲物袋里的東西卻更加期待,當下扒光金光上人的衣服,再將他頭顱砍得面目全非,最后搜查一番后放了一把火,將這房屋付之一炬。

  手下問起剛才的“仙師”,厲飛雨也不露口風,只說人家御劍飛走了。他們也只能感嘆向往,絲毫不敢懷疑那么威風凜凜的仙師竟被厲飛雨給殺了。

  厲飛雨這邊有驚無險,韓立那邊同樣遭遇了巨大危機。

  墨居仁老謀深算,一招調虎離山把他自認為是韓立最大的“依仗”厲飛雨給調走了,韓立對此沒有生出任何警惕。

  緊跟著墨居仁偷偷潛入韓立潛修的無名山谷之中,在其體內那個修行者殘魂余子童的幫助下,繞過或破解掉了韓立留下的預警裝置,偷偷潛入,趁著韓立正一心一意修煉之時突然出手,想要一舉拿下韓立。

  但他實在是沒想到韓立謹慎到在自己所住的窩棚里都布置了預警的陷阱,在他沖過來的第一時間,韓立就立刻被驚動了。

  三個月的時間雖然不足以讓韓立的境界提升多少,但他苦心鉆研了兩種法術,一個是御物,一個是火球術,對這兩種法術的施展他還算順暢。

  墨居仁速度極快,韓立來不及掐訣施展火球術,急忙凌空抓取窗邊的木幾擋在墨居仁的來路上稍作阻攔,自己則趁機施展羅煙步破墻而出竄出了窩棚。

  墨居仁和余子童都被韓立的反應嚇了一跳,尤其是前者,打死他也沒想到韓立居然學會了法術。

  但現在箭在弦上不容他多想,墨居仁只好咬牙沖了出去。

  韓立這時已經穩住了陣腳,釋放暗器、毒煙等等一系列準備的手段,開始跟墨居仁周旋,同時為自己掐訣施展火球術爭取時間。

  在余子童的提醒下,墨居仁險之又險避過了韓立發出的第一道火球。

  火球熾烈的溫度讓墨居仁亡魂大冒,他這時已經意識到事情徹底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眼看韓立指尖第二道火球成型,就要釋放而出,墨居仁驚恐大叫起來:“韓立!你敢動手你全家都得死!”

  韓立一怔,頓時心神大亂,悲憤叫道:“墨居仁,你把我家人怎么了?”

  “你的父母,還有弟弟妹妹,他們都中了我的九陰奇毒,這世間唯有我能解此毒,就算是仙人,也對這毒束手無策!”墨居仁咬牙道,“而且他們全都被我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除了我誰都不知道他們在哪兒!你要是敢對我我不利,他們都得給我陪葬!”

  韓立胸膛劇烈起伏,好半響才讓自己勉強冷靜下來。

  他沒有釋放掉火球術,而是讓火球繼續停留在指尖,保持著對墨居仁的威懾,然后平靜道:“師父,我絕不可能放了你。今天你死定了。”

  “你不在乎你家人的性命?你想他們死?”墨居仁瞳孔一縮,厲聲叫道。

  “我在乎,但我不信你殺了我后不斬草除根。”韓立道,“你也不用跟我保證或者發誓,你在我這兒沒有任何信譽可言。如果我爹娘和弟弟妹妹這次真的難逃一劫……師父,我發誓我會找到你還在世的所有血親和朋友,然后把他們全都殺死。”

  韓立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這讓墨居仁不寒而栗。

  他面色陰晴不定良久,才咬牙問道:“你從哪里學到的仙術?”

  “無可奉告。”韓立當然不可能告訴他,“師父,只要你告訴我我家人的下落和解毒之法,我可以保證只殺你一個。”

  墨居仁面色陰晴不定,表面似乎猶豫不定,其實是在緊急和體內的余子童商量對策。

  其實他還會一種燃燒壽元暫時施展法術的能力,但這需要時間準備和施展,而韓立絕不會給他這個時間。

  所以他只能靠余子童了。

  墨居仁低著頭不讓韓立看到自己猙獰的表情,咬牙問道:“韓立,你發誓你真會放了我家人?”

  “我不像你,我說話算話。”韓立諷刺了一句。

  “好,我信你!”墨居仁猛然抬頭,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從他天靈蓋竄出,如一道霹靂般向韓立激射而去,速度快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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