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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追殺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黑煞教作為一個隱藏在七大派眼皮子底下大肆發展數十年的組織,其組織動員能力當然是毋庸置疑的。

  這點蘇乙在讓寧采臣和付小卓先行離開時就有想到,他猜到這兩人的逃離只怕不會那么順利,但兩害相權取其輕。相比起白虎的危害來說,讓他們單獨走顯然生存幾率更高一些。畢竟哪怕是和白虎戰斗的余波他們也經受不起,在蘇乙不能分心他顧的情況下,他們的生死往往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所以蘇乙讓他們單獨走。要是這都走不了……

  那只能怪時也命也。

  事實正如蘇乙所料,兩人出了廣貴城不久,就有人攔住了去路。

  這是一個身穿捕快衣服,其貌不揚的中年。

  他腳踩一只飛舟,似笑非笑盯著不遠處的寧采臣和付小卓,不慌不忙把一枚響箭放上半空。

  “兩位仙師大人匆匆忙忙,要去哪里呀?”這捕快似笑非笑地開口問道。

  寧采臣和付小卓對視一眼,彼此面色都很凝重,他們齊齊把提在手中的瘦小矮個和獨眼龍往一邊一扔,準備迎敵。

  “速戰速決!”付小卓聲音清冷,一拍儲物袋取出飛劍。

  寧采臣也有樣學樣,道:“正合我意!”

  說罷兩人毫不猶豫掐訣操控飛劍,一左一右飛刺向面前捕快。

  “問而不答,沒禮貌!”這捕快突然嘿嘿森然一笑,下一秒竟詭異地化為一道黑煙從兩把飛劍之間險之又險穿過,直奔付小卓和寧采臣而來。

  “去!”

  兩人急忙指揮飛劍回刺,同時不約而同又掐訣給自己施法安排上靈力護罩。

  “陰風鬼爪!”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兩人護罩剛成型,隨著一聲陰測測低吼,兩道包裹著滾滾黑霧的手掌齊齊印在兩人身上。

  只聽“砰砰”兩聲,兩人被齊齊打飛出去。

  便在這時兩人身后的飛劍到了,這捕快卻突然憑空伸手一抓,滾滾黑霧迅速形成兩道旋風,將兩人的飛劍席卷在其內,使其劇烈震顫片刻后頓時失去控制,被旋風高高卷起,向遠處飛去。

  不遠處面前踉蹌著止住腳步的寧采臣和付小卓見狀頓時吃驚變色,兩人急忙掐訣想要召回飛劍。

  修士操控飛劍都是有距離限制的,只不過根據個人的法力深厚、技巧熟練度以及神識強度不同,可操控的最大距離限制也不同。

  這捕快顯然對修士操控法器的局限性非常了解,在控制住寧采臣和付小卓的飛劍的第一時間就操控兩人的法器,將其用旋風拋遠。

  寧采臣不過區區練氣四層,實力有限得緊,這下頓時中招,急急掐訣,卻失去了對法器的感應,不禁大驚失色。

  但旁邊的付小卓境界高一些,反應也快,在第一時間就急忙掐訣控制住自己的法劍,順勢再用靈氣裹挾著寧采臣的飛劍,使其也歪歪扭扭從黑霧旋風中飛出來,極速返回寧采臣的身前。

  “哈哈哈……”不遠處,那捕快見狀得意哈哈大笑起來,“仙師?我呸!還以為你們高高在上多厲害,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重新掌控飛劍的寧采臣聞言臉色閃過羞愧,道:“小卓姑娘,多虧你了!”

  “小公子不必客氣。”付小卓冷冷說了一聲,手上繼續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寧采臣見狀干脆收起飛劍,也掐訣念咒,不一會兒其指尖竄起火苗,火苗迅速壯大,形成火球。

  不遠處的捕快笑容凝固,厲聲叫了起來:“老烈火,你還看熱鬧?”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懸浮在付小卓頭頂的飛劍驟然迅速變大,眨眼便化作數丈長短,丈余寬厚,猶如一座小山般隆隆而下,向捕快頭頂斬落!

  這是巨劍術,練氣期一種很常見的術法,只可惜蘇乙靈力太淺薄,施展不出。但練氣八層的付小卓施展此術自然毫無滯澀。

  捕快臉上再無輕松之意,滿臉凝重,渾身衣衫無風自動,獵獵作響,滾滾黑霧剎那化作巨大龍卷風,滾滾而上,頂住巨劍!

  但他絕不輕松,渾身劇烈震顫,仿佛下一秒就要支撐不住。

  “老烈火你想看我死嗎?”捕快艱難抵御巨劍,但巨劍還是緩緩落下,使得他渾身骨骼咯嘣嘣作響。

  與此同時其容貌發生驚人變化,原本其貌不揚的普通面容這一刻變成枯槁無血色的猙獰模樣。原來他竟也是易容過的。

  “火煞烈焰掌!”隨著一陣怪笑,地底一人破土而出!

  原來這里居然還藏著一人。

  這人滿頭赤發,樣貌丑陋,他雙掌轟然打出兩道火球,重重落在巨劍上。

  這巨劍本就是術法所化,被連番抵御后終于耗盡力量,迅速縮小重新化為飛劍飛回到付小卓手中。

  便在此時,寧采臣的火球術也釋放出來,巨大火球化作一道流星狠狠砸向之前的捕快。

  這回對面的二人齊齊大喝一聲各自出招,赤發怪人接連打出火球和寧采臣的火球相互碰撞抵消,捕快的黑霧旋風席卷而至將火球全部吹散熄滅。

  付小卓趁機再次釋放重重劍影,但這邊二人再次故技重施,一邊抵擋劍影一邊迅速后退和付小卓、寧采臣拉開距離。

  術法耗盡后,雙方暫時罷手對峙。

  這赤發怪人嘎嘎得意笑道:“所謂仙師不過如此!說什么仙凡有別?你們不過是強大一點的人罷了,有什么資格自稱是仙?”

  “沒人自稱是仙,起碼我們沒有!”寧采臣冷哼一聲,“兩位身上血煞之氣這么重,想必沒少害人吧?你們是什么人?”

  “你們和合圖殺了我廣貴城的門主,居然不認得老夫是誰?”之前的捕快陰森森道。

  “五色門門主不老閻王?”付小卓眉頭一皺,“你不是凡人武師,你用的也根本不是凡人武功!”

  “陰煞神風當然不是凡俗武功,這是仙法!”不老閻王嘿嘿一笑,“你們既然聽過我的名字,那這位烈火祖師想必你們也有耳聞吧?”

  寧采臣剛要說話,就聽付小卓冷哼一聲道:“他們在拖延時間,小公子別跟他們廢話!”

  “我也在拖延時間,但現在不用了。”寧采臣突然嘿嘿挑眉一笑。

  對面兩人齊齊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寧采臣指著二人叫道:“倒!倒也!”

  一股巨大眩暈瞬間上涌,二人立刻眼冒金星頭重腳輕,他們齊齊一驚立刻運功抵擋,但豈知不運還罷,這一運功立刻毒氣攻心,兩人雙腿齊齊一軟癱坐在地。

  “卑鄙,你身為仙師居然……”老烈火又驚又怒忍不住大叫起來。

  但話音未落,一柄飛劍轉瞬即至,刷地一下,兩個大好頭顱飛天而起!

  卻是付小卓趁機直接要了他們的命!

  這兩人雖是凡人,但學了黑煞教的所謂神功,一身實力堪比練氣低階修士。只可惜他們碰到了不按常理出牌的寧采臣,一身實力還沒來得及徹底發揮出來,就一命嗚呼了。

  “小公子居然會下毒?”付小卓收起飛劍,面色古怪道。

  “別以為我是不懂變通的迂腐書生,我也算是老江湖了!”寧采臣沒好氣拿出一個瓶子晃了晃,“這是我和師父第一次認識的時候師父從一個和尚手里拿到的戰利品,他沒用就給我了。這東西是專門毒修行人的,用來毒他們兩個學了半吊子害人功法的傻子,當然是綽綽有余咯!”

  付小卓面帶憂慮道:“這些賊人在這個方向派人堵截,只怕其余方向也不會放過。剛才我們動靜不小,定會驚動敵人,小公子,我們得快走!”

  “走!”寧采臣重重一點頭,“咱們實力低微,留在這兒只會讓師父分心!”

  二人再無廢話,提起兩個俘虜后,付小卓祭出自己的飛行法器,四人齊齊向嘉元城方向飛遁而去。

  兩人剛走不久,便又有三個身影到了此處。

  三人都是煞氣纏身,望之便不似善類。

  其中一人身上靈力波動,竟是修行人。而其余兩人身上煞氣很大靈力很微薄,和之前的不老閻王和老烈火很相似,顯然是同一類人。

  這兩人對那修行人很是恭敬,兩人齊齊探查尸體后,其中一人面色凝重拱手匯報道:“薛仙師,看血脈之相,他們死不過半柱香。”

  那修行人閉目掐訣沉默一會兒,突然一指嘉元城方向:“他們往這邊跑了!你們兩個,隨我追!”

  “是!”二人齊齊道。

  修行人祭出飛舟,剩余二人不用吩咐急忙上來,這修行人微微猶豫后一咬牙又取出一張靈符加持在飛舟之上,然后手掐訣印,頓時飛舟化作一道流星,向著之前寧采臣和付小卓離去的方向追去。

  不管付小卓性格多果決,寧采臣再怎么自我標榜是“老江湖”,他們也不過是修行界菜鳥罷了。

  兩人的飛行法器只是最低階的,比起這薛仙師的中階飛行法器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更何況人家怕追不上他們,還在飛舟上加持了一道巽風符。

  不到一盞茶時間,在距離嘉元城還有數十里的一處平原上,雙方已然在望!

  “糟了,有修行人,快追上來了!”付小卓在操控飛舟,寧采臣第一時間發現后方狀況,頓時色變焦急道。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寧采臣一咬牙掐訣念念有詞,頓時密密麻麻火球浮現,形成一片火海,他伸手一指,這火焰迎風就漲,熊熊燃燒向追兵移動而去。

  寧采臣又一拍儲物袋,把之前那裝毒藥的小瓶往火焰中一丟。

  付小卓早在寧采臣提醒的第一時間就開始加速,而寧采臣每隔一段距離便放出火海阻擋追兵,同時不管儲物袋里還有什么毒藥,都一股腦兒扔進火海使其化作滾滾毒煙,阻攔去路。

  連放五道火海阻攔去路后,寧采臣面色蒼白幾分,顯然這消耗對他不小。

  但等他再定睛看去,不由面露驚訝和失望之色。

  雙方距離并沒有縮短多少!

  后方那修士頭頂懸浮著一個罐狀法器,一邊極速飛行一邊掐訣施法,所過之處,不管是烈焰還是毒煙,都被其收進其中,使得寧采臣的阻礙全部化作無用功。

  “來而不往非禮也!”那邊的薛仙師似乎是注意到寧采臣遙遙觀望,冷笑一聲,突然雙手疾速掐訣往前一指:“去!”

  嗖嗖嗖!

  隨著三聲破風音爆響起,等寧采臣反應過來時,但見三柄冰槍呈品字狀齊齊向他激射而來,眨眼便到了跟前,來勢兇猛!

  寧采臣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擋不住!

  這冰槍術本身就是水屬性高級術法,能施展出這等術法的修士起碼是練氣期高階修士,能一下子釋放三把冰槍且有如此威勢,連聶小倩都略遜幾分。

  也就是說,這追擊者起碼是練氣十二層,甚至是練氣十三層的修士!

  雖然師父蘇乙曾教導他說斗法時修行等級差距不代表什么,但修行等級一步一重山,每跨越一個等級修為便會暴漲,這是不爭的事實。對方和寧采臣相差起碼八九個小等級,這差距猶如鴻溝,不是其余方面可以彌補的。

  “小卓!”寧采臣驚慌叫道。

  不用他說,付小卓也注意到了身后的情況。

  她一邊操控飛行法器極速下落,一邊一拍儲物袋祭出一道靈符來,口中念咒,一口鮮血噴在其上。

  這靈符迅速放大,形成宛如龜甲般的盾牌,將兩人籠罩在內。

  付小卓仍不放心,又跟著取出三根陣旗,口中念念有詞飛速祭煉。

  等飛舟滑落在地,在平原上犁出一道深深壕溝,泥土翻騰之際,她迅速將三根陣旗插在飛舟三個角落,頓時在龜甲之下又形成一道淡藍色防護罩。

  剛做完這些,三根冰槍便齊齊而至!

  龜甲盾牌只是支撐了兩息,便劇顫著轟然破碎,光芒黯淡幾分的冰槍狠狠刺在淡藍光罩上,光罩猛地晃動,裂紋瞬間布滿!

  付小卓翻掌取出一枚靈石,雙掌抵住光罩瘋狂輸送靈力,這才在光罩寸寸龜裂之前,徹底消耗光了三根冰槍的威力,使得它們齊齊化為白霧蒸騰消失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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