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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0、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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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黨師兄,我要求重新抽簽!」

  果然如蘇乙所料,云海又不是傻子,作為第一個上臺的競買者,十有八九也會成為第一個被淘汰的一方,他怎能甘心?

  但黨旭亮顯然不打算給他面子,淡淡道:「不合規矩。」

  「請黨師兄看看這個!」云海摘下腰間一個靈獸袋,將其拋給黨旭亮。

  黨旭亮一怔,將神識探入其中后,臉色頓時發生變化,眉頭緊皺看著云海:「你還真是有心啊。」

  云海道:「不敢,此物本來也絕不是針對黨師兄,此事純屬機緣巧合。」

  「那還真是巧合得很。」黨旭亮呵呵一笑,眉頭舒展開來,「重新抽簽絕不可能!規矩就是規矩,誰也不能破。這個頭一開,以后豈不是亂了套?」

  云海眉頭一皺就要話,黨旭亮卻先一步淡淡道:「本峰主發現第一輪比斗中,鱗峰出場之人是被種下奴印之人,影衛,我的可對?」

  這話一出,所有饒目光都落在鱗峰影衛身上。

  蘇乙若有所思看著影衛身后的兩個筑基修士,被種下奴印之人,生死全在主人一念之間,主人若出事,被種奴印之人必死,這種人活著也毫無尊嚴可言,因為他們連命都不是自己的。

  不過奴印這種東西除非是親自探查其體內,只靠肉眼絕對看不出來的。蘇乙不相信黨旭亮能靠肉眼看出奴印來。他要真有這本事,蘇乙在他眼中也早就無所遁形了。

  黨旭亮大概率是早知道其身份,只不過現在才點出來罷了。

  影衛微微沉默后點頭道:「不錯。我所帶兩個幫手,都是峰主的奴仆。」

  他身后兩個筑基修士都面無表情,眼神麻木,仿佛的不是他們一樣。

  「奴仆沒有上臺比斗的權利,此事數百年前就已立下過規矩。」黨旭亮道,「鱗峰違規,第一輪戰績封存待查,等比斗競買結束后,再回溯評估剛才幾場比斗。現在,抽簽順序不變,各方重新選人比斗!」

  蘇乙聽到這番話都忍不住想要給黨旭亮鼓掌了,這些家伙一口一個規矩,其實根本就是把規矩當抹布用,真是橫豎都有理呀。

  蘇乙不知道云海給黨旭亮的靈獸袋里裝的是什么東西,但此事不難猜到——定是黨旭亮之前作弊被云海抓到了把柄,而這把柄的關鍵就在這靈獸袋里。

  云海之所以當時不揭穿黨旭亮,估計是怕當時黨旭亮惱羞成怒下不來臺,就把此讓罪死了,而且估計也存著如果僅僅是第一個出場還能勉強接受的心思。

  但他沒想到一輪下來,卻要面臨被淘汰的危機,這云海就不能忍了,于是干脆隱晦地挑破事實,但卻又給黨旭亮保留顏面。

  要是云海只是一般人也就罷了,關鍵此人還有個做峰主的哥哥,黨旭亮無奈之下做出妥協,用鱗峰違規的借口幫云海度過這一波危機。

  其實什么奴印不奴印的,都無關緊要,這種事情就和「上課不準走神」這種無聊的制度一樣,你真走神誰管你?

  黨旭亮選鱗峰開刀,也是因為他知道鱗峰對青翼鸞鳥沒有野心,那兩個筑基奴仆也只是被拉來充人頭的,就算禁止這兩人上場,也完全不影響任何人,甚至連影衛都不會在意。

  現在黨旭亮既沒有破壞所謂規矩,又退了一步避免云海上臺接受車輪戰的命運,最關鍵他暗中幫助柳城這件事也沒有被中止和破壞,不動聲色就解決了一個煩,此人不是老狐貍,誰是?

  云海也是知道見好就收的,聞言不再話,默認了這個事實。

  其余各峰的人多多少少肯定都有不愿意,不過黨旭亮處理得合情合理合規,誰也沒自討無趣提出反對。

就這樣,第二輪比斗重新選人,由排第一的贏  峰上臺守擂,原本注定會被淘汰的蘇乙卻意外逃過一劫,繼續保留比斗資格。這結果讓蘇乙忍不住撇撇嘴,表情像極了被迫加班的社畜。

  云海毫不意外派出了結丹初期的幫手張昌濤上臺守擂,這樣一來不管輸贏,都保留了最后勝利的希望。

  羽峰剩下的兩人都是結丹中期,作為競買者的官靜文肯定不會親自下場,于是地位和實力都更高一籌的申屠鳳上場和張昌濤對陣。

  這一戰不是蘇乙見過最高戰力的對決,但絕對算是最精彩的一戰。

  雙方各自使出渾身解數,手段拼出。張昌濤以結丹初期的修為竟硬是耗了申屠鳳近半個時辰才因法力耗盡而落敗。此人防御之嚴密厚重,手段之猥瑣,連蘇乙都覺得有些令人發指了。

  這種人絕對是所有修士都不愿意遇到的對手,血太厚了,而且冷不丁給你來一下狠的,躲都躲不開,申屠鳳就中了好幾次招,以至于受了不輕傷勢。

  一戰結束,輸的人面帶笑意下臺,還笑著跟云海抱拳了句「幸不辱命」,反觀贏了這一仗的申屠鳳卻臉色難看,站在臺上跟有人欠了她幾萬塊靈石不還似的。

  第三個上臺攻擂的是介峰,這一方的兩個幫手都是筑基修士,實力最高的就是競買者田大個子,但他也只是個假丹修士罷了。按照規矩,幫手沒有結丹,他就得親自上場。

  如果是結丹初期的影衛或者張昌濤,也許田大個子還會上場一戰,但面對結丹中期的申屠鳳,哪怕是受贍申屠鳳,田大個子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是對手。

  「本來就是抱著僥幸來的,看來我田某人真是沒有得到青翼鸞鳥的機緣。」田大個子滿臉苦澀嘆了口氣,對申屠鳳一拱手:「我認輸!」

  競買者認輸,這一方等于直接淘汰了。介峰成了五峰中第一個被淘汰出局的,不過這也并不意外,畢竟他們是唯一一方沒有結丹修士坐鎮的競買方。

  第四個攻擂的是鱗峰一方,這邊只剩下影衛一人,此人毫不遲疑跳上臺,身子頓時從若隱若現,到完全消失。

  這是一種十分神奇的隱身術,神識、肉眼都無法探測到其存在,尤其是他在出手前,連他自己的法力波動都降到了幾乎微不可查的地步。

蘇乙看出此人是把自身和某種特殊的隱身寶物煉化為一體,雖然讓自己擁有了隱身特性,但其實也限制了自己的方向和前程,他的仙途幾乎就斷絕到了結丹這一步,想要突破結嬰,除非他找到更珍貴的隱身寶物和自身熔煉才校  要破解影衛的隱身之法,除非有特殊手段,否則只能用最笨的辦法——把自己防護成打不破的龜殼。

  這樣一來不管你怎么隱身,你打不到我都沒用。

  蘇乙雖然沒試過,但他肯定在自己的攝青之眼下,影衛絕對無處遁形。但臺上的申屠鳳可沒有蘇乙的本事,她只能用最笨的辦法來被動防守明知可惜影衛一上臺就急著隱身,顯然是不打算給她徹底防御的機會。

  雙方爆發的大戰短暫、激烈也急促。

  影衛抓住申屠鳳受贍弱點從一開始就不惜損耗全力施法,由于他神出鬼沒,逼得申屠鳳每次都不得不正面應對其犀利攻擊,原本壓制的傷勢迅速惡化。

  不過申屠鳳到底是老牌強者,故意賣了個破綻引得影衛上鉤,突然施展被當做底牌的雷霆手段,一舉重創了影衛。

  若非影衛謹慎,只這一擊就幾乎要扭轉局勢,反敗為勝了。

  但影衛雖然被重創,卻還有一戰之力;申屠鳳卻再壓制不住傷勢,再打下去就有傷及本源的風險,于是果斷認輸下臺。

  她剛一下臺,影衛也淡淡道:「我傷勢過重無力再戰,就此退出競買!」

竟是連毛峰的人上  臺都不愿等。

  但蘇乙馬上就想清楚他這么做的用意,忍不住又想翹起大拇指來。

  這群活了幾百年的魔道老狐貍,真的沒一個簡單的。

  要是影衛等毛峰的人上臺再認輸,那按照規則,上臺攻擂的只能是同為結丹初期的慕容云光。

  慕容云光只要一上臺,他就會自動成為擂主,接下來他要去拼結丹中期的云海,勝算不大。哪怕勉強勝了,再去面對羽峰以逸待勞的官靜文,基本上不可能有勝算。

但影衛直接以重贍借口退出,那毛峰這邊就不用選攻擂者,而是自動成為守擂一方,只要隨便派個人上去就校  這樣一來,慕容云光肯定不會上去等著打車輪戰,身為競買者的柳玉也不必上臺,因為毛峰三個人選齊全,還有蘇乙可以派出去戰。

  蘇乙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上去認輸就好,然后毛峰就可以坐觀云海和官靜文火拼,最后慕容云光從容出場,去戰這兩人中間的勝者。

  云海顯然也想明白了這其中彎彎繞,在影衛話音落下的瞬間面色大變,指著影衛怒聲大喝:「影衛,你敢出爾反爾!」

  「云師弟笑了,我可從來沒答應過你什么。」影衛淡淡道,「而且這是馴靈日,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

  「好好好,此事我記下了,日后必有厚薄!」云海憤恨之極,怨毒盯著影衛咬牙切齒地道。

  影衛面色木然轉身就走,路過慕容云光時腳步頓住,用弱不可聞的聲音道:「轉告柳峰主,希望他言而有信。」

  「放心!」慕容云光笑瞇瞇道,一副心情極好的樣子。

  「孫師兄,勞煩你上臺守擂。」慕容云光看向蘇乙笑道,「上去后直接認輸即可,不必多什么。」

  蘇乙看了看他,又看了眼對面憤怒瞪著影衛背影的云海,嘴角勾起,身子一閃,便站在了擂臺之上。

  下一秒,一把黑漆漆的魔刀從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斬落在蘇乙身上!

  在場之人無不面色大變,誰也沒想到云海竟在蘇乙剛上臺時就施展全力一擊,這分明是奔著要蘇乙命去的!

  哪怕要不了命,這一刀下去蘇乙也絕對廢了!

  唯有慕容云光目不轉睛盯著場中,似乎對這一幕絲毫不意外。

  但很快他就面露錯愕,不光是他,所有人都露出無比錯愕的神色來。

  因為臺上被斬的蘇乙身軀竟化作星星點點消散一空,連一滴鮮血都沒流!

  假的,這是幻術!

  醞釀出這一擊致命偷襲的云海臉色立馬陰沉下來,以他的眼力,剛才竟完全沒有發現上臺的是一個幻影!

  這是什么幻術?竟然能騙得過他這個結丹中期的修士?

  「認輸!」擂臺另一邊一手掐訣的蘇乙緩緩顯出身形,目光冷冷看著不遠處的云海。

  他向來謹慎,這個云海從一開始就對他露出敵意,蘇乙豈能不防著他?

  剛才蘇乙上臺,就是此人對付自己唯一的機會,此人若是真對自己心懷歹念,蘇乙猜測他肯定會突施辣手,結果真如蘇乙所料。

  「哼,算你命大!」云海不爽地冷哼一聲,跳上臺去,結丹中期氣息肆無忌憚釋放而出,向蘇乙傾軋過來。

  但蘇乙再次早一步跳下臺去,讓他這一擊撲了個空。

  「你沒事吧?」柳玉忍不住關切問了句。

  蘇乙笑著搖搖頭,從云海身上收回目光。

  他回頭看了眼慕容云光,呲牙一笑。

這個慕容云光也是個聰明人,他肯定也猜到云海會向蘇乙出手的可能,但剛才讓蘇乙上臺時,他不但不提醒,反而故意  用輕松的語氣想讓蘇乙放松警惕,其心可誅。

  只不過慕容云光自以為這點心思藏得隱晦,而且就算被蘇乙察覺也沒什么,因為他什么都沒做,所以此刻完全有恃無恐,不把蘇乙的眼神當回事。

  「不氣不氣,不生氣……」蘇乙嘟囔著,長長吐出一口氣來。

  沒事兒,還能再忍一手。

  臺上,云海看向對面剛上臺的官靜文,兩人對視著一言不發,但神色卻在變化,顯然,他們在傳音。

  片刻后,云海突然轉過頭看向這邊的慕容云光呲牙一笑,原本還笑容滿面的慕容云光頓時表情僵住,心中生出大大的不妙來。

  「我認輸!」云海獰笑著開口,目不轉睛盯著慕容云光,「你們真以為能把我們所有缺傻子一樣耍?你們真以為,底下就你們毛峰最聰明?」

  「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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