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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四章 許攸:本初,你不充錢,怎么會變強

  張濟部,是牛輔留下來牽制白波賊的。

  牛輔率領兵馬,在這里與白波賊之間對峙了這樣長的時間,現在接到命令,需要從河東這里,率領兵馬迅速的離去,自然是要防備著白波賊趁勢反撲的。

  張繡見到叔父張濟的地方,也不是原來駐扎的地方,而是往東南去了很多,都快要靠近河東郡東南部的邊緣了。

  往洛陽的方向,靠近了許多。

  這是在完成了牽制任務,掩護牛輔所率領的李傕、郭汜、樊稠三部順利西進之后,張濟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的戰略后撤。

  不進行后撤是不成的。

  畢竟這三部都在的時候,張濟部還吃了一個虧。

  現在只留下了他一部,在完成了掩護任務之后,再不后撤,脫離河東腹地,來到靠近洛陽的地方,背靠洛陽,不讓自己成為孤軍,那豈不是傻?

  張繡之前從河東離開,前往汜水關的時候,董卓的調令還沒有到河東。

  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又基本上都在思索著自己事情,沒有過多去關心外界的事情。

  而且,為了能夠將兵力,給順利的從河東這里撤出去,前去迎戰韓遂馬騰,不讓敵人有察覺的機會,在這個事情上,董卓做的很是保密。

  因此上,帶著一腔的雄心壯志重返河東,準備多殺點河東衛氏的人,在劉皇叔那里,換取一些美酒與佳肴的張繡,在知道了這些事情之后,一時間有些懵。

  自己不過是出了一趟的功夫,怎么回來之后,一切就都大變樣了?

  主力都離開了河東,自己叔父也帶著兵馬,來到了河東的邊上,這自己還怎么去找河東衛氏這些反賊的麻煩?

  自己從汜水關那里返回的時候,可是向劉皇叔做過保證的……

  張濟倒沒有如張繡那般的失望。

  這一次隨著中郎將,在河東這里與白波賊進行了一番的交鋒之后,讓他明白,這白波賊并不是那樣能好對付的。

  白波賊也不是單純的黃巾余孽,與活不下去的賊人。

  在白波賊之中,有著很多當地的豪強家族的影子。

  被自己部下生擒,然后又被自己憤怒至極的中郎將,給手刃的衛仲道,就是一個例子。

  也是因此,導致白波賊的勢力非常大。

  從接到牽制白波賊,掩護主力從河東離開的命令起,張濟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與托大。

  好在這一路上,也有驚無險的完成了掩護的任務,并帶領著兵馬,一路退到了河東郡邊上。

  一直到現在,張濟才算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情變得放松了不少。

  當然,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則是,他知道了自己侄兒張繡,在汜水關的所作作為。

  作為納了不少漂亮小妾,卻生不出兒子來,從而將自己的侄子,當作繼承人來培養的叔父,在知道了自己侄子,這一次在汜水關的表現之后,他真的是露出來了老父親一般的笑容。

  當然,這些事情之中,涉及到的過于詳細的東西,都不是張繡告訴他的,而是張濟從跟著張繡走了一趟汜水關的、張繡的親兵口中得知的。

  依照自己侄兒的驕傲性子,這些事情,說什么他都不會親口給自己這個做叔父的說的……

  河東郡,之所以會被稱之為河東郡,是因為它在黃河的東面。

  也就是黃河‘幾’字頭靠右面的那一豎道的東面。

  除了西面臨著黃河之外,在它的南面,也一樣是臨著黃河。

  也就是,它與洛陽之間,是隔著黃河的。

  此時張濟帶著兵馬,一路往東南移動,向洛陽方向靠攏,基本上已經靠近黃河了。

  來到這里,距離黃河以及洛陽已經不是太遠。

  即將脫離河東,張濟心中松了一口氣。

  不過,這一口也不敢松的太多。

  畢竟有句話叫做隔河不為近。

  他想要回到洛陽那邊,還有著一條黃河需要越過。

  這個時候,兵馬還沒有越過黃河,來到指定的地區,張濟也是不敢太松懈。

  完成了掩護任務的他,并不是要帶著兵馬一路回到洛陽去,而是要按照命令,渡過黃河之后,駐守孟津,守住黃河渡口。

  防止白波賊膽大包天,從這里南下,去攻打洛陽!

  當然,張濟手下的不少兵卒與將官,心里面卻要松松許多。

  畢竟他們即將脫離河東,靠洛陽靠的更近了。

  而且,從之前的那一番掩護戰中,他們意識到了一點事情。

  這個事情就是,白波賊對自己等人是有所顧忌的,不敢真的對自己等人下死手!

  想想也是能夠明白,自己等人,乃是董相國的部下。

  當今兵馬最為強盛者,就是相國。

  這些該死的白波賊人,真的對自己等人下死手,也需要好好的掂量一下,如何迎接來自于相國的打擊……

  就是這樣的情況,張濟部不斷的向東南移動,來到黃河邊上,準備渡過黃河……

  時間往前推上一些,地點來到袁紹大軍云集的河內郡。

  一間裝飾的很是華美的房間之內,許攸半躺在床榻上。

  這樣過了一陣兒之后,許攸猛地翻身的而起,站在地上。

  整個人的面色,變幻不定。

  也不怪許攸這樣大的反應。

  實在是他所想到的這個事情,關系比較大。

  就在剛剛,他忽然間意識到,這一次,在對待董卓派遣使者,前來勸降勸退這件事情上,自己等人想的恐怕是有些差了。

  不是說應對辦法不對,不應該將這些使者處死。

  而是因為,在做這些事情,進行應對的同時,還應該將目光從這個事情本身上面移開,朝著更遠處的地方去看一看,將之聯系一下。

  比如,河東與西涼!

  許攸站在房間之中,將目光投向了河東與西涼的方向。

  對方派出使者的最為根本的目的,只怕不是想要用這些人來動搖自己這邊的軍心,讓自己這邊變得動搖。

  而是想要用這樣辦法,吸引住自己等人的注意力!

  不讓自己等人覺察到他們在軍事上面的調動……

  看來自己等人,都被董卓這廝給蒙蔽了!

  這種在戰略以及計謀之上,被敵人給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感覺,并不好。

  尤其是類似許攸這種,一向對自己的智力,極為看重,極為有自信的人而言。

  尋常人,遇到計謀上的失誤,覺察出來之后,大多都是會迅速的找自己的主公,將這個事情,說與自己的主公知曉,然后再趕緊想辦法進行補救。

  許攸顯然不是尋常人,他自然不是這樣做。

  在意識到這些事情之后,他沒有在第一時間里,就去找袁紹。

  而是在站在這里,面色陰晴不定了一陣兒之后,從一個隱蔽的地方,搬出來了一個箱子。

  箱子蓋子打開之后,里面露出來的,都是金銀珠寶這些東西。

  許攸找來蒲團,跪坐在箱子之前,伸手一件一件的拿起這些金銀珠寶,進行觀看和把玩……

  “我找到將你給裝滿的辦法了!”

  半晌之后,一直未曾出聲的許攸,終于開口說話,用手拍著這個裝了不到一半的木箱,自言自語,臉上帶著笑容。

  他說著,將箱子蓋子蓋上,重新放回到原來的位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之后,打開門,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成為了聯盟盟主之后,顯得威風八面的袁紹,這個時候,已經沒有那樣威風了。

  至少是在他的內心之中,已經不再是當初成為盟主之后,那種自以為可以展翅高飛的志得意滿,與躊躇滿志了。

  在心理上面,他被自己那個不成器的、敗類弟弟袁術弄出來的昏招,給狠狠的來了一下重擊。

  軍事上面,自從趁著天寒,大起兵馬,對著洛陽進行了一次大動作之后,他們這邊,除了一些小范圍的交鋒之外,已經許久都不曾有什么大動作了。

  不是袁紹不想弄出大動作,而是他這邊一直沒有什么太好的計策。

  而且,聯盟內部,也是越來越不穩定,人心顯得不齊。

  軍事上面沒有什么建樹,殺不了董卓不說,就連那個將他叔父一家都給殺了一個干凈的該死的家伙,自己也一樣是殺不了。

  這該死的家伙,一直到現在,都還在汜水關那里,好好的活著,耀武揚威。

  這一大堆的事情,堆積到一起,袁紹的心情要是能好,能夠意氣風發才是怪事!

  也就是在這樣的時刻里,有侍衛前來通報,說是許攸許子遠前來面見主公。

  袁紹聞言,整理了一下心情,就讓侍衛去請許子遠進來。

  他本人,也在稍稍的等待之后,站起身來,朝著外面走去。

  結果,還沒有等到他走到外面,就聽到有喊聲從外面傳來:“本初!本初!你故人許子遠攜著妙計前來相見,你為何還躲在屋中,不出來迎接?!”

  袁紹臉上,被他調整出來的笑容,不由的為之一僵。

  但很快,他的臉上就又浮現出了笑容。

  然后邁步繼續朝著房門外走去。

  許攸這家伙的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討人嫌,不過,這家伙的計策,還是能夠聽一聽的。

  尤其是在許攸的嘴巴變臭的時候,說出來的計策,就更應該聽一聽。

  以往多次的經驗,告訴袁紹,一般在這樣的情況下,許攸的計策都是很管用的。

  “子遠前來,我如何敢不出迎?”

  袁紹笑著,出聲說道,邁步走出了房間。

  此時許攸已經走進了院子,得到袁紹命令,前去迎接許攸的護衛,還不曾來到院落門口。

  這一看就知道,是許攸不等護衛過去,就已經是自己走了進來。

  袁紹看見了這樣的一幕,臉上的笑容不僅僅沒有消失,相反,還變得更為濃郁了起來。

  他加快腳步,朝著許攸走去,口中說道:“我等子遠前來,可真是等的望眼欲穿啊!

  可喜如今將子遠給盼來了!”

  許攸笑道:“我以為本初遇到了郭公則之后,就將我這個老朋友給忘了呢!”

  袁紹卻似乎是沒有聽懂許攸言語之中的意思一般,笑著開口:

  “我如何會能夠將子遠你給忘記了?咱們相識相知多少年了?

  彼此莫非還不了解嗎?

  別人之間,如何能夠比得過我們?”

  袁紹這顯得很是真誠的話一開口,頓時就讓許攸好受許多,有種如沐春風一般的感覺。

  不得不說,袁紹此人在待人接物上面,是真的很有一套,尤其是他處在逆風的低谷期的時候。

  二人這樣說著,一路來到了袁紹充當大帳的房間之內。

  “……距離本初匯集天下兵馬,共討董卓,已經過了百天有余,討董之戰,也打了好幾場,勝少敗多,董卓至今停留在洛陽,挾持天子與公卿百官,威脅社稷,致使漢室有累卵之危。

  本初作為盟主,號令天下兵馬,可有什么想說的?”

  許攸望著袁紹張口詢問。

  袁紹長嘆一聲:“紹慚愧,空有討伐董卓之志,卻無討伐董卓之謀略,有負天下人之望。

  還請子遠教我!”

  說著,袁紹起身,對著許攸鄭重一禮。

  許攸沒有躲閃,就站在這里,坦然的受了袁紹的一禮,而后才上前,伸手將袁紹扶起。

  “非是我許攸過于托大,實在是我的計謀,足可以承受的起本初的這一禮!”

  許攸對袁紹這樣說著。

  然后對著袁紹豎起了三根手指。

  剛剛對著許攸施了一禮的袁紹,看著許攸的三根手指,一時間,只覺得心都在痛。

  又來了!

  又來了!!

  這口口聲聲說是自己發小的家伙,又來坑自己的錢了!!!

  這家伙,說話不好聽也就算了,關鍵是還總是喜歡用計謀在自己這里換取錢財。

  相比來說,還是說話又好聽,又體貼,還從來不問自己要錢的郭圖更討喜。

  滿心心疼的袁紹,帶著笑意道:“來人,搬三十萬錢上來!”

  很是豪氣的樣子。

  許攸卻擺了擺手。

  袁紹一愣,然后又笑道:“看來是我低估了子遠你的這個計謀,來人,去準備三百萬錢來!”

  許攸再度擺擺手,開口道:“是三千萬錢。”

  袁紹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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