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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八章 陽謀

  大雨停下,因為大雨而匯聚起來的水,也隨著大江滾滾東去。

  最終匯入到了海中。

  幾天的時間過后,這暴漲旳江水,到了此時,已經是下降了許多。

  咆哮的江水,像發過了脾氣,釋放了情緒一樣,逐漸平息了怒火,又逐漸變得安靜起來。

  大江上的橫江鐵索,早已經消失。

  甘寧這邊的人,將其打撈出來。

  鐵在這個時候,可還是比較貴重的東西。

  這幾道橫江鐵鎖,可是能夠打造出不少的兵刃的。

  就算是不打造兵刃,用來做些別的,也是挺好。

  而原本屬于蔡瑁和張允兩個人的營寨,到了此時,也換了主人。

  營寨的整體結構這些,沒有什么變化。

  但是內部的不少地方,卻有了一些新的變動。

  當然,變動最大的,還是駐扎在這里的兵馬,以及那眾多的旗幟。

  屬于蔡瑁和張允二人的旗幟,到了這個時候,這已經完全的消失不見。

  被張遼等人的旗幟給所代替。

  此時,有著不少的人,從營寨這里走出去,往荊州的各地而去。

  這些人,便是原來被俘虜的荊州兵卒。

  經過一番的挑選,還有自愿報名的原則之后,荊州這些俘虜們,大約有七千人,選擇歸順益州,歸與皇叔。

  今后隨著張遼甘寧他們一起征戰。

剩下的幾萬人,都最終選擇離開,返回家鄉  當然,張遼甘寧這里,這些日子里,也并沒有閑著。

  尤其是宣教官們。

  不斷的對這些人荊州之人,進行宣講道理。

  宣傳劉皇叔是如何的仁義。

  又是如何為他們這些窮苦百姓做主。

  還直接讓人,找來一些原本的時候屬于窮苦之人,來參軍的人現身說教。

  到了后來,更是表演了一些,他們所編出來的節目。

  這些表演,都是根據事實所改編的。

  類似于白毛女的那種。

  這些,都是劉成之前,在關中那里,給下面的宣傳部門,所出的一些主意。

  畢竟從后世而來的他,可知道宣傳的力量,到底有多么的強大。

  輿論這些,特別的重要。

  同時,進行宣傳的方法這些,也有也一樣重要。

  想想后世他小的時候,跟著大人晚上跑老遠去別的村莊看電影,甚至于,后來有了電視機,還有一些人看電視過于氣憤,將電視機都給砸掉了場面之后,那么類似白魔女這樣一些話劇,自然而然的便也就應運而生。

  荊州水師們,看表演的時候,這好多都是怒氣勃發!

  有的將牙都給咬碎了!

  這分明就是發生在自己等人身邊真事!

  如果不是有早有所料的益州兵卒,在這里攔著,并且不斷的告訴他們這是演戲。

  那個演世家惡霸的那個宣傳人員,絕對活不了……

  幾天的時間下來之后,荊州這些被俘虜的兵卒的精氣神這些,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再加上這一段時間里,這些劉皇叔的手下,是真的沒有對他們有任何的苛責,不曾虧欠著他們。

  甚至于生活待遇這些,要比當初沒有做俘虜的時候,還要好。

  再加上有宣教之人的種種演說,這些人,許多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心里面不知不覺的,被種下了種子。

  想法這些開始變得不同。……

  “你們回去之后,荊州一些當官的,還有不少的世家大族之人,應該不會放過你們。

  可能還會將你們抓起來,讓你們去參軍。

  來和我們對戰。

  倘若真的會被這樣對待,那么你們也不必太害怕。

  只管任由他們抓著你們,去當打仗好了。

  只要到時間,和我們進行作戰的時候,將兵刃丟掉,進行投降也就是了。

  只要記住這一點,那么就絕對沒有什么問題。

  一般不會遇到太大的生命危險。

  你們一定要記住,我們是一家人。

  我們都是窮苦出身的人。

  劉皇叔一樣也是窮苦出身之人,他以前的時候是殺豬的。

  過過苦日子,也是個苦孩子出身之人。

  知道我們窮人,都是什么樣的活法。

  所以現在,他登上了高位,就想著要讓我們天下窮苦的人,都變好。

  都能過上一些好日子。

  皇叔現在,已經成為了正統,是大漢的漢王!

  劉表這些人,都是亂臣賊子!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皇叔麾下兵馬的戰斗力,你們應該也感受到了。

  其實我們益州水師,才組建了一年多的時間。

  還沒有經歷過什么樣的大戰。

  皇叔手下的陸戰兵馬,那才是真厲害。

  縱橫無敵!

  當初在汜水關之時,被皇叔帶領著,壓得眾多關東之人抬不起頭,吊打各路諸侯。

  然后,又接連打益州,平定涼州,打匈奴人,都是摧枯拉朽。

  袁術劉表這些人,都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

  你們回去之后,能不給他們幫忙,就不給他們幫忙。

  咱們天下窮苦人,要一心,要站在一起。

  努力的將自己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

  也要多少活出一個人樣子來!

  過年節的時候,也能夠給家里的婆娘娃子弄口肉吃……”

  宣講之人,一邊將干糧,還有一些錢財,發放給每一個排著隊出去的荊州俘虜,一邊在這里說著這些話,對他們進行囑托。

  這些荊州俘虜,真的沒有想到,這種事情會真的發生。

  益州之人,竟如此說話算數。

  不僅僅對他們,沒有任何殺害。

  如今更是給他們錢糧,讓他們離開!

  再這里當俘虜的待遇,遠比以往跟著蔡瑁張允的時候好。

  這些舉動,就足可以說明許多東西了。

  有人心生感動之下,走出軍營之后,直接跪在地上進行感謝。

  宣教之人見此,連忙跑上前去,將他扶起來。

  “這位弟兄,不必如此。

  皇叔那里,可不許行這樣的。

  皇叔說,大漢之人,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就要堂堂正正的站著做人。

  他想要大漢之人,能夠永遠的站著。

  能夠永遠的挺著胸膛做人!”

  聽到這樣的話之后,這些人,就變得更加的心情激蕩了。

  俘虜們,從軍營之中,不斷的往外走。

  很多人拿著錢糧一邊走,一邊朝著后面回頭去看那個軍營。

  之前的時候,有很多人都想要從這座軍營之中逃離。

  但是此時,他們真的被放出來之后,不少人變得不舍起來。

  這些益州人,還有劉皇叔,與他們所想的完全的不同。

  與他們之前,所見到的任何的兵馬也都不相同。

  從來都沒有人,將他們當做人看過。

  但此時,他們能夠感受的到,這些益州兵馬,是真的將他們當作了人。

  有一些兵卒,在往前走了一陣之后,又折返了回來。

  將糧食放回到發放的地方,用力的揉著眼睛,說不走了,要留在這里繼續參軍。

  要跟在皇叔手下做事情。

  要努力為自己的家鄉,多做出一些事情。

  努力讓他們家里面的人,也都能夠過上好日子。

  如同關中益州等地那里。

  這樣做的人,不在少數。

  相同的事情,不僅在大江南岸白蛇山這里發生。

  在大江的北岸這里,也同樣在進行著……

  太史慈坐在江中的戰船之上,看著這樣的一幕,心里面有著很多的感觸。

  同時,又顯得有些擔憂。

  “都督,這些人可都是精銳的水師。

  訓練有速。

  不比咱們這邊的水師差,

  這些人放回去,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太史慈對著身邊的張遼說道。

  很是恭敬。

  張遼聞言搖搖頭道:“也不可惜。

  他們愿意留下來的,就留下來,不愿意留的,你強留下來,到時候也不與我們一心,反倒是麻煩。

  而且,不釋放出一部分,咱們一下子多上這么多人在這里吃飯。這也多少是個問題。

  雖然從上游,往下面運糧食。還是比較好運的。

  但能夠少上一批人吃飯,還是少上一人吃飯比較好……”

  聽到張遼這樣說,太史慈點了點頭。

  張遼所說的這些,他又如何會不知道?

  不過看著這么多,訓練有素有的荊州水師,就這樣的領了物資返回各自的家鄉,還是讓他覺得心里面有些可惜。

  兵馬這些,訓練起來并不容易。

  “都督,這樣做的話,只怕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回不到家鄉去,或者是回到家鄉,待上一段時間便會再度被荊州的那些世家大族給召集起來,繼續和他們進行對抗……”

  太史慈如此說著。

  他總覺得,這有些放虎歸山的味道。

  張遼笑到:“子義倒是不必太擔憂,他們抓就讓他們抓去。

  就怕他們不抓。

  他們抓才好。

  抓的話,更能夠激起這些人對于本地的這些世家大族們的反感。

  對于我們就越有利。

  而他們若是不抓,這些被咱們宣教官們的各種宣傳,又見識了咱們這里,做出來的種種事情的尋常兵卒們,回去之后,必然會主動將我們這邊事情告知身邊之人。

  一傳十,十傳百。

  如此下去,荊州這里底層的民心這些,可都要變動了。

  皇叔說過,他要爭取的民心,是天下黎民百姓之心,而不是這世家大族的民心。

  從以往的事情上來看,皇叔的這種決策,無疑是極為正確的。

  這些人來自于荊州各個地方。

  現在他們回去,也將會回到荊州的方方面面。

  有了他們用親身經歷做宣傳,那么荊州之人,對咱們這邊的誤會,便也會減少。

  而且,由他們說出來的親身經歷,也要更加的有可信度。

  畢竟這都是他們自己人,鄉里鄉親的。

  可比到時間,咱們這邊派出許多兵馬,進行宣傳的效果強上太多太多了。

  皇叔說的對。

  天下人的眼睛,其實是很亮的。

  這些百姓們,能夠分得清誰對他們好。

  這些世家大族們,看起來一個個力量很強大,很驚人。

  其實,最為重要的是,因為他們控制著很多的人口,田產,以及教育這類上面的種種東西。

  但一旦將鋤頭,揮到他們的根子上,那么他們這些龐然大物,其實也就是那么回事而已。

  荊州這里,就讓他先亂上一亂!”

  聽到張遼如此說,太史慈又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在皇叔那里,以及在這里的所見所聞之后,才發現自己又長見識了。

  以往的時候,只覺得打仗就是打仗,痛痛快快的殺敵就是了。

  可是到了如今這個時候,跟著張遼了一段時間之后,才發現自己以往的時候,想的過于簡單了。

  打仗很多時候,其實并不僅僅只是打仗而已。

  在它的背后,牽扯著許許多多的東西。

  打仗,也只是解決問題的一種必要手段。

  又仔細想想皇叔在益州,關中等地的種種所為,還有眾多百姓們對他的評價和擁護。

  再想一想這些宣教官們的口才,還有那看的讓他都想上去提槍殺人的,被稱為話劇的東西。

  太史慈的臉上,很快就露出了笑容。

  “這么說,這就是一個陽謀啊!

  且看這一次荊州的這些人,如何去應對!”

  張遼聞言,露出笑容,點點頭道:“沒錯,這就是陽謀。

  接下來就看劉表他們這些人,能不能將之給抵抗下來,

  如何應對。

  我們不用慌,慌的是他們……”

  這些釋放出來的,想回家的荊州兵卒,有的住在江對岸。

  所以就安排了專門的戰船,在大江之上,來往穿梭,接送他們。

  給他們的回家的道路,保駕護航……

  將這些做完之后,張遼他們這里,也有派遣一些兵卒們開始上岸。

  正式登上荊州土地。

  并沒有如同劉表他們所想象的那樣,益州水師上岸之后,將會燒殺搶掠。

  這些事情,通通都沒有發生。

  只有那些被兵卒們保護起來的宣教官們,這這里宣傳劉皇叔兵馬,乃是仁義之師。

  面對了已經成熟的稻子,也沒有去搶收。

  相反還有宣教官以及兵卒們,在那里不斷的喊話。

  讓荊州百姓,只管大膽的前來收割稻子。

  “一年的收成都在這里了。

  不收落在地里面,今后這一年吃什么?

  你們只管出前來收割,絕對沒事!

  我們是劉皇叔手下兵馬,并非尋常兵馬,不會禍害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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