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到了正午時分。
沈長歌便被張三劍拽著走出了大羅劍宗。
剛剛一到大羅劍宗門口,便看到了九位長老此刻正負劍而立,一個個表情嚴肅,端莊肅穆,有的有些緊張,有的則是有些擔憂。
他們看到了張三劍走來,目光紛紛有些復雜。
不過,卻也看到了一旁的沈長歌。
沈長歌一襲白衣,纖塵不染,說實話,在這種黑霧時代,天地之間一片廢墟的地方,尤其是在他們的眼中,真的是有一種扎眼的感覺。
“宗主,你這是何意?”
他們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眼張三劍。
今日他們要攻占劍氣山。
可是劍氣山之中有一尊神橋巔峰的大妖魔,那種層次的大妖魔,實在是太過于恐怖,他們固然人多,然而大多都是破虛后期的強者,連巔峰狀態都沒有,對付那種層次的大妖魔,幾乎是沒有勝算的。
但是張三劍的意見似乎很堅定。
所以他們想要看看張三劍的說辭。
可是今日行動已經要開始了,然而張三劍卻依舊沒有給他們一記強心針,反而拉出了他那個不成器的大弟子,出來膈應他們……
你到底要做什么?
“宗主,你確定我們是去闖劍氣山,而不是去度假的?”
一群長老平日里看到沈長歌倒是沒什么感覺,但是今日這個特殊的時候一看到沈長歌就只感覺氣不打一處來,帶沈長歌去,他們還要分出來一個長老照看沈長歌,難道是去度假的?
張三劍神秘一笑。
“放心,這般做,自然是有我的考量。”
“宗主,你確定?”
一群長老忍不住再問了幾句,同時也是看向沈長歌,不知怎的,他們看著沈長歌總是有一種格外心悸之感,那種感覺,就好像此刻沈長歌分明云淡風輕的站在那里,一句話也不提,可就好像是一只無比恐怖的大妖魔正在默默地注視著他們,在那可怕的目光下,他們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心臟的跳動都慢了半拍。
一時之間。
他們互相對了個眼神。
是錯覺嗎?
為什么感覺,這個曾經不成器的沈長歌,如今竟然變得有些可怕了呢?可是每當他們仔細一看沈長歌,用心去感受沈長歌身上的氣息,便感受不到絲毫的修為。
依舊如同最開始的開悟境,沒有任何的境界特質。
這個家伙……
“走吧。”
張三劍哈哈一笑,大手一揮。
所有長老看著張三劍那無比自信的模樣,也是半信半疑的跟在后面,而沈長歌則是默默的走在了所有人的身后。
走入了黑霧。
所有長老深吸一口氣。
又是那種感覺。
仿若有無數小鬼在自己的耳邊竊竊私語,讓人無比厭煩。
哪怕他們也都是從黑霧之中回來的,也都有些受不了那黑霧彌散的恐怖場景,當真是讓他們渾身不舒服。
在黑霧之中,實力越是低微的人受到的影像便越為恐怖,他們曾經見過實力低下的弟子在黑霧之中變得瘋癲,然后被被妖魔吞噬……
一想到這,他們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后的沈長歌。
然而卻是忽然面色微微一變。
因為他們看到。
沈長歌此刻竟然絲毫不受影響!
黑霧在他的旁邊打著旋,卻是絲毫不浸透入沈長歌的身體之中,沈長歌白衣纖塵不染,目光淡然,行走于一片黑霧之中。
這怎么可能?
幾位想到沈長歌忍不住回頭的長老身子繃直,急忙轉過身來。
這個小子,當真有詭異!
難道他就是張三劍的依仗?
可是如果真的是他,前段時間張三劍還是受傷了……
而且說實話,沈長歌的天賦他們是鑒定過的,而且其咸魚的習慣,他們也都是極為嗤之以鼻,他怎么可能成為張三劍的依仗?
可他們還來不及多想。
劍氣山,已經到了。
本身劍氣山就距離不遠,畢竟都是同屬于一個劍宗的地點。
茫茫山峰,在黑霧的映襯下顯得極為模糊,然而隱約間仿若可以看到一道禽類身影盤踞于那山巔之上,徐徐的振翅,時而縮脖搖晃,看一眼便讓人覺得渾身冰冷。
登山!
一群長老警戒無比。
看著最前面的張三劍,都覺得心中緊張,這老家伙到底靠譜不卡靠譜啊,他肯定不會拿劍宗的命運開玩笑吧,畢竟在他們看來,大羅劍宗在張三劍心中的地位,無疑是要比他們更為重要的。
姑且相信他一次!
他們心一橫。
而就此時。
轟隆!
劍氣山上響起劇烈的聲響,轟隆之音轟然炸開,一股陰沉磅礴的氣息釋放開來,如同巨岳橫壓而下。
這……
那禽類妖魔竟然如同蚊蠅一般嗤嗤嗤的振翅,甩出極具腐蝕性的液體,落在山峰之下,竟然直接將山石腐蝕,一對骨翅也如同被腐蝕過一般,極為猙獰,而極為古怪的事情是,此刻,他怒吼之時,整個劍氣山竟然如同復蘇過來了一般!
嘩啦啦!
整個劍氣山,轟然爆發出璀璨的劍光,在黑霧之中晶瑩剔透,宛若一座被劍氣滿盈的山峰!
“他啟動了劍氣山!一個畜生,怎么可能啟動劍氣山!”
張三劍哪怕心中有所依仗,此刻也是忍不住震動了起來。
劍氣山如同在半空中匯聚成了一片汪洋劍海,混雜在漆黑的黑霧之中,兩者模樣顏色截然不同,涇渭分明,黑白對應。
在場的所有長老面色大變!
感受那恐怖的劍氣山爆發。
一瞬間如同陷入絕望。
他們明白了,張三劍的確可能擁有底牌,但是此刻,他們沒想到,那妖魔,竟然能夠開啟劍氣山?劍氣山,極為特殊,乃是無數先輩用劍氣淬煉而成,歷經了無數歲月,世世代代堆積而成型,其中的劍氣無比恐怖,哪怕他們這里只是從主宗分割下來的一座山峰,此刻開啟之后,恐怕就算是神橋巔峰,也要飲恨!
那禽類妖魔,竟然能開啟劍氣山?
那禽類渾身腐蝕,露出漆黑的骨架,顯得分外猙獰,骨頭上掛著強腐蝕性的黏液,惡心極了,禽類頭骨上還剩下幾根臟亂的羽毛,也都被腐蝕的不像樣子,半只頭骨破碎,讓人看著就覺得陰冷。
此刻,它的一對眸子盯著一行人,就如同盯著一群螻蟻一般。
可就在此時。
它不安的叫喚了一聲。
而此刻,一道身影緩緩地推開了眾位長老,走到了最前面,一對眸子,宛若寒潭一般,深若千尺!
而此刻,長老們都呆呆的看著那一道身影。
“長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