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陌子鳴便拎著那黑衣男子來到一處荒僻的林中。
“咚”
扔死狗般扔到地上。
那黑衣男子圓瞪雙眼,一臉烏紫,神情顯得既驚懼又憤怒。
陌子鳴居高臨下喝問:“說,是不是雷凡建派你來的?”
對方:“……”
“嘴硬?”
“啪!”
一個耳光扇下去。
“還是不說?”
“啪!”
又是一記重重的耳光,扇得那黑衣男子血沫飛濺,牙齒也崩落了三顆。
為什么我的眼中飽含淚水?
因為……
你他娘讓我開口,也得先解開穴道吧?
以陌子鳴現在的修為,點穴的效果可不是普通武林中人能相提并論的。
準確地說,他施展的不算點穴手法,而是利用真氣封閉對手的氣穴,令得對手氣血凝滯,無法動彈也無法說話。
除非實力夠強,用真氣強行沖開氣穴。
可惜,這家伙辦不到。
“啪”
又是一聲響亮的耳光聲。
“哦,差點忘了你開不了口……”
這時候,陌子鳴“終于”醒過神來,沖著那黑衣男子“歉意”地笑了笑,虛空抬手點了兩下。
“咳、咳、咳……”
黑衣男子當即劇烈的咳嗽起來,同時又吐了一大口血沫,里面還混著一些碎齒殘渣。
等這家伙稍稍緩過勁,陌子鳴這才冷聲道:“你最好講實話,不然……”
“要殺要剮隨便,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沒想到,對方還挺硬氣,頗有一種江湖草莽的氣慨。
“二十年后?”
陌子鳴嘲弄地笑了笑。
這一笑,頓笑得那黑衣男子毛骨悚然,寒意陡生……
畢竟他也是修煉中人,自然清楚有一些手段能讓人生不如死,也或是魂飛魄散,那還談什么二十后還是一條好漢?
“聽好了,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如果你敢耍花樣,我便讓你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這次,陌子鳴施展了舌綻蓮花之技能,更是讓那男子一頭冷汗,眼神絕望。
“我……我……我可以交待,你……你能否……放我一馬?”
“那就要看你夠不夠配合。”
“配合,我一定全力配合……”
眼見有希望,黑衣男子趕緊連聲點頭。
“好,那我問你,是不是雷凡建派你來的?”
“是的,雷大人許了二百兩銀子,讓我對你施法,弄得瘋瘋癲癲,類似中邪的狀態……”
一聽此話,陌子鳴不由氣樂了。
看樣子這個雷凡建還是挺“聰明”,沒打算鬧出人命。
畢竟,在這個關鍵時候,陌子鳴要是突然掛了……事態恐怕一發不可收拾。
“陌解元,這不關我的事,是雷大人……姓雷的讓我干的。
他說你對他的威脅最大,所以必須要阻止你的行動……”
“好,我再問你,小白菜招供是怎么回事?”
“這個……我……不太清楚……”
陌子鳴慢悠悠摸出一張道符,彈了彈:“不清楚?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別……我說……是我對她施展了傀儡術……”
一聽此話,陌子鳴終于明白小白菜為何會說出違心之語,她是被傀儡術給控制了。
接下來,黑衣男子又主動交待了一些細節。
包括以前幫著雷凡建對付一些對手之事,前前后后大約收了雷凡建七八百兩銀子的好處費。
聽完之后,陌子鳴不由嘆了一聲:“作為修煉之人,你卻不將之用于正途,反而助紂為虐,為虎作倀……”
一聽陌子鳴語氣不對,黑衣男子趕緊求饒:“還請道友高抬貴手,以后我一定改過自新,絕不再做虧心事。”
“你這種人的話是很難讓人相信的……我之前答應過你可以饒你一命,但是,修為必須廢掉!”
“不要……啊”
林中,響起了黑衣男子一聲慘叫。
對于修煉中人來說,修為一旦被廢,差不多算是廢了大半條命。
特別是一些作惡太多的,也不知招惹了多少仇家……
一旦沒有了修為,要么被人殺死,要么像個老鼠一般東躲西藏,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不久后,陌子鳴又回到了客棧里。
至此,整個案子的內情他已經了然于胸,只等天明之后展開全面反擊。
次日上午,陌子鳴獨自上街轉悠了一圈。
中午,召集一眾人來到楊奈武家,說是已經找到了充足的證據。
“不知陌解元找到了什么有利的證據?”
那個姓高的儒生搶先問了一句。
“事情是這樣,小白菜的供詞全是違心之言,并非出自本心。
而且她的命運也很悲慘,之前曾經遭受了不少屈辱……”
陌子鳴將小白菜的遭遇大略講了一番。
“竟有這樣的事?”
眾人大吃一驚。
“沒想到那姓雷的父子這么壞……”
“陌兄,這些辛秘之事你是從何處打聽到的?”
“呵呵,這個諸位就不用管了。總之到時候,那個二蛋、丁寡婦一定會講出實情。
包括那個為盧得水看過病的郎中也是,之前被收買了,一口咬定盧得水的病只是小毛病,不會致命……”
“陌兄,你真的有把握這些人會講真話?”
“沒錯!”陌子鳴自信地點了點頭。
“那還等什么?咱們現在就去公堂為楊兄申冤……”
一行人激憤不已,紛紛執言。
于是,陌子鳴另外書寫了一張狀紙。
這一次,楊奈武的精神已經好轉了一些,被人摻扶著一起來到縣衙。
卻不曾想,卻被方唐鏡擋了下來……
“各位,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大人身體抱恙,實在是沒有辦法上堂審案,還請各位擇日再來,如何?”
實陡上,雷凡建的確是“病”了,心病,驚嚇的。
因為他派出去收拾陌子鳴的人一直沒有回來稟報結果,這很不正常。
畢竟,他只是支付了一半的報酬,那家伙真要得手了,沒理由不回要討要余下的一半。
這只能說明……多半失手了。
一聽方唐鏡所說,秦松不由憤憤道:“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這個時候病?”
“就是,怕是心虛吧?”
“雷大人要是真的身體不適,那便讓縣丞大人出來審案。”
方唐鏡皮笑肉不笑回答道:“實在對不住,因此案重大,而且此案一直是由雷大人審的,實在不方便假手他人主審。”
這么一推脫,陌子鳴的臉色頓變得難看起來。
畢竟他不是官,不可能強迫對方出來審案。
他也沒料到雷凡建居然會使出這一招……再拖下去,不定又會出現什么變數。
而且,他總不能就這樣與對方干耗著吧?
其他人也是如此,氣憤不已,偏偏又無可奈何。
畢竟,雷凡建又沒有說不審此案,而是找借口說病了……就算上頭追查下來,他也有說辭。
“陌解元,怎么辦?”
有人忍不住沖著陌子鳴問了一句。
“先回去,明日上午再來!”
無奈之下,陌子鳴也只能先回去再想法子。
沒料這時候,那個姓高的儒生卻走了出來,沖著方唐鏡一臉威嚴喝道:“雷大人真的病了?”
“當然是真的,小的怎么敢騙各位?”
“那好”那姓高的儒生從腰間摘下一塊象牙所制的牌子,單手取著,一臉威嚴地喝道:“本官乃江南道巡察御史高修遠,速傳你縣縣丞前來面見本官!”
“巡……巡察御史?”
方唐鏡瞪大雙眼,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塊象牙牌。
巡察御史,隸屬御史臺,乃是京城派往各地負責監督、巡視地方官員的京官。
按照大乾朝的編制,巡察御史一般為從六品或六品。
官品看似不高,但地位特殊,頗有一種替代天子巡視天下的意味在內。
因此,地方官員哪敢輕易得罪?
這番變故,也令得陌子鳴一干人等面面相覷……
此人一直很低調,很少發言,大家都以為他不過是來湊個熱鬧的。
結果……竟然是個微服私訪的御史大人?
“怎么?你在懷疑本官的身份?”
“小人不敢……”方唐鏡嚇得趕緊擺手。
雖然他不敢完全確定對方的身份,但,也不敢質疑。
“那還不快去?”
“是是是,大……大人請稍候,小的……小的這就去稟報。”
說完,方唐鏡轉過身一溜煙跑了。
等他一走,高修遠不由側過身,微笑著沖著陌子鳴等人拱手道:
“不好意思,本官并非故意隱瞞身份,只是無意中聽說了此案,便忍不住前來暗中探訪一番。”
這時,楊奈武不由眼圈一紅,拱手哽咽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見過高大人!”
其他人也紛紛上前見禮。
“大家不必如此多禮。說實話,其實本官當年也曾被人誣陷過。
幸得一眾同窗仗義相助,方才撥開烏云見明月。
因此,本官一聽說楊舉人的遭遇之后,便決定查個水落石出,看看到底是真有其事,還是被人誣陷……”
“太好了,多謝高大人!”
“有高大人出面,看那姓雷的狗官還敢胡來。”
雙方客套了一陣,高修遠不由瞟向陌子鳴,由衷贊道:“想不到陌解元心思如此慎密,竟從那盧得水的尸身看出端倪。
其實,當時看那方唐鏡與仵作的表情,本官便猜到其中定有隱情。
本官已經傳書府衙,讓他們火速派個專業的仵作過來重新驗尸……”
過了一會,縣丞尚未趕到,雷凡建倒是與方唐鏡一起匆匆走了過來。
“雷大人不是身體抱恙么?”
一見雷凡建出現,高修遠不由嘲弄地說了一句。
雷凡建臉上的肥肉似抽了筋一般顫了顫,一邊拱手一邊加快腳步上得前來。
“下官余水縣縣令雷凡建,參見御史大人。”
“雷大人,煩請你派人去清風客棧跑一趟,通知一個叫趙軍的人帶上東西火速趕來縣衙。”
“是,大人!”
雷凡建應了一聲,又側頭吩咐方唐鏡:“師爺,快,快派人去清風客棧。”
“是!”
方唐鏡應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