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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憂傷的趙靈兒

  聊了一陣子,陌子鳴有意將話題扯到了李逍遙身上。

  “靈兒姑娘,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恐怕還是心病所致。

  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個結,而這個結,應該就是李逍遙。”

  “你……你怎么知道?”

  趙靈兒不由吃了一驚。

  “其實,我知道你與李逍遙的一些往事。

  只不過這事也不能全怪李逍遙,因為他去仙靈島之前,被一個黑苗人逼著服下了忘憂散。”

  “啊?忘憂散?”

  聽個這個藥名,趙靈兒不由再次驚呼了一聲。

  忘憂散,乃是黑苗族的一種秘藥,其配制相當不易。

  “對,對方應該是不想殺他,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故而才逼他服下忘憂散,并唆使他破壞了仙靈島的機關。”

  聽到這番話,趙靈兒不由淚水漣漣:“原來是這樣……難怪那些黑苗人會輕而易舉闖入仙靈島,偷襲水月宮,沒想到竟然……竟然……”

  “靈兒姑娘,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但,李逍遙當時也是被迫無奈,而且他也不清楚對方的陰謀,這才會被對方所利用。

  這一切都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結果。

  就算沒有李逍遙,那些黑苗人依然還是會找其他人去辦這件事。

  我倒不是替這小子開脫,從內心里來說,我也認為這小子有時候挺混帳,跟個小混混一般。

  但,畢竟年少無知,如今他也在極力地彌補自己的過錯,正在慢慢成長、成熟……”

  聽到這里,趙靈兒幽幽嘆息了一聲:“我沒怪逍遙,你說的我也知道,我只是……只是……”

  “你只是在乎他忘了你們倆成親之事,忘了在島上與你發生的點點滴滴。

  在你想來,他現在之所以和你在一起,無非是奉了嬸嬸之命,與你一起前往苗疆尋親,而他真正喜歡的人是林月如,對否?”

  趙靈兒咬了咬嘴唇,低下頭沒有吭聲,算是默認。

  說來說去,主要還是因為懷了孩子的原因,令她變得多愁善感,患得患失,也因此種下心結而陷入了虛弱之中。

  “其實靈兒姑娘大可不必擔憂,其實李逍遙本能上對你還是有著很深的感情。

  只不過,他缺失了你們之間最寶貴的記憶。

  只要讓他找回那段記憶,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結果,趙靈兒卻苦笑著搖了搖頭:“忘憂散乃是黑苗族的秘藥,至今無人能解,想讓逍遙哥哥找回記憶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陌子鳴卻神秘地笑了笑:“假如說,有機會讓李逍遙回到過去呢?”

  “回到過去?”趙靈兒愣了愣,隨之靈光一閃,有些激動道:“回魂仙夢?”

  “沒錯,這是你母親所掌握的一個大神通,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她會施展這一招。”

  趙靈兒一臉震驚:“你怎么知道這些事?”

  “或許,我知道的比你想像的還要多……”

  一番長談之后,趙靈兒心中的陰霾終于開始慢慢消散,精神自然也開始振作起來。

  另一邊,韓夢慈父女倆也驚喜不已。

  因為,韓夢慈所中的尸毒還真的徹底根除了。

  之前她的確在大意之下被僵尸咬了一口,還被抓了一下,傷口分布在右肩與左臂。

  此事,父女倆一直不敢講,怕引起村民的恐慌,也怕村民失去理智做出瘋狂的舉動。

  不過韓夢慈也給父親講過,一旦她有發作的跡象,便讓父親無論如何也要殺了她,以免傷害到父親,傷害到村民。

  韓醫仙心中再不舍,也只能含淚答應了女兒的請求。

  但畢竟是親生骨肉,他又如何舍得女兒就此離世?故而想盡千方百計替女兒壓制尸毒。

  經過一番努力,尸毒的確是暫時抑制住了,但卻無法根治。

  傷口也一直無法愈合,有時候甚至還要浸出一些黑血。

  但經過陌子鳴之前的治療,效果可謂立竿見影,傷口已經開始結疤。

  再加上韓醫仙的細細診斷以及韓夢慈的自我感覺,確認尸毒的確已經清除,這不免得讓父女二人喜極而泣。

  同時,對陌子鳴的施救之恩更是感激涕零。

  當日傍晚時分。

  “不好了,僵尸來了!”

  “快,點火,點火燒它們!”

  “不好,它們闖過籬笆墻了!”

  “大家千萬不要慌亂,保護好老人和孩子……”

  七八只僵尸也不知打哪里竄到村邊,令得村子里一下子忙亂起來。

  雖說村民早有準備,但之前都是一只兩只,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倒也能應對。

  而一次竟然來了七八只,而且實力明顯比以前的強了許多,瞬間便破壞了外圍的布置,向著村子里殺氣騰騰奔襲而來。

  “咻、咻、咻”

  有幾個漢子用平日里打獵的弓箭連續射箭,想要阻止僵尸的進攻。

  只可惜,他們的弓箭對付野獸還行,但射到那些僵尸身上卻當場折斷,就像是射到了堅硬的石頭上面。

  “嗷”

  “嗷嗷”

  村民的反擊更是激起了幾只僵尸的兇性,一個個雙眼血紅,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嚎叫,加快速度沖了過來。

  “轟”

  其中兩只僵尸突然陷入土中。

  這是因為村民用捕大型野獸的方法挖了陷阱,坑下扎上鋒利的竹尖、鋼叉之類,上面架上支架再鋪上干草泥土什么的偽裝。

  “太好了!”

  見狀,村民們不由精神一振,齊聲歡呼起來。

  畢竟他們的布置不僅于此,除了陷阱,還有繩套、繩網等等。

  總之,竭盡所能,將所有捕捉野獸的方法都用上了。

  但讓村民絕望的是,這批僵尸相比之前的僵尸強太多了,村里的布置幾乎沒用。

  比如掉進陷阱里的兩只僵尸,很快又躍了出來,不僅沒事,反倒變得更加狂暴,直接沖向人群……

  眼見著一幫村民就要陷入血戰之時,一道劍影掠來,如切豆腐一般將沖在最前面的那只僵尸斬成兩段。

  這,自然是陌子鳴出手了。

  目前,趙靈兒的精神雖然恢復了一些,但要動手可能還有點因難。

  重要的是,對付這些僵尸對于陌子鳴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你們全部退開!”

  陌子鳴身形一閃出現在村民前面,同時一道拳影又將一個僵尸打飛。

  見狀,村民們驚喜不已,終于遇上一個真正的高人了。

  于是乎,紛紛后退,準備欣賞一番高人是如何收拾這些僵尸的。

  但讓這些村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有些人還未來得及退開,有些村民尚未驚魂未定,可能也就十息工夫,侵襲村子的幾只僵尸已然團滅。

  這……這是什么樣的本領?

  “上仙啊,是上仙救了我們。”

  有人回過神來,當即大喝一聲,納頭便拜。

  “多謝上仙,多謝上仙!”

  一時間,村民們紛紛跪了下來,沖著陌子鳴磕頭。

  雖然陌子鳴剛才沒有在天上飛,但他剛才斬殺僵尸的時候,為了速戰速決,動用了飛劍術,以確保村民的安全。

  “行了,大家都起來吧。”

  陌子鳴笑著抬了抬手。

  韓醫仙父女倆立在門口,一臉呆癡。

  雖然他們早就猜到陌子鳴絕不是普通人,但沒想到會有如此厲害,殺僵尸如砍瓜切菜一般。

  趙靈兒也透過窗戶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她倒沒有什么驚訝的表情,而是在皺著眉頭猜測陌子鳴的來歷。

  難道,是蜀山劍仙?

  一場危難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愣了一會,韓醫仙上得前來,沖著陌子鳴恭恭敬敬揖了一禮:“多謝慕容公子仗義相助,如不是公子出手,后果不堪設想。”

  “前輩不必客氣,在下也不過適逢其會罷了。”

  “公子的恩德,我等一定銘記在心……”

  說到這里,韓醫仙轉向一眾村民,面有愧色道:“在此,我要向大家坦白一件事。

  之前,小女夢慈在外面采藥的時候,不小心被僵尸咬了……”

  “啊?”

  “什么?夢慈被僵尸咬過?”

  一眾村民不由大驚失色。

  “之前我一直瞞著,主要是怕大家驚慌,所以……總之,是我對不起大家。”

  “沒事的村長,夢慈平日里可沒少救人,吉人自有天相,或許她會沒事的。”

  有個善良的村民忍不住道。

  “對對對,村長,我們不怕,夢慈就算變成僵尸……呸呸呸,是我烏鴉嘴。

  我的意思是說,無論如何,我們也相信夢慈不會傷害大家。”

  “村長……”

  “好了好了,大家先聽我說。其實,慕容公子已經將小女的尸毒解了,她已經沒事了。

  我之所給大家講這件事,一來是想當著大家伙的面,再次向慕容公子致謝。

  二來,也是想告訴大家放寬心,只要有慕容公子在,咱們就不用怕僵尸了。”

  聽到這話,有個中年漢子遲疑道:“可是……可是村長,上仙終究還是會離開咱們村,那時候……”

  沒等漢子說完,陌子鳴笑了笑道:“大家放心,我這次到黑水鎮就是為了消滅僵尸。

  或許大家還不清楚僵尸從何而來,現在我可以告訴大家緣由。

  不知你們是否知道這山中有一處將軍冢?”

  “將軍冢?”

  “對,咱們這一帶的確有一個傳說,說是黑水鎮北面的山中有一座隋朝大將軍的墓。”

  韓醫仙則臉色一驚,問道:“莫非,慕容公子的意思是說,那個將軍冢中的將軍變成了僵尸?”

  陌子鳴點了點頭:“對,不過,那個將軍變成的僵尸也不過就是個傀儡,真正的幕手黑手乃是一個魔頭。

  那魔頭控制了將軍冢,令一群僵尸四處吸百姓的血用于修煉。”

  “咝”

  “竟有這樣的事?”

  一眾百姓不由渾身發寒……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一個大將軍變成的僵尸,以及一個大魔頭就躲在附近的山中等著吸一眾百姓的血。

  這要是再等一段時間,恐怕這方圓數十里都得變成人間煉獄。

  “大家也不用怕,這件事很快就會解決。”

  陌子鳴微笑著安慰了一句。

  當然,他不會一個人去,畢竟他不太清楚那赤鬼王的真實的實力到底如何。

  萬一打草驚蛇,讓那家伙給溜了,后患無窮。

  所以還是等趙靈兒恢復精神再說,那時候估計李逍遙與林月如也回歸了。

  回到韓醫仙家,韓夢慈遲疑了一會,終于還是忍不住上前沖著陌子鳴福了一禮道:“小女子想央求公子一件事。”

  “姑娘但說無妨。”

  “是這樣,小女子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名叫江少云。

  前些日子,聽聞鄉親們說玉佛寺的住持智修大師佛法高深,僵尸根本不敢靠近玉佛寺。

  于是,少云自告奮勇與弟弟少沖一起前往玉佛寺求智修大師出手消滅僵尸。

  沒曾想,他們兄弟二人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小女子心里擔憂,便忍不住跑到玉佛寺尋他們,結果卻被告之,少云兄弟二人竟然……竟然雙雙出家了。”

  陌子鳴眉頭一動:“哦?還有這樣的事?那你有沒有詢問原因?”

  “嗯”

  韓夢慈浸著淚點了點頭。

  “我問了,少云告訴我說,當時他與弟弟遇上了僵尸,幸得智修大師出手相救方才逃過一劫。

  但,之后智修大師卻不肯放他們離開,說什么凡塵俗世多災多難,不如拜他為師,苦修佛法,渡化世人……

  他倆也不知怎么就被說動了,還真的留在寺里當了和尚。

  無奈之下,小女子又去求智修大師,寺里的小和尚卻又說智修大師云游去了。

  小女子總感覺這事有點不對勁,哪有強迫別人出家的道理?而且,還讓兄弟倆都出了家。

  慕容公子乃是仙家一般的高人,所以小女子想求公子暗中探訪一下,看看真相到底是怎么樣的。

  如若真的是少云兄弟倆誠心誠意出家,小女子便無話可說。”

  “原來是這樣……行,我與靈兒姑娘交待一番便去一趟玉佛寺。”

  隨之,陌子鳴又找到趙靈兒,交給她幾張符以及用法。

  雖說她現在還有些虛弱,便驅使幾張符對她倒沒什么影響。

  而且,陌子鳴暗中將鳳天也喚了出來,令之在村外警戒,一旦發現僵尸,便協助村民將之消滅。

  不久后,陌子鳴便來到了相距白河村七八里開外的玉佛寺。

  入寺前他便隱藏了自己的修為,同時還用了一張特殊的符。

  只要不是修為特別高,一般不會識破,看起來就像是個長年在外行走的書生。

  來到大殿,陌子鳴例行拜了拜,然后詢問寺中的一個僧人:“法師,請問貴寺住持智修大師在不在?,在下有事相求。”

  “施主莫非是為了鬧僵尸的事件而來?”

  “正是!”

  僧人臉色一動,伸手道:“施主請隨貧僧來。”

  “多謝大師!”

  看來,夢慈的感覺是對的,智修分明就在寺中,卻誑她說云游去了。

  說好的出家人不打誑語呢?

  來到西院一間禪房外,僧人沖著屋子里稟報:“稟主持,有位施主在外等候,說有事求見。”

  “哦,讓他進來。”

  “是!”

  僧人應了一聲,隨之上前輕輕推開禪房門并沖著陌子鳴抬了抬手:“施主請!”

  “多謝!”

  陌子鳴點了點頭,邁步走進禪房。

  房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和尚抬眼看了看陌子鳴,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疑慮。

  陌子鳴沒容對方多想,上前揖了一禮道:“在下聽聞智修大師佛法高深,想求大師下山一趟消滅僵尸。”

  “不急,你先坐下慢慢講。”

  智修抬手示意陌子鳴坐下。

  “大師,是這樣,最近黑水鎮鬧僵尸鬧的厲害,百姓們嚇得都不敢出門了,再這樣下去,恐怕早晚有一天這方圓數十里會變得一片死寂。”

  智修大師誦了一聲佛號,道:“凡間百姓,經歷天災劫難乃是定數,隨意插手恐會釀成一些無法估量的后果。”

  “大師此話差矣!百姓的生老病死同樣也是定數,那為何這世間還有郎中替人治病?”

  智修愣了愣,隨之眼珠一轉:“生病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

  “好,那在下再問大師,佛家講究超渡眾生,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既然生死有命,那又何必多此一舉要去救人?

  既然一切皆有定數,又何談什么超渡眾生?一切順其自然豈不是更好?”

  “你……”

  智修一下子被噎的無言以對。

  隨之,臉色瞬換,笑瞇瞇道:“沒想到施主能夠說出如此有禪意的話,可見天生慧根。

  不如皈依我佛,讓老衲傳你佛法如何?”

  “多謝大師好意,在下只是一介俗人,諸多俗事纏事,恐怕沒有心情遁入空門,閉門念經。”

  智修笑了笑道:“所以說這便是塵世間的煩惱,身處紅塵,難免會被各種瑣事所累。

  人世間爾虞我詐,到底有什么值得留戀的?

  施主分明與我佛有緣,不如剃度出家,忘卻所有煩惱潛心修佛……”

  “在下前來玉佛寺是為了解決鬧僵尸的事,還請大師慈悲為懷,出手為百姓化解此難。”

  結果,智修卻搖了搖頭:“要老衲出手也不是不可以,除非施主答應留在玉佛寺出家。”

  陌子鳴臉色一沉:“如若在下說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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