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塞爾還是有點不明白：“老師，這種水果，如果能讓外人隨意喂食都能起效果，這對那位神明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兒吧？”
作為貴族出身，身邊又一直有卡朋特伴隨的法師，拉塞爾很清楚，總會有女人愿意用實力換取美貌的。
這并不是為了取悅什么男人，而是她們自己就在瘋狂的追求自身的美。
如果那位名叫蘭森德爾的神明，不關注這一點……那他就算是善良陣營的神明，也早就被無盡的詛咒折騰到邪惡之地了吧？
被迫服用了這種藥劑的女性，實力越強，詛咒力不就越強嗎？
拉塞爾相信，不會有任何一位非自愿的女性會感激這個水果的存在……即使她們的確在未來因為自己瘋狂上漲的實力而得救了也一樣。
她們只會將自己遇到的所有危機都責怪到這個水果的存在。
然后毅然決然的繼續詛咒那位神明……再強大再瘋狂的神明，估計也不會有得到豁免的可能。
女人瘋起來，還有神明啥事兒？
無論是黒迷之塔，還是西雅之塔，都是最瘋狂的兩個女人存在感最高啊！
希爾看著一臉沉重的拉塞爾，忍不住笑了一聲：“他一開始的確沒這個防備，所以闖了不小的禍。
可他畢竟是強大神力，所以，還是能解決因為自己的不小心而造成的損失的。
那些倒霉的……怎么說呢……能從他的選民手里拿到這種果實的人，基本上也都是非常強大的存在。
他們去坑的，也必然和自己等級差不多。
所以，雖然造成了一定的混亂，但也，沒有影響到凡人的世界。
最倒霉的，也不過是一位弱等神力，關系和諸神又不怎么良好的女神。
除了她以外，其他被牽連的，基本上也都恢復了容貌。
而且，蘭森德爾還沒有取回她們的力量。
雖然受了點罪，但這個補償，已經很不錯了。
除了蘭森德爾，哪會有神明為了自己的失誤去補償受害者呢？
能將這些人恢復原樣，就是神明最大的善意了。
連這，都需要那些人最真誠的敬意才行。”
拉塞爾完全沒有被后面的話影響，他的眼睛里充滿了渴望……對那位倒霉的，一直沒有恢復的女神的好奇。
希爾想了想躲在無底深淵里，不停詛咒蘭森德爾以及把那個水果喂給她的厄運女神本芭莎的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
她曾經也是個美艷至極的婦人，但在得罪了本芭莎以后，她就變相的實現了自己實力大漲，可以直接壓制自己最討厭的虐待女神勞薇塔的夢想。
然而，這個時候的塔洛娜，卻只能用滿臉的刺青掩蓋自己變成丑陋的老女人的現實。
她可以變老，但絕對不能讓人發現她的丑。
所以她出現在世間的時候，都是一副垂垂老矣，除了那雙兇殘的眼睛以外，沒有任何皮膚暴露在外的刺青臉。
沒辦法，蘭森德爾的確補償了那些被他的意外之舉而傷害的女士，然而，他還沒善良到連無底深淵的邪神都能一視同仁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他剛剛才得罪過本芭莎，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給本芭莎詛咒的邪神搭一把手。
如果說，塔洛娜還在莎爾麾下，并且表現得忠心耿耿的時候，她付出一定的代價，還能讓那位黑暗女神說一句話的話……在她已經明顯的表現出自己更傾向于再次追隨復活的班恩的意愿以后，再傻的存在也不會覺得自己還有什么指望。
莎爾只可能覺得蘭森德爾有毛病，干嘛要給敵人增長實力的可能，順手把她新增長的力量削干凈。
想到這里，希爾忍不住搖頭笑了笑：“你的實力還不夠知道這些神明之間的秘密。
如果讓你遇到那位，讓她發現你知道她的臉真實的情況。
你會死的很慘，甚至連累到你的家族，你的世界。
即使我可以救你，但等到我發現，估計也很難挽救什么。
死了就是死了。
就連會補償受害者的蘭森德爾，也不會管死人的事情，你懂嗎？
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那個得到補償的資格。”
拉塞爾立刻直起身子，鄭重的回答：“我知道了，老師。
我一定會注意，不要去干涉我沒資格碰觸的事情。”
希爾滿意的點點頭。
拉塞爾和他不一樣。
他知道再多的東西，也不會有神明會覺得哪里不正常……雖然希爾以法師自居，但他很清楚，和他接觸的所有神明，都把他當成了神性存在。
他是自己人，不是冒犯神明隱私的凡人。
邪惡陣營的神明也一樣。
他們在對付希爾的時候，自然而然會將他和他身后的各大神系聯系起來，來判斷他的麻煩程度，而不是將他當成一個獨立在外游蕩的法師。
一點小事兒，他們也就不會和希爾計較。
畢竟，對付他，需要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當然，如果希爾本人的實力不怎么樣，那殺了也就殺了。
世界樹的子嗣，難道就沒死過？
冥河里第一個復活的，失去以前所有的記憶，除了神魂以外什么都失去的冥河使者，就是世界樹的親生兒子。
雖然那位的存在感不高，但冥河支流那有如樹根一樣的能力，能讓各種冥河生物自然繁衍的能量，就是來自于他。
希爾笑著看向拉塞爾：“但你對這件事的關注點沒有錯。
現在的黎明之果，已經有了限制，只有自愿的人，才能吃下去。”
拉塞爾眨了眨眼……他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最后才緩慢地開口：“愛斯琳？”
希爾贊賞的點點頭……不需要他解釋太多的孩子，真的很不錯。
至少拉塞爾明白為什么會出現德里福斯不知道，黎明之果他卻能吃下去的原因。
可他還是想得少了點。
但這不能怪拉塞爾……希爾并不會因為年輕人的見識少而覺得他實力不行。
希爾自己剛剛走出象牙塔的時候，也同樣只能靠著自己的粗淺認知去感受這個世界。
如果不是底蘊深厚，早就完蛋了……即使畫圖，也是能當替罪羊的。
所以，他很高興拉塞爾愿意自己思考，而不是將所有的疑惑都拿來問希爾。
能敢于將自己的結論說出口，并且詢問老師自己哪里想錯了的學生，未來一定很不錯。
當然，這也是希爾自己養得好……一本滿足的希爾很高興。
“德里福斯應該是天生的一體雙魂。”希爾輕聲地說，“這里的雙魂，說的不是兩個靈魂，而是共用一個靈魂，共用一個精神海的，天生的兩個意志。
強大神力的限制不是用那種手段就能繞過去的。
只有本身就是德里福斯的人，才能做出決定。
不過，德里福斯的另一個靈魂，應該很弱。
如果不是有人幫忙，在德里福斯成為中階法師的時候，那個半魂的結果，只能是被另一個自己吸收成養分。
否則的話，德里福斯不會根本不知道，還有他的存在。”
希爾忍不住笑著搖搖頭：“他不是因為自己在權力斗爭中失敗而被送到西雅之塔的。
在他出生以后，被發現雙魂的那一瞬間，就決定了德里福斯的命運。
怪不得，我總覺得不對勁兒。
一個副塔主，一個有資格和塔主較勁兒的副塔主，怎么可能造成的損失只有那么點兒？
而且，有他的存在，防御之塔想要同歸于盡的目標也沒那么容易實現。
真正的叛徒，搞出那么多破事兒的叛徒，怎么可能最后突然良心發現，陪著大家一起奔赴冥河？
算了，我不和德里福斯計較了。”
從一開始就被算計的孩子，不，連出生說不定都是被精心謀劃的孩子，長歪了不是很正常？
德里福斯總是一副誰都要害他的德性，現在的希爾，覺得自己可以理解了。
他大概，在胚胎的時候，就有了那種處處危機的感覺。
這樣的人，在西雅之塔這種地方待得久了，只看得到自己的存在，太正常了。
而且，可能是因為雙魂之間是敵對關系的原因，德里福斯有點小腦缺血的表現，更是沒什么好奇怪的。
另外一個半魂肯定也有點問題。
不過，他本身的感覺估計就很茫然，所以，最后肯定是按照被灌輸到他意志中的那些東西做事。
希爾看著那個在沙發上輾轉反側，因為知道自己肯定會變得更丑而情緒暴躁的德里福斯，輕輕地嘆了口氣。
看起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自己的選擇……如果德里福斯沒有動心，防御之塔這些謀劃根本沒法開始。
他們只能另找他路。
然而，一個有缺陷的靈魂，又怎么能扛得住欲魔女王的貪婪光環呢？
當他壓抑不住自己的欲望，走出第一步的時候，他的命運就再也沒法由他自己走了。
但希爾也知道，如果沒有這些手段，德里福斯想要成為今天的九環大法師，也根本不可能。
不，他甚至都不可能誕生。
怪不得防御之塔的副塔主，會在如此強大的附屬家族里有這么個私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