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城被帶到執法堂之后,直接被丟到一邊,除了留下兩人看守,便沒有人再去管他。
四處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跟他想象中陰暗潮濕的環境不同的是,執法堂不僅不陰暗,而且十分亮堂,就跟官府朝堂差不多。
內堂之中,任衛一改之前囂張的態度,站在一名老者之前面色恭敬的說道:“陳長老,弟子剛剛緝拿了一名斬殺執法弟子的普通弟子,而且還殺了三人,都是孫派新入執法堂的弟子。”
聽到他的話,老者面色略帶一絲驚訝的道:“普通弟子?”
執法弟子最低要求就是得達到凝海境,他倒是沒有想到能有普通弟子可以擊殺執法弟子,至于任衛所說的孫派之人直接被他忽略。
“沒錯。”
也僅僅只是驚訝了一番,這名長老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便隨意的道:“普通弟子對執法弟子出手,不問原由,就地格殺,還需要向我稟報什么?”
任衛連忙道:“本來是也是打算將他帶到執法堂執行門規的,但是中間出了點岔子。”
“嗯?”
“這名弟子是王派之人,而且剛才王派的吳學芝親自找我要過人。”
聽到任衛的回到,陳長老瞬間來了興趣。
“你說的是內宗的那個吳學芝?”
任衛點頭應是。
“這倒是有意思了,普通弟子有實力擊殺執法弟子,然后還是王派的人。”
“不知長老打算怎么處置這件事?”
“行了,這件事你先別管,若是他們王派沒當一回事,那等會你就直接按規矩辦事,若是他們當一回事嘛,那等一會李廣聞那個老鬼就會親自來找我了。”
“李長老親自來找您?應該不會吧。”
任衛倒是不太相信區區寧城能驚動王派的長老。
陳長老微微一笑,向著任衛解釋道:“現在的王派正是風雨飄搖之際,這名普通弟子能夠斬殺三名執法弟子已經證明了他的價值,更何況殺的還是王派的死對頭孫派之人,若是之前他們沒出頭也就算了,既然他們已經替這名普通弟子出頭,那這件事就不會這么簡單就過了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大嗓門從門外傳來。
“陳老鬼!老子知道你在!”
聽到這聲暴喝,陳長老看向了任衛,笑道:“我說的沒錯吧?看來這個弟子還是挺重要的,這老鬼來的還挺快,走,跟我去迎接一下李長老。”
說罷,便帶著任衛朝門外走去。
“我說李老鬼,這個月可還沒輪到你當值執法堂呢,你就這么迫不及待?”
陳長老臉上帶著和藹的笑意朝著李廣聞道。
“我說陳立秋,一大把年紀了,你少給老子揣著明白裝糊涂,老子王派的那名弟子呢?”
相比起來,李廣聞脾氣就顯得暴躁多了,直接扯開嗓門吼道。
聽著兩名長老對話,無論是任衛,還是跟著李廣聞而來的吳學芝都站在身后一言不發。
陳立秋看著李廣聞道:“我說李老鬼,你也是執法堂的在職長老了,難道不清楚宗門的規矩?普通弟子僅僅只是對內宗弟子出手都可以不問原由就地擊殺了,更何況擊殺三名執法弟子,這可是宗門首例啊。”
言語間陳立秋收起了笑臉。
“放屁!我知道的怎么是孫派那三個小子先挑釁我們王派弟子的?”
“就算是孫派先挑釁,但他敢擊殺執法弟子就是違反門規,這件事關乎宗門法規,沒得商量。”
聽到陳立秋的話,李廣聞兩只眼睛一蹬,眉毛一挑,耳后暴起一道道青筋,暴喝道:“你別跟老子提什么狗屁門規!你就說放不放人!”
“不放。
若是輪到你當值執法堂我也就不說什么了,但是既然輪到我當值,就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李廣聞怒目就這樣死死的盯著陳立秋,陳立秋也臉色淡然的坦然相對。
忽然,李廣聞瞬間變臉,一張老臉頓時褶皺遍布,朝著李廣聞嬉皮笑臉道:“大不了我把我珍藏了十多年的那瓶百日醉給拿出來給你嘗嘗,你說怎么樣?”
“你這摳門的老鬼,我提了好幾次你都不舍得,這次會這么大方?”
“這不是有求于人嘛!”
陳立秋依舊淡淡搖頭道:“不夠。”
看到陳立秋的表情,李廣聞也漸漸冷淡下來,開口道:“事務處三個月管理權。”
“一年。”
“六個月,若你不同意就當我沒說,我直接掉頭就走。”
“成交。”
“我說你這個陳老鬼,就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貨,不把我王派咬下一塊肉下來你就不肯放手!”
“你個老摳門,不趁現在讓你出點血,以后就沒機會了。”
兩人看起來依舊一副和氣打趣的模樣。
“好了,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既然處理好了,那我就不打擾你當值了。”
李廣聞笑著朝陳立秋道。
“就執法堂這地方有什么好打擾的,一天到晚也冷清的沒一個人,你個老東西不愿意呆就直說,還扯些怪理由。”
李廣聞哈哈一笑,便帶著吳學芝轉身離去。
陳立秋的臉上依舊笑容遍布,而離去的李廣聞臉色陰沉的可怕。
“長老,就這樣同意放人了?”
任衛小聲的朝著陳立秋詢問道。
陳立秋帶著滿臉的笑容看向任衛道:“不然呢?事務處六個月的收益難道還不上一普通弟子的命?要知道每個派系都在為了宗門中僅有的資源打的頭破血流,就幾句話的功夫能拿到這么一大筆修煉資源,難道還不夠嗎?”
“可就這樣將宗門的規矩置于不顧嗎…”
猶豫了一下,任衛還是忍不住問道。
“宗門的規矩?規矩可以拿來束縛普通弟子,可以束縛內宗弟子,也可以拿來束縛你,但是卻束縛不了我們這些人了,只要利益足夠,規矩就是拿出來開玩笑的,你現在已經是內宗弟子的話事人之一了,也快要突破到先天了,等你什么時候突破了先天,你就知道煉血門的規矩是什么了。”
說完陳立秋便緩步朝著門內走去,過了一會又傳來他的聲音。
“等會有孫派的人來找我直接說我不在,這件事我們馬派不摻和了,讓他們自己斗去。”
“是。”
任衛應了一聲,若有所思的離去。
而另一邊,已經離去的李廣聞冷聲朝著吳學芝說道:“這是你成為內宗話事人之后第一次求派內辦事,我沒有拒絕你,但是這一次我們王派損失很大,你應該清楚,你說的那個寧城如果不值這個價,那六個月的事務處資源就由你一個人出了,明白嗎!”
李廣聞一改剛才剛才心直口快的性格,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弟子明白!”
吳學芝連忙回答道。
“不過這一次也不算什么壞事,自從加海被大雷音寺鎮壓,宗門內看衰我王派之人比比皆是,這一次那個寧城殺了三名孫派之人,也算是給我王派漲了幾分顏面,只不過這事后的事就得由你來處理了,孫派雖然勢弱,但也僅僅只是因為派系之中加上孫楊也只有三名先天而已,內宗之勢卻不比我們小,你要小心。”
“長老放心,我們王派能在宗門核心層壓住孫派,那在內宗我也能壓的他們抬不起頭!更何況還有元英師兄坐鎮內宗。”
李廣聞點了點頭:“都怪之前加海太過心高氣傲,看不上任何人,現在加海出事,派內已經沒有一名頂梁的核心弟子了。
你跟元英都是我們幾個老家伙看好之人,只要你們兩人誰率先突破先天,那我們王派領袖就是誰了。”
聞言,低著頭的吳學芝目光一閃,興奮之色一閃而過,連忙道:“弟子不敢,王派終究是王師兄的。”
李廣聞撇了一眼吳學芝,輕笑一聲道:“不敢?呵…”
說完便直接離去。
而正在執法堂之中無所事事的寧城沒有想到,被那幫其他弟子畏之如虎狼的宗門門規就在兩名派系長老三言兩語中就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