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說出了很有哲學味道的話。
還未自己的說辭，露出了很滿意的表情。
“塔克大人竟然也能說出這么正經的話。”
“感覺很裝樣子。”
“信不信我揍你們啊。”
李沐然和巫妖這邊繼續。
“我的大部分記憶，就是變成巫妖的時候丟掉的。”
“原來如此。很有可能是轉變造成的。”
“不太清楚，但丟掉的就是丟掉了。還好，我對魔法的研究還沒忘記。”
“辛苦了。”
巫妖對自己的情況做了簡單的說明。
剩下就是講述墻壁上記錄的故事。
巫妖作為轉生者，出生在卡奧雷特的一家普通貴族家庭。
轉生到了卡奧雷特，這也是墻壁文字中多次提及卡奧雷特的原因。
這個全新的世界讓保留著上次人生記憶的巫妖感到無比新鮮。
就像喜歡異世界元素的李沐然一樣，各種與記憶不同的體驗都讓巫妖感到無比有趣。
特別是原本世界沒有魔法。一下子就讓巫妖癡迷了。
而且巫妖作為轉生者，擁有特別的加護。
“可以理解成擁有魔法師模板的勇者嗎？和我同期就有一個這樣的穿越者。”
“雖然不太明白李沐然兄的說法，但應該不離十，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反正，我覺得我比這個世界的本土人在魔法上的天賦強很多就是了。”
對魔法的天賦自然遠超過一般人。
很快，巫妖還在很年輕的狀態下，就進入了卡奧雷特的國立魔法學院深造。
魔法學院這種地方，算是國內的頂尖學府。進入了就等于拿到了人生飛黃騰達的門票。
只要順利畢業，就會成為魔法精英，成為國家的優秀人才，躋身上流社會。
更何況巫妖還這樣年輕，更是年輕有為，自然會更加受到人們的關注。
幾乎所有人都相信污妖的前途無限。
而人是會驅逐利益的群體。
找到了有前景的對象。不提前來拉關系自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魔法學院作為貴族才能進入的學院，也延續了貴族的做事風格。
拉幫結伙，搞派系這種事司空見慣。
沒有組織和背景，在學校的時候就會很難混。
不僅是各個派系的人來拉攏巫妖，就連宰相的女兒，也欣賞巫妖的才華，向巫妖伸出橄欖枝，表達出了愛慕之情。
“這簡直就是現充模板。學霸，受人追捧，還有宰相之女倒貼，你這人生羨煞旁人。”
“別開玩笑了。我只是覺得麻煩。女人只會影響我研究的速度。我當然是拒絕了。”
巫妖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感動就從李沐然心底冒出來。突然對巫妖更敬仰了。
“巫妖兄，好樣的。我敬佩你是條漢子。對你的敬意如滔滔江水，一去不復返。”
“還是李沐然兄懂我。”
“我懂，我懂。放在原本的世界，巫妖兄的行為會受到熱烈稱贊的。”
兩人又開始大笑，然后把拳頭碰在一起。
氣氛一如既往的融洽。
巫妖是不把拉攏當回事，一心撲在對魔法的研究上。
但別人就看不上眼了。
嫉妒的，眼紅的人越來越多。
很多人來找巫妖的麻煩，都都被巫妖用物理手段打發了（用魔法暴揍。）
其中就數巫妖的教師最瘋狂。
他先是拉攏巫妖不成，就想盜取巫妖的研究成果，說成是他的作品。
但這種事自然是不允許的。
就算巫妖沉迷研究，對各種事不怎么上心。但也是有脾氣的。
老實人懶得理你，你就把老實人當病貓，登鼻子上眼？
等老實人被逼急了，反抗起來，就不是隨隨便便能了事的。
巫妖很輕松就證明教師盜用了自己的研究成果，讓這名老師身敗名裂。
狗急跳墻的老師還發出了決斗申請。
然后因為技不如人，在決斗中被巫妖打成重傷。
但可惜，因為巫妖不接受任何派系的邀請，給人留下了孤僻，不合群的印象。
再加上之前得罪了不少人。
所以幾乎沒有人支持巫妖，反而在一邊倒的說巫妖的壞話。
說巫妖不近人情，不懂道理，不尊師重道，甚至惡意傷人，痛下毒手。
“現在想想，人世間最險惡的不是魔法，而是人類的用心啊。”
“贊成。我也是被卡奧雷特流放了。”
他們才不管你吃了幾碗粉，他們只是想看你刨開肚子。
就像李沐然知道的鍵盤俠，從來不管事實如何，他們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抹黑真相。
這些惡意造謠的人，有時候比那些直接對你亮出屠刀的惡人還要險惡。
在經歷上產生共鳴的李沐然和巫妖再次碰拳。
人們開始瘋狂的說巫妖的閑話。
不僅僅是夸張，扭曲事實，甚至編造虛構的內容添油加醋的來污蔑巫妖。
有一段時間，說巫妖的壞話甚至變成了魔法學院的一種流行風尚。
單純是為了污蔑而污蔑，單純是為了扭曲而扭曲。
你不說幾句，你都融不進集體里。
而為了污蔑，可以利用的都會被利用上。
作為被巫妖重傷的老師，就變成了可以做文章的關鍵要素。
大家把那個老師說成是關心巫妖的好人。說巫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進行無端的聯想，說老師盜取巫妖研究成果都是巫妖妄想出來的。都是巫妖在陷害老師。
老師身體狀況恢復后，也瘋狂反擊，想盡辦法詆毀巫妖。
就這樣，老師不但沒有受到懲罰，反而是獲得了更多的支持。
好人被說成了壞人，壞人成了英雄。
這就是造謠，再傳謠的后果。
老師因為眾人所希望看到的發展，被眾人利用，站在了道德的頂點，巫妖反而成了萬人唾棄的邪惡之徒。
前面也說了，魔法學院是貴族學院。
因為很多有權有勢的貴族子弟都在這里上學。
魔法學院也相當國家權力某種程度的轉移。
魔法學院的事，會牽扯到貴族們的利益，牽一發動全身，幾乎一定以及肯定會從小事變成大事。
這也是魔法學院從來無小事說法的來源。
貴族都是要面子的。
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家的孩子做了錯誤的事情。
絕對不能讓孩子留下污點。
不能讓家族的名譽受到影響。
所以，貴族們默認的做法就是把事情弄大，弄成既定事實。
只要進一步污蔑巫妖，把他塑造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那么就沒有人會去質疑魔法學院內發生的丑惡事件，孩子們做的事也能洗白，家族的榮譽不但不會受到影響，甚至還可以以圣戰士的名義自居，得到行駛正義的支持和理解。
污蔑巫妖突然就從孩子的惡戲，變成了貴族們會花費功夫，認真去做的正經事。
只要巫妖一個人倒霉，其他人都能得到利益。
這是多么有意義的事啊。
“他們還把這種事稱為‘榮耀的犧牲’。真是見了鬼了。”
“這種家伙，特別是那些利欲熏心的貴族確實會做這種事。為了利益，他們毫不在乎別人的死活。明明不是我的事，但聽著超級火大。讓我碰到，可不是揍他們一頓能了事的。難怪卡奧雷特王這樣對我。原來這種做法是源遠流長，是國家的文化習俗。”
李沐然攥緊了拳頭，氣的直跺腳。
在一邊打游戲的三人轉過頭看看李沐然，在肚子里吐槽‘還沒說完嗎？’‘還要等多久’‘多會才能回去啊’，然后繼續打游戲了。
總之，為了證明是巫妖有問題，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們做了錯事，這些貴族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之后把社會上出現的犯罪事件也推到了巫妖的頭上。
什么搶銀行，殺人放火，襲擊政府機關。
明明是那些貴族做的勾當，非要推到巫妖頭上，自己做了壞事，還落的毫無瓜葛，一身輕松。
轉而就從犯罪者搖身一變，變成無關的觀眾。
還一副虛情假意的樣子伸著手指職責巫妖，道貌岸然的行駛公民正義的權利。
最后，甚至教唆之前和巫妖有過曖昧關系的宰相女兒來陷害巫妖。
把巫妖因為擔心昏倒的宰相女兒帶回家休息一事，愣是說成綁架宰相女兒做邪惡的人體實驗？
愣是把巫妖的房子說成邪惡的實驗室。
愣是把巫妖的床說成實驗臺。
把巫妖喝的茶水說成迷幻藥。
上演了黑白顛倒的經典一幕，堪稱指鹿為馬的典范案例。為后事再做類似的事情，留下了可供參考的寶貴經驗。
“火大啊。超級火大。如果不是魔王軍還不夠強。我現在就像帶著人打到卡奧雷特去。讓那幫邪門歪道的子孫為他們祖輩犯下的罪惡付出代價。”
“李沐然兄為我動怒太讓我感動了。謝謝你同情我。不過事情過去太久，再加上我從人類變成了巫妖，那份憤怒已經變的淡薄了。李沐然兄不比為此大動干戈。”
“比起報復那些惡心的家伙，我更不希望給李沐然兄添麻煩。和一個國家對抗，絕對不會是小事情。我可不希望因為我讓朋友為難。好開心啊。李沐然兄和我想法相似，還是個想法正常的人。再次感覺認識李沐然兄太好了。已經幾百年，或許更久沒有這么感動過了。”
巫妖開心的笑著，靦腆的用枯骨右手抓著腦袋，上下顎碰撞發出咔咔咔的聲響。
雖然模樣看起來很可愛，但偷看的貝拉，白尾，塔克都感覺不到任何可愛元素。
就算再給她打個粉紅色的蝴蝶結也不會改變想法。
依然只感覺毛骨悚然。
巫妖好像是那種低調，不愿意惹事的性格。
當發現可以和李沐然交流，注意到李沐然沒有威脅，立刻就放棄敵對的想法，接受成為朋友的申請這點，已經看出巫妖的性格了。
在處事低調，盡量選擇穩妥選項這點上，不得不說，巫妖和李沐然還滿相似的。
雖然很想說這是異世界人的特有的謙遜品質。
但楊宇他們又十分高調，習慣勇者身份后，就變的趾高氣揚不可一世，所以這種說法好像又不正確。
巫妖是這樣的性格，當時沉迷魔法，對其他事都不太上心。
再加上身為人類，受到諸多限制，也沒有太多反抗的手段。
對那些事感到無奈，卻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難道就這么算了嗎？忍氣吞聲也要有個度。我知道巫妖兄做事低調不喜歡主動惹事。但人也不能太老實。放做是我，就算是死，也要拉個替死鬼，也要薅他一把胡子下來。”
“李沐然兄是這種瑕疵必報的性格呢。”
謹慎，低調，謙遜卻又考慮周密，會以大局為重的同時又有仇必報。
在平時會表現的人畜無害，會讓別人放松警惕。
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又會毫不猶豫的露出犬牙。
李沐然就是這樣一個有些矛盾的個體。
“我明白李沐然兄的心情。雖然我不喜歡惹事，但我也說了。我也不是甘受欺負不還手的人。老實人被逼急了，可是會爆發出巨大的力量的。報仇什么的，我其實也有做。被動的做了罷了。”
按照巫妖的說法。
那些事漸漸發酵，最終從污蔑變成了實際行動。
貴族控制的權力機關出手了，開始直接用武力迫害巫妖和他的家族。
家人被剝奪了貴族的身份，遭到了流放。
巫妖本身更是直接被追殺。
一心撲在魔法研究上的巫妖終于忍無可忍了。
老實人被逼急之后，做出什么事都不意外。
“我出手了。對著追殺我的軍隊用了剛剛學會的暗魔法。一下殺了幾百人。他們被嚇壞了，也不敢使勁追我了。我就趁機逃到了離卡奧雷特很近的死歌森林里。”
“那些沒被殺死的人落荒而逃，還有些負隅頑抗，被謠言洗腦的士兵說回去之后要把我的事寫進歷史保留下來，要讓卡奧雷特永遠警惕，追殺邪惡化身的我。只要卡奧雷特人生生不息，早晚能制裁我。別說，那之后確實真有不少追兵跑到死歌森林里。弄的我頭疼不已。”
巫妖松松肩膀，輕描淡寫的訴說著他的過去。
“其實，我進入死歌森林后，沒多久就死掉了。死因是亂吃不干凈的東西，結果吃壞了肚子。”
“好慘。這個死法也太不帥氣了。怎么看都不是隨手殺掉幾百人強者該有的死法。太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