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李群立。
又看看葛顯。
忽然間有些明白,剛出游戲的時候,葛顯為什么會對他使眼色。
他從柜子里取東西的時候,現場氣氛為什么會變得奇怪。
因為……
這些人,清楚地知道他在游戲里做了些什么。
“觀戰卡。”李群立坦然道。
陳南不禁皺眉。
不得不說,這有點超乎他的預料。
從未聽說過還有這種道具。
他本不想將自己在游戲里的收獲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打算隱藏一部分,作為自己的底牌。
所以剛才從柜子里拿東西的時候,還特意將林肯法球英魂:米波回城卷軸這些東西,用手法藏進了自己的袖子里。
只將鐮刀和不易隱藏的黑皇杖展示出來。
“好吧,我確實觸發了隱藏劇情,但很可惜,在隱藏劇情里我遭遇了其他九個競爭者的聯手針對,沒能獲勝得到獎勵。”
陳南頓了大約兩秒,回答道。
他從小就知道要怎么欺騙別人。
最不容易被察覺的方式是,一段話里大部分都是真話,只在最關鍵的地方篡改事實。
而且。
撒謊的時候要看著對方的眼睛。
他就這么看著李群立的眼睛說話,面色如常,眼神中甚至閃過一絲遺憾和懊惱。
天衣無縫。
沒人看得出來他撒謊,就連楊國禮也只是有些疑惑。
不過。
還有更難以糊弄過去的問題,在等待著他。
“你這次能觸發隱藏劇情,也就是說你以前沒有得到過DOTA這個游戲的隱藏獎勵,那么,你對DOTA的了解,是從哪里來的?”李群立問。
“老李,你在說什么?”有人問。
“我們使用觀戰卡觀戰了他的游戲,他在DOTA中的表現,好得太過驚人了。”李群立解釋道。
“表現好也需要懷疑嗎?”發問的人笑起來,“DOTA這種類型的游戲,本來就不難。”
“你知道敵法師這個英雄么?”李群立反問。
“有點印象,是那個可以削減別人魔法值的英雄?”
“沒錯,你覺得敵法師怎么樣?”
“我玩的那一把,對面有個敵法師,怎么說呢?可能是對面的玩家太弱了,那個敵法師的戰績是0-16。”
說話的是個大大咧咧的年輕男人,一邊回憶一邊說:
“不過我覺得敵法師這應該應該還可以,雖然看上去沒什么輸出技能,但比較靈活,屬性也不錯,如果能出到合適的裝備的話……”
“你覺得適合敵法師的裝備是什么?”李群立追問。
“敏捷型的英雄……蝴蝶?可以隱身的影刃也還不錯,嗯,不對,敵法師可以依靠閃爍進入戰場和逃跑,不需要影刃。對了,黑皇杖。”年輕人指著陳南手里的權杖。
不得不說,他的分析還是有點道理的。
蝴蝶和黑皇杖,都是敵法師打到后期需要的裝備。
“前期呢?第一件裝備超過一千塊的裝備,你會出什么?”
李群立卻是不依不饒,連續發問。
“第一件,嗯……夜叉?不,敵法師前期的血量太低了,應該出點撐血量的裝備,我想想……先鋒盾?或者護腕吧……”
“錯,敵法師應該出的第一件裝備是狂戰斧。”李群立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年輕人的話。
后者愣了下。
“DOTA這種游戲,該出什么裝備,不是根據局勢和對手來的么?怎么會固定?”另外一人出聲。
陳南不禁點頭,這人的話也在理。
但李群立不管這么多,一口咬定狂戰斧就是最合理的出裝。
他將敵法師的核心思路“發育”簡單講了一遍。
眾人仔細想了想,不得不承認,確實有道理。
照這個思路來看,狂戰斧,果然是最適合敵法師的第一件裝備。
李群立看向陳南。
“這個思路,不是我想出來的,而是他,在游戲里展示的。”
眾人的視線集中到陳南身上,都露出些許訝異的神色。
如果李群立的話里沒有夸張的成分,那確實挺厲害的。
不只是一件出裝。
誰都能聽出來,陳南在游戲里展示的是一套相當成熟的戰術打法,從出裝,到路線選擇,到整體的節奏。
難怪李群立會公開向他提出疑問。
“老李,你這么兇干什么?”
楊國禮從椅子上站起來,把李群立按了下去,又不好意思地對陳南笑笑:
“小陳啊,見諒啊,老李就是這脾氣,沒有針對你的意思,我們就是好奇,對,好奇。”
葛顯也起身站到陳南身邊,附和道:“要是你不想說,也可以不說。”
李群立欲言又止,還是忍住了,只是用一雙眼睛瞪著陳南,看他那樣子,若是不從陳南這得到個合理的解釋,他是不會滿意的。
“其實沒什么……”
陳南緩緩開口,“DOTA里的這些打法,是有人告訴我的。”
葛顯的眼中,立刻閃過“果然如此嗎”的神色。
“誰?”李群立問。
“抱歉,那個男人,不讓我說出他的名字。我只能說,我在地面上遇見了他。”
陳南閉上嘴巴,任李群立怎么追問,也不再透露任何信息。
他的這個舉動,反而讓人們相信了他的話。
一個剛剛接觸DOTA的新人,能將游戲玩到那個程度,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提前告訴過他情報。
而且。
是極其細致,極其完善的情報……
應該稱其為攻略。
誰能想出這種攻略?
不用想,一定是個非常強大,對DOTA有著極高理解的資深者。
這樣的高手不愿意張揚,保持神秘,是相當合乎情理的事情。
“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楊國禮拍了拍手掌,“本月的參與者們,去拿你們的東西吧。”
眾人紛紛站起。
場面終于恢復了陳南剛來時那天,看到的熱鬧隨和。
楊國禮走到陳南身邊。
“關于你們成為正式成員的資格,在稍后的會議中,我們會進行討論,應該是沒問題的。”楊國禮說。
“到那時候,我就能知道關于殘片的的情報么?”陳南問。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