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你嘴上說的,跟實際情況比起來,二者差的太多了,這只是一個單方面對你而言,非常有利的一個計劃。”
鐘文澤面無表情的裹著香煙,青煙順著煙頭,緩緩上升,遮住了他的眼:
“如果是我的話,我至少會拿出一個比較穩妥,至少是禁得起推敲的方案跟計劃來。”
“我也不會在沒有任何仔細思考的情況下,就讓我的下屬去承擔那些巨大的風險。”
他的語氣變得非常的平靜,沒有之前的那般義憤。
莫Sir坐在他的對面,怔怔的看著鐘文澤。
這小子。
在教自己做事?
可是。
為什么自己又無法反駁呢?
良久。
“滋..”
莫Sir伸手點上了一根香煙,默不作聲的抽了起來。
一時間。
審訊室里陷入了安靜。
兩人誰都沒有繼續再開口說話,各自抽煙。
一根煙結束。
莫Sir掐滅手里的煙頭,看了看鐘文澤,深呼吸一口。
他調整著自己的狀態,好一會,語氣誠懇的說到:“抱歉,鐘文澤,這件事情上,確實是我太欠缺考慮了。”
“你說的沒錯,是我太過于執著于眼前的功勞,被功勞所蒙蔽了雙眼,甚至都沒有進行仔細思考,就做出了一個粗略的方案出來。”
他的語氣頓了頓,跟著說到:
“你說的沒錯,所以,今天這件事情,當我沒說,我也非常尊重你的選擇。”
鐘文澤抬著眼皮子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樣吧,等羈押時間一過,我們會把你放走的,這件事做與不做,全看你自己的意思,我先給你放幾天假。”
莫Sir簡單的思考一下:“如果你要是愿意,咱們重新制定計劃,如果你要是不愿意,那么到時候直接過來復職就好了,錢的話,到時候我再給你。”
說完。
他拿起桌上的資料跟信封,跨步往外面走去,手掌搭在門把手上,又回頭看著鐘文澤:“但是你務必相信我,我還真是挺看好你的,也確實一直有把你當自己人。”
鐘文澤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淡淡的點了點頭。
沒有抬頭看他,也沒有回應他。
門口。
莫Sir思考了一下,沖下面的人一招手:“再安排個人進去問問他,沒什么大問題的話,你們看著走程序吧。”
他做這一手,其實還是為了不讓鐘文澤的臥底身份曝光。
在他的心里還是有所期待的。
他還是希望。
鐘文澤能夠答應幫他再干一手。
下午。
仇雄折身來到審訊室,跟門口的警員說了兩句,推門進來。
原本他是不想來跟鐘文澤對口供的,但是莫Sir卻點名讓他親自過來操辦。
“鐘先生,咱們又見面了。”
仇雄一改之前對鐘文澤說話的態度,語氣輕柔,好像在跟美少女說話一樣:“現在,我要對你在做一些例行詢問。”
剛才。
他已經看了對鐘文澤的審訊結果了。
鐘文澤身上確實非常干凈。
莫Sir自己也是親自進去問過了,給出的判斷是這個人只是一個簡單的人質。
雖然仇雄對莫Sir一直都很不服氣,但畢竟是莫Sir說的算,他也沒打算在這件事上,再繼續對鐘文澤做什么。
當然了。
仇雄現在這態度,一切都取決與昨晚的那一槍。
現在都還歷歷在目。
鐘文澤眼皮子抬了抬,掃了眼仇雄:“嗯,我需要一支煙。”
“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仇雄笑瞇瞇的摸出香煙來,親自給鐘文澤點上。
“呵呵。”
鐘文澤掃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么。
兩人都心照不宣,誰也沒有再主動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來。
很快。
仇雄就把手里的記錄登記完畢:“鐘先生,這邊詢問已經結束,如果后續還有什么問題的話,麻煩你再配合一下。”
“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謝謝仇Sir。”
鐘文澤齜牙笑了笑,一口皓白的牙齒很是顯眼。
說著。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襯衣衣領子,把衣角拉扯平整,回頭沖仇雄擺了擺手,腰板挺得筆直,大跨步離開了審訊室。
“媽的!”
仇雄看著鐘文澤消失的背影,臉色一下子拉扯了下來。
他又何嘗不知道,鐘文澤剛才的姿態,不過是跟自己在逢場作戲罷了。
讓自己給他點煙,更是在乘機打壓自己。
他仇雄。
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屈辱。
他咬了咬牙,暗罵到:“死撲街,別讓老子抓到機會,不然我一次就要干趴你!”
警署門口。
鐘文澤回頭看了看懸掛在最中間的巨大警徽,松了松衣領子,直接邁步離開。
在路邊伸手攔了臺出租車,直奔聯合計程車公司而去。
聯合計程車公司。
由于上次譚成的報復,受損的墻面還在進一步修復當中,工人們還都沒有過來。
“堅叔!”
鐘文澤跨步走進里間的辦公室:“我回來了。”
“嗯。”
堅叔上下打量了一下鐘文澤,掃了眼他手上的傷口,點了點頭:“昨天晚上情況進展如何?”
警方目前還在整理偽鈔案,所以還沒有第一時間通過媒體對外界公布具體的詳細情況。
“譚成死了,豪哥進去了。”
鐘文澤如實的說到:“不過,小馬哥已經跑掉了,人沒事。”
“嗯,江湖事江湖了。”
堅叔點了點頭,對這個結果似乎還是比較滿意:“阿豪也算是如自己所愿了,他的下場不凄慘,倒是小馬,不知道又要飄到哪里去了。”
鐘文澤摸出香煙來,給堅叔遞了一根:“這件事還是要感謝豪哥,要不是他一個人把事情抗下來,我估計也出不來了。”
“阿豪這一點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堅叔接過香煙點上,皺眉裹了一口:“講義氣,堅叔也是看中他這一點。”
說著。
他拉開身邊的座椅,示意鐘文澤坐下:“下一步,你小子是怎么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