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有什么關系?”
Rick一挑眉,看也不看阿祖,目光持續盯著鐘文澤:“誰給你改的槍?”
他說話的語氣中,明顯的帶著幾分迫切。
“誰給我改的槍,并不重要。”
鐘文澤主動接過話題,淡淡的說到:“重要的是,你太過于偏執了。”
“沒人幫你改槍?”
Rick好像是聽出了言外之意,目光轉而有些驚訝,再度看了看鐘文澤以后,轉身離開。
“這個人有些神經質。”
阿祖看著Rick的背影,小聲的嘟囔了一聲:“我奉勸你,還是少跟他接觸為妙。”
鐘文澤提氣大聲喊了一聲:“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幫我改改槍啊?”
“你很強。”
Rick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不需要再改。”
“有點意思。”
鐘文澤笑著搖了搖頭,目光落在了阿祖身上:“阿祖,在改槍領域,是你厲害一點,還是他厲害一點?”
“呃...”
阿祖一時間竟然露出了思考的神色來:“其實也說不上誰厲害吧,應該都差不多。”
頓了頓。
他又再度補充到:“但是Rick改槍更極端,追求極致的性能,比我略勝一籌,但是槍械也比我改出來的更難以掌控。”
“行,我有數了。”
鐘文澤還真的是有數了。
按照阿祖這個性格,想要他心甘情愿的承認別人比他強,這很難。
看來。
Rick在改槍領域上,應該比阿祖還要優秀。
“這個Rick,什么來路?”
鐘文澤對Rick有很高的興趣:“跟我說說看?”
“他啊?”
阿祖經常來這個俱樂部,跟Rick應該也認識,知道一些信息:“他也經常來這里玩,而且這個人比較沉默寡言,大部分時間都很安靜。”
“但是他的槍改的很好,很多愛好者都會去找他改槍,槍雖然改的極端,操控難度有點大,但是性能也很好。”
阿祖侃侃而談,明顯對Rick的評價很高:“槍法也很好,也是個DoubleTap的高手,九秒內能打完。”
鐘文澤說:“他以前做什么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
阿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他曾經參加了聯賽,成為了最大的黑馬,但是由于比賽中途受傷退賽,退賽后就消失在圈子了。”
“啊。”
鐘文澤聞言點了點頭,心里已經了解了個大概了,與自己知道的情況大差不差。
“對了。”
鐘文澤好像是來了興趣,挑著眉頭笑道:“那在射擊領域呢?你跟他誰的槍法更好一點?”
“癡線!”
阿祖沒好氣的罵了一句,直接轉身離開了。
他的反應,已經給出了答案。
Rick應該是比他還要厲害的存在了。
“哈哈哈...”
鐘文澤大笑了起來,對著阿祖的背影喊了一句:“明天記得來西貢警署找我報道!”
阿祖頭也不回,也不搭理他。
鐘文澤再度看了看Rick的背影,小聲的嘟囔了一聲,對著外面走去,心里有了計較。
交還完裝備以后。
鐘文澤剛剛來到外面停車場的轎車邊上,早已經等在這里的關文總警司與陳國榮立刻圍了上來。
“關Sir好!”
鐘文澤眼神中帶著笑意,打著招呼故作驚訝:“好巧啊,在這里又遇到你了。”
其實他心里門清的很,一點也不意外。
今天這個比賽,涉及到他的兒子,對關文來說可是人生中的大事,他出現在這里也并不讓人意外。
“嗯,確實很巧。”
關文總警司有些矜持的擺了擺手,解釋到:“正好來這里辦點事,沒想到遇到了你的車子了,還正好遇到你出來了。”
“呵呵。”
鐘文澤笑而不語,轉而伸手拉開車門:“那你們先忙,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好家伙。
還挺能裝的。
鐘文澤所幸假裝不知道,直接離開。
一看鐘文澤要走,他們哪能讓啊。
“欸。”
關文總警司立刻伸手阻攔了下來:“鐘Sir,今天你來這里是打比賽的?”
“是。”
“以你的身手,肯定是贏了吧?”
“是。”
鐘文澤笑呵呵的看著關文總警司,伸手拉拽著安全帶給自己扣上:“險勝一籌。”
“那你們的彩頭呢?”
關文總警司鋪墊了好一番以后,終于是引出了自己的主題,語氣急迫:“那小子怎么說?毀約了沒有?”
“沒有。”
關文總警司松了口氣。
“但是。”
鐘文澤話鋒一轉,皺眉分析了起來:“阿祖對警察的成見好像挺嚴重的。”
“但是我覺得把,他應該是受到了家里人的影響,他的家人應該有人也在警隊。”
“他并不是對警察這個職業反感憎恨,而是反感他這個當警察的家人才對。”
鐘文澤一針見血的分析出了這背后的情況來:“貿然讓他當差,肯定是不合適的。”
“所以,你毀約了?”
關文總警司聽到這里,不由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唉...”
他自己也非常清楚。
阿祖之所以痛恨警察,絕對原因都在自己這個當總警司的父親身上。
“那倒沒有。”
鐘文澤笑著搖了搖頭:“所以吧,我讓他先跟我一周,我用一周的時間,讓他去體驗警察這個職業的魅力。”
“最終結果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哦?”
關文總警司一聽到事情還有轉機,精神再度來了幾分:“這樣也挺好的,對,循序漸進嘛。”
他的語速跟著快速了幾分:“既然我是你們的賭約見證人,那么我肯定要擔起這個責任來的。”
“一會我去跟有關部門打招呼說一下這個事情,莫Sir我也會跟他說的,明天你直接讓他過來跟你就行。”
說到這里。
他又有些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這一周的時間,你一定要盡你所能的帶他體驗一下當警察的魅力。”
“只要你有任何的困難,你直接打我,我會給你解決的。”
他摸出隨身攜帶的簽字筆跟小本子來,快速的寫下了一串電話號碼來:
“這個號碼,隨時都能直接接通到我。”
“那我就謝謝關Sir了!”
鐘文澤笑著也就把電話號碼給接了過來,掃視了一下把號碼記住:“但是吧。”
“我覺得,阿祖的家庭情況才是最大的問題,哪怕我就算讓他體驗到了警察的魅力,他未必會心甘情愿跟我當差。”
他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話暗示的足夠明顯:“所以說,家庭教育很重要,其實很多時候,好好溝通才能消除障礙。”
“言語、暴力、急性子是解決不了事情的。”
說到這里。
鐘文澤的語氣重了幾分,吐槽到:“我就想不明白了,阿祖家當差的家人,怎么就想不通這個道理呢?”
“要達到一個目的,對待不同的人,完全可以使用不同的手段嘛!”
“有些人吃軟不吃硬,有些人則是吃硬不吃軟。”
“因材施教啊,真的是。”
正所謂點到為止。
鐘文澤說完便不再繼續,點火啟動轎車,沖他們擺了擺手:“行了,我先走了,兩位長官,回見。”
“嗯。”
關文總警司點了點頭,目送著鐘文澤離開。
直到轎車離開,關文這才重重的嘆息了一口,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唉...不知道阿祖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我覺得鐘Sir說的不錯。”
陳國榮看著已經消失的轎車尾燈,補充到:“我覺得你對阿祖也沒有必要那么嚴格的。”
“你看,就比如今天的射擊比賽,雖然阿祖輸了,但是他的本事,不比你我差吧?”
“阿祖還是有你身上的優點的,你可以適當的改一改自己對他的態度了,不要那么嚴格。”
“是嗎?”
關文總警司聞言挑了挑眉:“難道我對阿祖一直都非常的苛刻嗎?”
“何止是苛刻。”
陳國榮攤了攤手,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簡直是太過于慘絕人寰了,我看了都怕。”
“撲街!”
關文總警司先是愣了一下,罵罵咧咧的往車上走去:“好你個國榮,現在竟然敢吐槽起我來了。”
“小心我扣你薪水啊。”
“我...”
“對了。”
“剛才鐘Sir是不是有點在教我做事的意思啊?”
“沒有吧,他可能只是分析了一下阿祖罷了。”
“我怎么感覺他好像知道我跟阿祖的關系一樣,一個勁的在教導我做事?”
“不會的,鐘Sir怎么可能知道,人家這叫兩個靚仔間的惺惺相惜,你知道吧?”
陳國榮駕駛著車子:“現在咱們去哪里?”
“先別回警隊吧。”
關文總警司短暫的思考了一下,看了看周圍的建筑:“去前面商業街,我買點東西。”
“買什么?給阿祖的?”
“撲街,保密條例我看你是全忘記了,不該打聽的別打聽,你不知道?”
“是是是。”
半晚時分。
阿祖住處。
周蘇圍著圍裙在廚房里忙碌著做飯,給阿祖準備晚餐。
今天晚上,她準備跟阿祖來一個燭光晚餐。
順帶著深入交流交流,彌補上次自己一時頭腦發熱讓阿祖非常不開心。
她有這里的鑰匙,隨時都能進出自如。
公寓電梯里。
關文總警司拎著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盒,抬手看了看腕表,目光又落在了上升的景觀升降機外。
若有所思。
今天。
在俱樂部停車場,鐘文澤的一番話其實還是給了關文一些感觸的。
鐘文澤說的不錯。
自己堂堂一個總警司,能把警隊里的下屬管的這么好,又能游曳與鬼佬派與華人派之間,做好一個中立派。
這么難的事情都能做好,為什么就管不好一個兒子?
“有些人吃軟不吃硬,有些人吃硬不吃軟,我們要注意因材施教嘛。”
鐘文澤的話還回蕩在腦海里。
阿祖,很明顯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自己越跟他對著干,管的越嚴,反而會讓阿祖更加的抵觸自己。
所以。
關文總警司特地抽時間去表行給兒子阿祖挑選了一塊手表送給他,算是彌補前不久的生日禮物了。
從升降機里出來。
關文左右看了看門牌號,來到阿祖的房間,伸手敲門。
阿祖自己跟自己鬧翻以后,就自己搬出去住了。
這個住處,還是陳國榮告訴他的,不然他也不知道兒子住在哪里。
所以。
他自然是沒有鑰匙的。
敲門。
門開。
圍著圍裙的周蘇探出一個腦袋來,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人,就熱情的說到:
“阿祖,回來了。”
說話間。
直接對著關文的懷里撲去。
關文眼疾手快,第一時間往后退步閃身躲避:
“小姐,你認錯人了。”
“啊!”
周蘇抬頭一看,就看到了表情嚴肅的關文,隨即尖叫著往后退步,快速回到屋里進行躲避。
下意識的還順帶把房間門給帶上了。
“嘭。”
關文被拒之門外了。
關文瞬間無語,一股子怒火涌上心頭,但是又被及時的壓制了。
他知道周蘇。
金融行業老板的女兒嘛,她父母以前找過自己。
由于立場跟個人作風的原因,他這種做事小心翼翼且極具敏感的中立派,自然把人拒之門外,同時也嚴禁兒子跟這些商人的孩子來往。
也正是小時候,關文對兒子交朋友都嚴格的進行了限制,所以阿祖也對這個老爸的怨念更深。
“呼...”
關文站在門口身后呼吸一口,嘴里小聲的念叨著鐘文澤告訴自己的那句話:“吃軟不吃硬吃軟不吃硬。”
一想到自己來這里是做什么的,他又及時的平息了怒火。
老老實實站在門口等待。
房間里。
“啊,撲街啊!”
周蘇還沉浸在剛才的尷尬中呢,一想到自己竟然往阿祖的老爸懷里撞,怎么想怎么尷尬。
但是。
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不對啊,自己把阿祖的老爸關在門外?自己可是阿祖的女朋友啊,把他老爸關在門外??”
“我是誰?我在干什么?”
周蘇一時間只感覺頭皮發麻,第一時間又再度打開房門來,面色微紅的看著關文:“那個,叔叔,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
她自然也是認識關文的,經常在電視機里出現怎么會不認識。
“沒關系。”
關文努力的活動著面部,強行露出一個看上去比較和善的笑容來:“這么巧,你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