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便利店老板聽到鐘文澤的話,整個人再度愣了一下,臉蛋在鐘文澤的巴掌之下,啪啪作響。
看著狂的不可一世的鐘文澤,便利店老板非常沒有任何的害怕,反而跟著笑了起來。
“哈哈哈....”
便利店老板仰頭大笑起來:“好兄弟,你說我既然都是做這個生意的,你說我有沒有腦子啊?”
他伸手抓住鐘文澤手里這磨損掉漆嚴重的大黑星,對準著自己的眉心,緊了緊:
“我既然敢站出來叫住你們,那我就有敢跟你做生意的魄力,沒有這個魄力,我還做什么生意啊?”
他的表情看上去無比的輕松,目光與鐘文澤對視,毫不退縮閃躲:“我既然敢跟你們談,那就具備了從你們這里拿到錢的勇氣,拿不到錢,生意也不用做了。”
說到這里。
他伸手往外面一指,示意鐘文澤他們一行人可以離開了:“如果你們沒有錢的話,那剛才的話當我沒說,你們可以走了。”
“要么,你打死我。”
“要么,直接走人。”
便利店里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嘶...”
鐘文澤聽到這里,不由下意識的吸了口氣,目光多看了便利店老板幾眼:“你還挺有勇氣的啊?”
“你就不怕我直接把你打死?你是不怕死?還是覺得自己頭足夠鐵?”
“我怕死啊,我的頭也很脆,一槍下去,腦漿四濺,但是出來做這個的,誰不知道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掙錢啊?”
便利店老板笑著搖了搖頭:“我這種人不過是個小撈家而已,一般的人也犯不著跟我們一般見識,弄死我你也拿不到家伙。”
“再說了,你打死我又如何,我后面可是站了人的。”
他挑眉看了看鐘文澤,語氣壓低了幾分:“前一陣的案子聽說過沒有?那個叫劉一元的人,上了新聞報紙那個,他們的軍火就是我們提供的。”
“但是你在報紙上看不到的是,劉一元這伙人,就是玩黑吃黑打死了我們的人,結果你說怎么著?”
“怎么?”
鐘文澤看上去來了興趣,下意識的跟嘴。
“劉一元他吃了我們的貨,結果我上面的人,帶著人圍堵他們,當著差佬的面,打死了兩個。”
“如果不是因為差佬火力強大,再加上支援的大部隊來襲,他們不得不撤退,不然劉一元這隊人,直接就埋在山里了。”
便利店老板說到這里,滋滋一笑:“這就是我的底氣,我身后的人足夠硬,所以我敢站出來叫你。”
“可以,現在港島這邊的撈家都這么威了?有點東西啊。”
鐘文澤笑著點了點頭,環顧了周圍一圈,目光落在戴著鴨舌帽的阿健身上:
“怎么說?”
“嗯。”
阿健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表示可以操作一下:“咱們現在也沒有門路,不妨可以跟他們接觸試試。”
“好。”
鐘文澤聞言也不再廢話,把原本指著老板的大黑星收了起來,語速很快的說到:
“你們都有些什么家伙?”
“你要什么?”
便利店老板反問了一句,語氣中底氣十足。
“二十枚手雷,五把微沖,兩千五百發子彈。”
鐘文澤語速很快的報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這些東西,你們有沒有?黑星這種垃圾就不要拿出來了,小孩子才玩的玩意。”
“兩千五百發子彈?”
便利店老板聽到這個數字,不由眼皮子跳了一下:“這么多子彈,你們這是要去打港島警務處啊?”
“才這么點,夠玩什么?”
鐘文澤不屑的撇了撇嘴:“沒人兩梭子下去就沒有了,這么點我還是往少的說了。”
頓了頓。
他語氣沉了一分:“你們沒有?”
“哈哈哈....”
便利店老板哼笑起來,語氣中充滿著濃濃的自信:“我這么跟你說吧,我們要是沒有,整個港島你也找不出第二家了。”
“東西不是問題,主要是鈔票問題。”
“你們如果有錢,這些東西立刻就能到位,都是現成的。”
他笑呵呵的吸了口香煙,等待著鐘文澤的回答。
“錢不是問題。”
鐘文澤滿口答應下來:“只要東西有,錢自然有。”
“不好意思。”
便利店老板直接就搖頭否決了:“自從出了劉一元那群大圈仔的事情以后,沒見到錢的事情,我不做。”
“先約個時間把錢給我看看,在支付兩成的定金費用,咱們才有可能交易的。”
“你他媽的玩我呢?!”
鐘文澤眉頭一皺,聲音都高了幾分,拿出大黑星對準了他的腦袋:
“第一次交易,你就敢收錢?”
“呵。”
便利店老板輕笑一聲,一動不動。
“行了行了。”
阿健立刻上來按照鐘文澤,示意他不要生氣,接著在他的耳邊小聲的勸說了幾句。
鐘文澤的臉色這才好了幾分。
他招了招手,示意馬仔下去拿錢。
便利店老板看到這個動作,眼角不由瞇了瞇,不過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隨身帶著錢?
這讓他心生懷疑。
不過很快。
他的疑慮又打消了。
只見馬仔出去,從外面的面包車上拎下來好幾個袋子,進屋后把袋子丟在地上,示意老板打開。
這是好幾個不同顏色的袋子,打開后,里面各種面額的港幣都有,而且都是沒有整理的。
甚至還有十塊這種小面額的鈔票。
“喏。”
阿健把剛才從賭檔搶來的錢袋子丟進去,袋子完美融入沒有任何一絲違和:
“你看看,這些鈔票夠不夠啊?”
鈔票雖然零碎,但是也足夠支付他們要的這批軍火的費用了。
“哈哈哈....”
便利店老板瞬間明白這些錢怎么來的了,簡單的看了看便拉上了拉鏈,沖鐘文澤豎起了大拇指,也不知道是真夸獎他們還是在鄙視他們:
“大佬還真的是性情中人吶,錢我是見到了,交易或許可以進行,我跟上面說說。”
這群大圈仔還真的撲街啊。
這些各種顏色的錢袋子以及這些面額不等的鈔票,說明了這些錢都是這些人搶來的。
這里搶一點,那里搶一點,湊在一起也就多了。
當然了。
錢怎么來的跟他沒有關系,他要的只是錢。
“這兩成的錢我就先收了。”
便利店老板也不客氣,直接就拎出一個錢袋子來,分成兩成的鈔票來:
“能不能交易,什么時候交易,你們等我電話,如果交易不了,這些錢我會退給你們。”
說著。
他在紙上留了個電話給鐘文澤:“今天一早你們打給我,我給你們消息。”
“好。”
鐘文澤把電話收起,伸手指了指他,也沒有廢話:“敢跟我玩花樣,我做你全家。”
說完。
他一招手,一行人就走了。
隨著鐘文澤一行人離開,一直躺在地上不敢出聲的對面賭檔話事人捂著冒血的額頭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的目光在便利店老板手里的錢袋子上停留了一下。
賭檔被搶,人跑了,錢丟了。
他得擔這個責任。
“看什么看?”
便利店老板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這是我收的定金,怎么?你想要啊?”
他跟著把手里的錢袋子往前面推了推,就要還給他。
“沒有沒有。”
賭檔話事人連忙擺了擺手,腳底抹油就開溜了。
這條街上,誰做什么生意的,其實圈子里都知根知底,賭檔更了解便利店老板身后站的是什么人。
他哪里敢要這筆錢吶。
錢丟了,只能自己找機會再搶回來,沒本事,那就只能自己把這筆錢給填補進去了。
賭檔被掃的事情,在巷子里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但還真的就是沒人管。
差人根本不會進來這條街的。
便利店老板先是掛了個電話出去,沒多久便拿著錢,把便利店大門一關鎖上,拉開路邊停著的轎車,直接就出去找上家了。
一個小時后。
漆黑的郊區的馬路上。
老板拿著錢袋子,坐進了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里,并且把事情簡單的說明了一下。
蟒蛇就是他的上家。
自從上一次劉一元這伙人黑吃黑以后,蟒蛇他們就全力收緊了交易,除非是特別小的交易,不然都是親自出面。
“什么?他們帶著錢來找你?”
蟒蛇聽完個大概以后,就覺得心里打鼓:“明明是偶然之間的交易,這么多錢他們就隨身帶著?”
“不是,是這樣的。”
便利店老板這個人還有個長處,那就是記憶力不錯,而且也很有表演藝術細胞。
當即。
他就一人分飾兩角,把自己與鐘文澤之間的對話重新演繹了一遍:
“依照我的判斷,這群大圈仔應該就是大陸那邊受了省港旗兵影響特地跑過來撈一筆的。”
“這群人身手不錯,很猛,但是做事嘛還少了點心狠手辣,還講道義,真的就是拿了錢不滅口。”
“還有這些鈔票,應該也是他們到處搶來的。”
“看他們這六個人油頭垢面的樣子,估計在港島都沒有落腳點,以面包車為住處到處流浪,所以錢才會隨身帶著。”
說完這些,他不再說話,看著蟒蛇等待著回答。
“哦?”
蟒蛇聽著他的分析,瞇眼看著他:“這是你的分析?”
便利店老板察覺著蟒蛇凌厲的眼神,不自覺的移開了視線。
“上次是你弟弟出事了。”
蟒蛇說的就是劉一元這伙人的事情:“他只想著拿他那份分成,結果被人黑吃黑撲街了。”
“我希望你不要跟你弟弟一樣,到時候落了個同樣的結局。”
“是是。”
便利店老板連連點頭,大氣都不敢出,更不敢詢問接下來要怎么辦。
好一會。
蟒蛇這才說道:“這樣吧,這伙人可以接觸一下,試試底子。”
“劉一元的案子這才過去沒多久,就有人找上你了,還這么詭異,不得不慎重。”
“是。”
便利店老板唯唯諾諾,點頭答應下來。
“就明天晚上吧。”
蟒蛇稍微思考了一下,直接拍板下來:“等他聯系你的時候,我告訴你地址。”
第二天晚上。
按照雙方約定的地點。
鐘文澤與阿健兩人準時赴約。
來到了元朗區一家歌舞廳里,把面包車停在歌舞廳外面,一行六人全部下車。
鐘文澤與阿健進去。
至于剩下的四人小組,則是各自圍繞著歌舞廳周圍散開了,隱入黑暗之中。
這四個人,由周克華親自帶隊,小六、老四、老五三人輔助,也算是鐘文澤的核心團隊了。
歌舞廳里面。
幾雙眼睛盯著散開的周克華幾人,跟著也消失了。
鐘文澤與阿健剛剛進去,立刻便利店的老板就迎了上來,帶著他們穿梭在歌舞廳里,頭頂是閃爍的燈光。
最終。
便利店老板把兩人帶到包間門口,先是被門口的兩個馬仔搜身以后這才得以放行進去。
包間里的燈光很暗。
蟒蛇正對著們,赤裸著上身坐在沙發上,左右各摟著一名黑絲包臀裙的年輕女子作陪,正在喂他喝酒。
昏暗的燈光下。
蟒蛇身上的紋身若隱若現。
鐘文澤眼力很好,已經看清了個大概。
人如其名。
蟒蛇身上的紋身也是一條體型碩大的蟒蛇,張開著大嘴吐出猩紅的信子,在這燈光下徒添了幾分猙獰。
蛇頭上,隱隱還點了一個角,有點蟒蛇化蛟的意思。
在蟒蛇的邊上。
滿滿當當站了一排馬仔,得有六人。
“喲。”
蟒蛇看著進來的鐘文澤與阿健兩人,隨手推開正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年輕女子,站起來熱情的走向了他們兩人:
“你們兩位就是橫掃了賭檔的伙計吧?怎么稱呼?”
“阿正。”
鐘文澤的聲音充滿著磁性:“你可以叫我正哥。”
“哈哈哈...”
蟒蛇笑瞇瞇的看著鐘文澤,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我蟒蛇向正哥問好。”
他笑著點了點頭,如同笑面虎:“真是看不出來啊,兄弟幾個這么有魄力。”
一旁。
馬仔把燈光打開。
包間里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蟒蛇瞇著眼打量起了鐘文澤來,很平常的大眾臉。
繼而。
他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阿健身上。
阿健戴著鴨舌帽,壓低著腦袋,看不大清臉。
“這位是?”
蟒蛇齜牙笑了笑,揶揄道:“正哥,你這小弟怎么跟個女人一樣,嬌滴滴的不敢見人吶。”
“哪里。”
鐘文澤呵呵一笑,擺手道:“大家都是男人,該有的東西都有,有什么好看的。”
“哈哈哈...”
蟒蛇仰頭大笑起來,繼而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寒霜密布的瞪著鐘文澤:“我說你們怎么這么眼熟,原來是大家都是老熟人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
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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