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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緣由

  白仁見劉玄如此沒有防備他,又看對方不似作假,旋即激動道:“倘若閣下果為劉使君麾下效命,吾愿附驥尾,一道下荊州,為玄德公效死命!”

  “主公若得高明助力,興復在望!”

  劉玄立馬裝作一副求賢若渴的模樣,上前拉著對方的手激動說道。

  只是由于跨步動作幅度太大,扯到了屁.股的傷口,痛的嘴角直抽。

  白仁看到之后,臉上浮現一抹尷尬之色,劉玄如今狀況,可都是他的杰作,遂將其攙扶著說道:“仁,此前多有失禮,使得閣下受此大罪!”

  劉玄雖有心罵娘,但是此人尚有利用價值,于是裝出一副極其寬容的模樣,擺擺手道:“此事已過,便莫在說了!復仇之事固然乃世之大義,不過還需注意分辨,莫要傷及無辜!”

  白仁點點頭道:“是仁過于魯莽,閣下之言,頂當銘記于心!”

  接著又道:“仁,平時行事其實并非如此魯莽,若非見此前一行曹軍,便恨意涌上心頭,絕不會使閣下如此境地。”

  白仁說起這件事,劉玄一下興趣來了,忍著痛意問道:“你如何這般痛恨曹軍,甚至不惜這般戲耍方式,而非一刀結果我一行人?”

  劉玄雖然能夠猜到,白仁和朝廷之間有仇,但是他還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如此泄憤。

  白仁遠眺了一眼道:“在下白仁,表字子恕,本為徐州人士,初平年間,曹賊因其父為前徐州牧陶恭祖所殺,遂兵發徐州,劫掠屠殺百姓。

  賊之兵卒甫入徐,猶如蝗蟲過境,燒殺淫掠,無有不為,仁之姊妹、母嫂皆為士卒所辱,昆仲、親長在此難盡歿。

  時吾尚小,被父藏于柴堆,直到曹軍離開,在下方從柴堆爬出,從此盤桓徐地,乞討寄以生存,方能茍活。”

  說到這里劉玄聽出了個大概。

  也知曉了,為什么白仁每每提及劉備姓名的時候,都會尊諱一聲,而直呼曹操的名諱,卻是直呼其名,甚至有時候,以賊來稱呼。

  且說到投靠劉備,此人甚是激動。

  雖然徐州之戰,跟劉備沒什么關系,但是不明就里的百姓,都以為是仁德聞名的劉備,與勇武溫侯聯合,才將曹操趕走的。

  對劉備頗有好感其實沒什么好奇怪的。

  不過劉玄還是有些納悶,這白仁徐州人,怎么跑到豫州來了,這隔著十萬八千里呢。

  難道還能一路乞討到這里?

  他剛想開口問,白仁好像看出了劉玄想法,緊接著慢慢道來:“我在徐州乞討月余,逢外舅過徐州,見我孤苦可憐,自己又無子,于是將我帶到長社恩養,邇來十有四年矣!

  外舅待我視如己出,將我撫養成人,送入鄉學習文識字,不嫌棄在下父母雙亡,將女妻之,此恩不可謂不重。

  五日前,吾見天氣寒冷寒雪剛過,想來山中必有野獸陷于雪地,便和聚邑同齡男兒,相約前往狩獵,捕得食物過冬。

  返回邨邑之后,見邑內為人所戮,女子衣不蓋體,裸.露于外,死于非命,連外舅,妻兒也在其中……”

  “經再三追問之下,尚未遭難之人方才告知,日中之時,一行車駕行過邨邑,起始邑中百姓,各自忙于農事,兩者互不干擾。

  后一將士因路上口渴,便我入屋借水一飲,誰知將士見到在下之妻尚有姿色,便起淫.心。

  吾妻不從,兩相撕扯之下,失手將此獠殺死。

  將士聞袍澤身死,便想入屋將我妻擄走,外舅自是不會如其所愿,遂持刀相搏。”

  “外舅家雖世代躬耕,未曾有人出仕,不過外舅早年有武勇,好游俠,曾有幸在名士門下聽講,為人重孝義,與邑人素來友善,故而為聚邑之望。

  今見外舅有難,邑人自是竭力相助,各自返回家中,拿得刀箭擒殺將士。

  如此一來自然招禍上身,將士為父老所殺,豈會息事寧人?”

  這也是常理,軍中將士被殺,自然不可能就這么算了,可想而知后面結果。

  要是將士不進行復仇,那可就是天方夜譚了!

  任何時代,殺害官軍,都屬于造反行為,更別談古代。

  哪怕是軍中將士有錯在先。

  只要百姓動手殺死了官軍,那就絕對少不了被清算的可能。

  如果此前,白仁老婆殺害官軍,在屁.股朝向百姓的官員眼里,屬于對方犯錯在先,白仁老婆屬于自衛反擊,或者說失手殺人,罪可大可小。

  即使是屁.股朝著將士的,定一個殺人罪。

  那時,也就是他老婆受罰就是了。

  可是后面一群老百姓,圍殺將士,那就怎么也說不過去了!

  必然是全部糾罪。

  當然,這種事發生在漢朝,那也是必然的!

  漢朝重義輕死。

  白仁岳父和村中百姓感情好,也是大家推崇對象,風評巨佳,自然能夠引起連鎖反應。

  “將士暴怒之下遂行暴虐,待我等返回邨邑之時,本尚存三百余人邨邑,已經十不存一,亭長、鄉三老俱在此戰喪命。

  吾見此暴虐之舉痛不欲生,想起徐州往事,發誓與曹賊不共戴天。

  遂將村中百姓掩埋尸體之后,于各處要道派遣邑人查探,道路設置陷阱。

  將尚存之人轉至當年邑人,避戰黃巾賊亂時,在山中所拱筑房屋內安頓。

  我等男兒也不在邑中造飯飲食,避免他人察覺。

  因不知何人主兇,只得守株待兔,凡若是曹營將士過路,則一律截殺,無論是真兇于否,若非曹營將士,則由邨邑之人,領其安全離開此地。

  誰知卻五日以來,未見有曹軍將士再過,反而遇到閣下,讓你逢此大難……”

  這讓劉玄怎么說?

  人家守株待兔,他卻正好撞到木樁上,這能怪誰?

  誰讓他好死不死,在這一刻入許都?

  誰讓他好死不死,非要走這條路到達許都?

  劉玄更氣的是。

  到底哪個癟犢子,在他前面干的事,讓他差點背鍋!

  要不是因為白仁是徐州人,劉備名號還真不一定管用。

  對方之所以聽他廢話,完全只不過是他,提及劉備名諱,才讓白仁有所遲疑。

  不然換個人,怕也是將錯就錯,先殺了再說!

  汪季新說得好:“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個!”

  只有將一切危險,抹殺于搖籃之中,才是真正的安全。

  劉玄只得拍拍對方肩膀說道:“子恕兄,且將此恨放于心中,待投奔玄德公后,定然有復仇之日!”

  “閣下所言甚是!”白仁如今早已冷靜下來,點點頭回答,隨后看到劉玄脖子已經將布條浸染,屁.股以及手上傷口流血不止,有道:“吾觀閣下傷重,不若隨我一道返回邑中休養如何?”

  劉玄擺擺手道:“如今爾等斬殺將士,雖然方圓數里荒無人煙,然不可不防,我自到許都療養,爾等還請盡快離開此邑,找一安全之地,等待在下一道返回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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